“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我已經很久看到過這麽盛的菜了。”冉安寧有點,自從離開那個家去了風鈴村後,為了方便,幾乎頓頓下麵條或者煮餃子,偶爾院子裏摘個青菜炒一炒,已經快忘了家常菜是什麽味道了。
宗家這一桌,讓覺到了家的溫暖。
宗盛珒給母親和冉安寧拉開了椅子。
這也是宗家一家久違的重聚。
老太太看著這熱氣騰騰的一桌菜和桌前幾張年輕的麵孔,忍不住慨:“我以前總覺得家族生意和名譽比什麽都重要,經曆過這次的風雨之後,才徹底明白了,人生在世,沒有什麽比一家人都健康平安更重要。”
“是啊,平凡的每一天都值得恩,能健康平安得三餐四季,就是幸福。”冉安寧說。
一桌子的人邊聊邊吃。
老太太總想旁敲側擊地詢問冉安寧有沒有男朋友,冉安寧察覺到老太太的意圖後,大大方方地說:“伯母,我現在單。”
“單好,單好啊。”老太太激地拍了拍宗盛珒的胳膊,“我們盛珒也單,是不是盛珒?”
說完,抬腳在桌下輕輕地踢了踢宗盛珒的。
宗盛珒當然知道母親的用意,他怕自己接了茬母親再深會惹冉安寧尷尬,於是沒回答,直接扯開了話題:“媽,你這蹄花湯有點淡了。”
“淡了嗎?”老太太拿勺子舀了一口,“我嚐嚐,哎喲,好像真的淡了,沒事,現在加點鹽也還化得開。”
老太太說完就起去廚房拿鹽,等拿了鹽回來,識趣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雖然真的很希宗盛珒和冉安寧在一起,但也明白,下一代的事,自己可以適當點撥,但不能強迫。
吃完飯,冉安寧和大家告別,說自己馬上要回風鈴村。
“冉醫生,你要回去了?”宗玉笙有點不舍。
“是的,醫館不能一直空著沒人。”
“好吧。”宗玉笙上前抱了一下,“等我空了就回去找你。”
“好。”
宗盛珒把冉安寧送回醫院宿舍,又安排了邱雲澤明日送回風鈴村,等他回家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宗玉笙還在客廳等著他。
“小叔。”
“怎麽還不睡?”
“在等你。”
“有什麽事?”
“有東西給你。”宗玉笙遞給宗盛珒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宗盛珒當初落海時穿的西裝以及在風鈴村用過的件,“這些都是之前冉醫生給我的,搬家之後就擱置了,今天才想起來。”
宗盛珒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手指拂過西裝上的扣子,神瞬間和了下來。
“小叔,我覺冉醫生對你有心的。你怎麽不讓留下來啊?”
宗盛珒沉默了幾秒,手蓋上盒子:“我現在什麽都許不了,又何必耽誤。”
宗玉笙不說話了,小叔的心完全理解。
宗盛珒看向宗玉笙:“你怎麽樣?有心思心我的問題了,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沒事了?”
宗玉笙點點頭。
“那就好,早點休息。”
宗盛珒說完,就想回房去。
“小叔。”宗玉笙忍不住又把他住。
“怎麽了?”
“上次你和我說,邵崇年和我爸媽的事不了關係,你能不能說點?你是不是有什麽證據?”雖然已經和邵崇年分開,但這件事,始終就像是一刺一樣,牢牢地紮在的心口。
宗盛珒走到桌邊,給宗玉笙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然後拉著走到沙發邊坐下。
“笙笙,你和邵崇年這一年,你覺得自己了解過他嗎?”宗盛珒問。
宗玉笙略略思索。
了解嗎?
