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不要。”
“要。”
三個人,隻有宗玉笙說不要。
邵崇年看一眼:“數服從多數。”
悠悠認同地點頭。
於是,他們擁有了一張三人合照,不愧是敢在這裏擺攤收費拍照的,拍立得大哥的照片拍得非常有氛圍。
照片中,和邵崇年並肩而立,悠悠站在他們的中間,牽著他們的手,嗞著一口白花花的大牙,笑容燦爛。
他們的後,是滿街燈籠發出的暖紅的,盈盈綽綽,將整個畫麵修飾得很溫馨。
“這張照片拍得真好看,舅舅,宗老師,可以給我嗎?”悠悠說。
“當然可以。”
宗玉笙把照片送給了悠悠,悠悠立刻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小背包裏,妥帖收藏起來。
主辦方特地給邵崇年留了最佳觀賞煙花的VIP位置。
今年的煙花秀是邵氏讚助的,邵崇年在煙花秀裏麵夾帶了私活,特地放了悠悠喜歡的helloKitty的形狀,悠悠看到煙花的剎那,開心地直拍手。
果然,沒有哪個年齡段的人是不喜歡驚喜的。
邵崇年拿著手機,幫悠悠拍了很多照片記錄新一歲的開心。
宗玉笙看著邵崇年溫細心的樣子,忽然覺得,如果以後他做了爸爸,那一定是個好爸爸。
“宗老師,那不是你嗎?”悠悠忽然指著新綻開的煙花高呼。
宗玉笙抬頭,看到半空中綻放的一朵朵小煙花,簡單地勾勒出一個長發舞者的影。
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栩栩如生的煙花,小小地驚訝了一下,然後轉頭去看邵崇年,明亮的火下,他的側更顯溫。
難道這是他給準備的驚喜?
“舅舅,這上麵的是宗老師嗎?”悠悠去拉邵崇年的角確認。
“不是。”邵崇年意味深長地說,“那上麵就是一個跳舞的人,但宗老師已經不跳舞了。”
宗玉笙:“……”
說呢,之前告訴邵崇年自己去濟川集團實習的時候,他這麽平靜,原來兜兜轉轉,在這裏埋了個伏筆等呢。
嗬嗬,詭計多端的狗男人。
不過,這恰也說明,去濟川集團實習,他也不是一點都不在乎。
“宗老師,你不跳舞了嗎?”悠悠一臉可惜,“我覺得宗老師跳舞可好看了,為什麽不跳舞了?”
“悠悠,我不是不跳舞了,隻是老師找了一份工作,暫時沒有那麽多時間跳舞了而已。”
悠悠似懂非懂:“好吧,可老師教我跳舞不也是工作嗎?”
“那不一樣的悠悠,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理解老師了。”
“好,那就等我長大再說吧。”
這個話題終於過去。
宗玉笙抬頭,暗暗瞪邵崇年一眼。
邵崇年笑了一下,繼續看著天上的煙花。
煙花看完,悠悠也在邵崇年的懷裏睡著了。
兩人把送回了明月灣之後,去了綠橙天地,蓮姐回老家過年了,但回老家之前,特地買了對聯、福字、冬青紅果,剪了窗花……把房子裝飾的很有年味。
進屋的時候,宗玉笙看著滿屋的紅,甚至有了家的錯覺,但知道,這裏永遠不可能為的家。
**
邵崇年熱了紅酒。
兩人坐在落地窗前,還沒開始喝,外麵忽然下起了雨。
老話說“初一十五下雨,半月沒有好天”,看來這個年要在漉漉的雨天度過了。
宗玉笙坐在絨絨的地毯上,頭靠著玻璃,看著窗外的外家燈火,輕聲說:“以前很喜歡過年,但今年,看一眼外麵的燈,都會覺得落寞。”
邵崇年為倒了一杯酒,遞給。
“邵先生喜歡過年嗎?”
“不喜歡。”
“為什麽?”
“和你一樣。”
他一直都不喜歡,每年過年的時候,邵家那一大家子都會齊聚老宅,人多的兩桌都坐不下,他隻覺得吵鬧,父母去世後,他更是遊離在那濃烈的年味之外,要不是要陪家裏的兩個老人,他甚至都不想回去。
“原來邵先生也會看著萬家燈火落寞。”
“怎麽?我不是凡夫俗子?”
“你不像。”
“怎樣才像?”邵崇年靠過來,極地吻了吻的,“這樣像了嗎?”
話落,他直接扔了手裏的紅酒杯,將抵在了落地玻璃上。
窗外雨越下越大,室外的溫差讓玻璃上起了一層水霧,模模糊糊間,一對人影著疊在一起……
那兩天宗玉笙和邵崇年幾乎沒有出門,白天在家裏曬曬太看看書,晚上就做運。
初五,邵崇年就飛國外出差了,臨走的時候,他問:“假期結束後還要去濟川集團工作嗎?”
宗玉笙肯定地回答:“當然,我要去。”
他淡淡地說了句“隨你”,就出差了。
兩天後,假期結束,宗玉笙又回到了自己的實習崗位。
或許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幫了燕姐的忙,年後回來,燕姐對宗玉笙更好了,不僅請宗玉笙吃了飯,還帶了很多老家的特產送給宗玉笙。
宗玉笙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燕姐是領導,沒給領導準備什麽禮,領導還反過來送東西,總覺得拿著過意不去。
為了報答燕姐的恩,宗玉笙隻能更賣力地工作。
元宵節很快到了,元宵節那天下班後,燕姐留了宗玉笙和另一個實習生喬喬,說要帶們一起去參加一個高層飯局,在領導麵前混個臉,給們轉正鋪鋪路。
轉正還要去領導麵前刷臉?
宗玉笙覺得有點奇怪,但出於對燕姐的信任,還是跟著去了。
飯局訂在邵氏旗下的君大酒店,進了酒店,宗玉笙更奇怪了,不是傳言邵濟川和邵崇年不合麽,怎麽濟川集團的聚餐還要安排在邵崇年的地盤上?
難道,不和傳言僅僅隻是傳言?
**
宗玉笙終於在飯局上見到了老板邵濟川。
邵濟川和邵崇年差六歲,兩個人型卻是天差地別,邵濟川已經是典型的中年發福,頂著一個籮筐一樣大的啤酒肚,五和邵崇年也不怎麽像。
酒局上除了邵濟川,還有濟川集團的幾個重要客戶。
宗玉笙聽著他們聊天,才聽出來邵濟川把飯局訂在君的意圖,他就是要打破自己和邵崇年不和的傳聞,讓這些客戶看在邵崇年的份上,多照顧一下濟川集團的生意。
雖然他沒明提“邵崇年”這個名字,但張口閉口都是“我們邵家”,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邵家人一樣。
宗玉笙對邵濟川的初印象,就不太好。
“哪個實習生是海舞的?”
聊天間,邵濟川忽然問。
主管燕姐立刻拉著宗玉笙站起來回話:“邵總,我邊的這個小姑娘是海舞的,不僅是海舞的,還拿過‘清雅杯’冠軍呢。”
“哦喲,那舞姿肯定不一般。”邵濟川看著桌上的幾位客戶說,“王總陳總衛總,要不要讓我們的實習生給大家跳一段助助興?”
桌上的幾個老總頓時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尤其是那位衛總,一直盯著宗玉笙,意圖骨。
“來來來,會不會跳舞啊?”衛總笑著,“我去年去法國的時候,花錢看過一場瘋馬秀,那裏麵的舞娘跳起舞來才一絕呢,而且,那裏的舞娘個個要有,要屁有屁,要腰有腰的,材好得讓人流鼻。”
衛總這化的言辭讓人到不適。
宗玉笙能聽出來,這猥瑣的男人去看瘋馬秀,就是打著藝的旗號,表麵看舞,實則是想看。
“舞,好好好!”邵濟川特別捧場,“來來來,實習生,快給衛總跳一個。”
宗玉笙的表當場凝固。
“抱歉,我不會跳舞。”堅定地拒絕道。
桌上氣氛一冷,邵濟川的笑容雖然還掛在角,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像淩厲如箭。
燕姐是個極會察言觀又八麵玲瓏的主,眼見大老板生氣,連忙拍了拍宗玉笙的胳膊,對說:“剛出來實習的小姑娘就是害放不開哈。笙笙,別不好意思,你可是‘清雅杯’的冠軍,還能有你不會的舞種?快快快,到你表現的機會了,趕給我們各位甲方爸爸跳一支舞,讓他們新的一年多照顧照顧我們的生意。”
“燕姐……”宗玉笙還以為燕姐為人會理解的,會站在這邊,沒想到燕姐竟然也讓跳。
“快點!”