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
雖然他們親時融為一,但是,他們的親關係隻停留在最淺的關係,他們從來沒有真正走過彼此的心裏,去了解對方的神世界。
隻知道,邵崇年大方、溫、紳士,護著,甚至連最後分開的時候,都將那麽重要的盤拱手讓給……可從來不知道,他除開私生活之外的另一麵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他的家庭,他的過往,他到底是如何走向金字塔頂端的……這些,一概不知。
直到這一刻,宗盛珒發問的這一刻,才恍然,自己真的完全不了解邵崇年。
看到的,都是他想讓看到的那一麵。
“邵崇年十七歲的時候,他父母空難去世,家族的重擔一下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一個人,除了要麵對集團裏那些老巨猾的東,還要麵對家族中那些口腹劍虎視眈眈的叔伯,為了守住父母留下的產業,他兵行險招,選擇了當時風頭正勁但和宗家毫無關聯的外人黎鶴鳴進行合作,他靠著這一步棋,給自己爭取到了時間,一點一點穩固自己的基,鏟除了異己,把邵氏徹底抓在了自己的手裏。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黎鶴鳴的利益網就綁在了一起。”
宗玉笙握了手裏的水杯。
這是第一次聽說邵崇年父母的事。
一直以為,邵家兩老還健在,沒想到,他們已經離世了。
“這些年,海城一直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出了邵氏的門,就是黎家的地,邵黎一家親’,就是這句話,足以說明,邵崇年和黎鶴鳴的關係有多不可分。而當初宗家的項目黎家一直虎視眈眈你,邵崇年不可能不知道。還有你父母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憤怒之下跑去了黎家找黎鶴鳴,在黎家,我看到了正在和黎鶴鳴共進晚餐的邵崇年。”
宗盛珒時至今日,想到那一幕仍然覺得氣上湧。
“你父母骨未寒,他們卻在水晶燈下搖晃紅酒杯,誰敢說,害死你父母的計劃邵崇年沒有參與?我看邵崇年和黎鶴鳴就是一丘之貉!虧我曾經還把他當最要好的朋友,他卻在背後這樣算計我宗家!”
宗玉笙默然。
宗盛珒的話,熄滅了心裏最後的一火。
邵崇年到底是多麽可怕的人,才能一邊算計著宗家,一邊麵不改地和在一起?
真的,從未了解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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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盛珒恢複得差不多後,就開始開展東岸項目的啟工作了。
他重新注冊了個公司,租了場地,把曾經的項目核心人員都召集起來,很快,東岸項目小組就有了一定的規模。
宗玉笙和宗清影兩姐妹也職了新公司,給宗盛珒打下手,分擔瑣事。
項目團隊組建之後,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資金不夠。
這是宗盛珒從一開始就預見了的問題,所以,倒也沒有太陣腳。
周一的例會上,宗盛珒決定開始東岸項目的第一融資。
“現在,找到實力雄厚且發展理念和我們公司相契合的投資商是最關鍵的。”宗盛珒將他篩選出來的一些企業列在了PPT中,“我現在最先考慮的,是百盈集團。百盈集團是整個海城除了邵氏和黎氏之外,綜合實力最強的企業,但近兩年百盈在房地產這一塊接連挫,旗下多個娛樂項目投資打水漂,去年營收也不樂觀,百盈也進了轉型期,急需一個可以扛大旗的項目,如果能抓住百盈的肋,順利說服百盈的負責人加投資東岸這個項目,我們的燃眉之急就能解決。”
“可是百盈的負責人很難搞的。”其中一個員工說,“我有個朋友就在百盈上班,他說他們的總裁是個油鹽不進的更年期人,非常難通。”
“難通也要通,這件事大家不要著急,你們隻要做好你們手頭上的工作,讓項目前期不要出現問題,錢的事給我。”
“你放心珒總,大家都指著這個項目翻,每個人都會拚盡全力的。”
“謝謝大家,隻要項目能,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功臣,我絕對不會忘記大家對宗氏不離不棄的恩。”
會議結束後,大家離開會議室,去自己的工位上忙碌,會議室裏隻剩下了宗盛珒和宗家兩姐妹。
“小叔,你打算怎麽說服百盈的那位霸總啊?”宗清影問。
“其實我也還沒有的方法,我之前從來沒有和百盈的人打過道。”宗盛珒雖然剛才在員工麵前表現得信心滿滿,但其實他也很頭大,“不過,我相信在了解東岸的項目後,沒有企業會拒絕加這個項目。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和百盈的總裁搭上線。”
“可不可以現在網上搜索一下百盈公司的聯係方式,先嚐試電聯或者郵件聯係一下?”