燕姐無聲地瞪一眼,眼神是宗玉笙從來沒有見過的兇狠,這和平時在宗玉笙麵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就是,快點別墨跡了,能跳就跳,不能跳就拉倒。”衛總說。
“我說了,我不能。”宗玉笙再次拒絕。
衛總冷笑了聲,臉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邵濟川眼見宗玉笙得罪了大客戶,立刻陪酒道歉,順勢朝主管莫燕燕使了個眼。
莫燕燕點點頭,拉上宗玉笙往外走。
**
莫燕燕帶著宗玉笙來到了包廂外的走廊。
“宗玉笙,我看你平時聰明的,怎麽在今天這樣的關鍵場合犯糊塗?你沒看到裏麵坐著的是什麽人嗎?連邵總都要低聲下氣地去討好,你倒好,一開口把邵總好不容易維係好的關係全都破壞了。”
“我隻是不想跳舞,我雖然是實習生,但我也有說‘不’的權利。”
“你也知道你是個實習生啊。”莫燕燕已經徹底撕掉了偽裝,“你以為你一個舞蹈生我為什麽破格同意讓你進集團實習,還不就是看你年輕漂亮會跳舞,可以用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嘛。可你呢,連自己的位置都還擺不正,你信不信我讓你立刻滾蛋!”
“可以,我現在就滾。”
宗玉笙說罷就要走。
進濟川集團本來就是為了氣一氣邵崇年,可沒想過要在濟川集團長幹,更沒有想過要為了所謂的集團利益犧牲自己去跳什麽狗屁狗屁舞取悅男人。
莫燕燕見真的要走,有點慌了。
今天包間裏最大的客戶衛總是個胚,為了拿下他,莫燕燕自作聰明向大老板邵濟川獻了“人計”,說前段時間招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實習生是海舞的舞蹈生,可以讓去勾引衛總,以獲取更大的訂單,穩固濟川集團和衛總的合作。
如果宗玉笙出什麽幺蛾子,那老板邵濟川肯定連都不會放過,保不齊,會因為今天這件事丟了飯碗也說不定。
“宗玉笙,既然你已經職了濟川集團,想走也得走程序,離職程序批下來起碼得一周,這一周你依然是濟川集團的員工,依然要完公司代你的任務。”莫燕燕攔住了宗玉笙,“現在,你的任務就是跳舞,讓衛總他們開心。”
“燕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前輩,真沒想到,你是個這樣惡心的人,你怎麽可以為了達自己的目的,完全不顧他人?”
宗玉笙很失,曾一度覺得自己遇到燕姐是運氣好,結果老天和開了個玩笑,原來並不是運氣好,而是倒黴到家了。莫燕燕從一開始錄用,就已經計劃好了會將這張牌用在取悅男客戶的場合,對好,全是別有用心。
“你聽話,隻要你跳得好,老板肯定會給你大獎勵。我們老板,出手特別闊綽,沒準,能給你個十萬八萬的。你想想,你隻要跳個舞幾件裳,半個小時都不用,就能賺這麽多錢,還能為公司的功臣,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是這麽好的事,你自己怎麽不跳啊。”宗玉笙打量了莫燕燕一眼,“我看你半老徐娘,和衛總年齡匹配,材也不錯,沒準,他更看你跳舞呢,你這麽想跳,你去跳啊!”
“啪”的一聲,莫燕燕直接甩了宗玉笙一個掌。
“宗玉笙,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你今天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現在乖乖進去給衛總跳舞,跳到他滿意,到他高興。第二,就是我現在讓人過來把你迷暈綁了送去衛總的房間,等飯局結束,以另一種方式讓他高興,你是聰明人,你肯定知道該怎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