“我早就試過了。”宗盛珒說。
“結果怎麽樣?”
“電話被各種攔截,郵件也石沉大海。”
“那怎麽辦?”
“我查過了,過兩天是百盈集團立十五周年的紀念日,到時候,百盈集團會在百盈大廈慶祝,宴請員工和客戶,到時候,我們去現場轉轉,看能不能混進場或者在外麵遇到百盈的廖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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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盈大廈位於海城商業中心,有實力在商業中心買地蓋樓的,除了邵氏,目前也就百盈集團。
宗玉笙自知自己還沒有與大佬談判的魄力,原本是不來的湊熱鬧的,但是,在網上查找百盈集團總裁廖盈的資料時,無意發現一條八卦,有網友說,廖盈私底下特別跳舞,老公還是海舞的領導。
跳舞?
海舞的校領導?
宗玉笙頓時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或許,能從這兩方麵作為切口,和廖盈搭上話,所以,今天宗玉笙也盛裝打扮來到了現場,和宗盛珒打算假扮賓客混進場。
隻可惜,大廈的保安很嚴格,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下了。
“你好,請出示一下請帖,謝謝。”保安說。
“抱歉,出來太急,請帖忘拿了。”宗玉笙對保安笑,“大哥,你就讓我們進去吧,我們是宗氏的人,廖總肯定知道。”
宗玉笙這明的笑容,是個男人看了都得犯迷糊,可保安大哥偏很清醒。
“不好意思,沒有請帖不能進去,這是規矩,我不能壞了規矩。”保安大哥一邊拒絕,一邊又心給出建議,“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可以派人把請帖送過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也來得及。”
“請帖落在家裏了,我們住得遠,派人來回一趟,兩個小時起步,肯定來不及了。”
“你們住得這麽遠?”保安大哥有點不相信。
“怎麽回事?”
正堵在門口,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男聲。
宗玉笙覺得自己哪裏聽過這聲音,但一時又想不起,回頭,看到厲久站在他們的後麵。
“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
“宗玉笙同學,你怎麽在這裏?”厲久看到宗玉笙難掩激,“你也來參加百盈集團的周年慶?”
“是啊。”
“那你怎麽不進去?”
“我們的請帖忘拿了。”宗玉笙說。
“你們?”厲久這才看見宗玉笙邊的宗盛珒,“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小叔,我們代表宗氏來的。”
厲久見宗盛珒高大英俊,原本還以為是宗玉笙的男朋友,一聽是小叔,立刻放低了警覺,他對宗盛珒笑了笑,甚至還甜地喊了聲:“小叔你好。”
宗盛珒對厲久點了下頭。
“沒有請帖也沒事,你們跟著我進來吧。”厲久說。
“真的嗎?”宗玉笙看了眼保安,湊到厲久旁輕聲道:“厲先生,這個保安還嚴格的誒,他會聽你的嗎?”
“我說了沒關係就是沒關係,來吧。”
厲久開道,保安還真的沒有再攔他們,宗玉笙和宗盛珒就這樣順順利利地進了場。
“厲先生,你為什麽能這麽順利地帶人進來啊?”宗玉笙好奇著厲久,“你和百盈集團是什麽關係啊?”
厲久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見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過來,停在了厲久的麵前。
“爺,夫人到找你呢。”
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