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喊你一聲師傅麽?”邵崇年問。
“別客氣,咱兩誰跟誰啊?”
“誰跟誰?”他一本正經地看著。
宗玉笙卡殼,眨眨眼,滿臉寫著“你真無趣”。
邵崇年笑了一下,拉著走到桌邊,指著桌上的牛排,“吃吧,給你點的。”
“給我點的?不是說喂貓嗎?”
“聽見了?”
“嗯。”
“除了這句,還聽見什麽了?”
“都聽見了。”宗玉笙坦白說。
黎曼琳催他訂婚,也聽到了。
“既然都聽到了,有什麽想問的?”邵崇年看著。
宗玉笙不知道他想讓問什麽,有什麽立場去幹涉他的事呢,刨去那一紙合約,他們什麽都不是。
以現在這種見不得的份,甚至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沒什麽想問的。”宗玉笙垂眸答道。
邵崇年眼眸一黯。
沒什麽想問的,就代表對他一點都不上心,本無所謂他和什麽人在一起。
真是喂不的小野貓。
“吃吧,牛排冷了。”邵崇年平靜地把牛排推到宗玉笙麵前。
宗玉笙也的確了,既然牛排是特意為點的,那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差錯地麵對麵吃了午餐。
“林西沉找你幹什麽?”邵崇年忽然想起來闖進這個包廂的原因。
“他說他有我小叔的消息。”
“你小叔?”
“是的,林西沉說看到我小叔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宗玉笙手抓住邵崇年,“邵先生,你神通廣大,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邵崇年低頭,纖白如玉的手指勾著他的手。
有事要求他的時候,倒是很主。
“這件事給曹毅去辦,以後林西沉再找你,不用理會他。”
“好的,謝謝邵先生。”
“就這樣謝?”
宗玉笙輕笑一聲:“那邵先生想怎麽謝?”
邵崇年反握住的手,將往懷裏一拉,直接吻住了。
自冒生病後,他就一直沒有過,這一吻就吻上了癮似的鬆不開。
最後,兩人抵著額頭息不斷。
“今晚我回去。”邵崇年啞聲道。
“好。”
可那天晚上,邵崇年並沒有來。
宗玉笙洗完澡後,一直在房間裏等他,等到半夜也沒見到邵崇年。
第二天早上,宗玉笙看新聞才知道,邵崇年沒回來,是因為黎曼琳的爺爺中風了。
黎老爺子其實早已退不問世事,他中風的新聞之所以能衝上頭條,全靠黎曼琳。昨天晚上,黎曼琳在劇組拍夜戲,接到家裏的電話後,就在片場崩潰了。
用記者的話說,黎曼琳悲痛絕,哭聲震天,引來全劇組人員的關注,不知道的,還以為爺爺已經去世了。
“黎曼琳好孝順”這個詞條也一度衝上熱搜,們紛紛慨黎曼琳真是個好孫,祖孫兩的讓人,但也有人表示懷疑,爺爺中風院,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去醫院嗎?在劇組哭有什麽用?
宗玉笙倒是不意外,黎曼琳就是表演型人格,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秀的機會。
黎家的老爺子中風院後,邵崇年也被拍到了第一時間院探,畫麵中的邵崇年戴著口罩,行匆匆,他雖然沒有被拍到和黎曼琳同框,但黎老一出事,他就立刻出現在醫院,這也足以證明他和黎曼琳的多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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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琳的爺爺中風後,邵崇年連著好幾天沒有回海居,宗玉笙有一點小失落,但並沒有失落太久,曹毅那裏就傳來了好消息。
曹毅的人查到,在沿海鄰縣的風鈴村,曾出現過一個和宗盛珒貌很相似的男人。
“真的嗎?真的有人看到我小叔了?”宗玉笙激。
曹毅第一次一個人來海居和宗玉笙匯報工作,鋼鐵猛男,還莫名生了一張。
“那位村民是這樣說的,但是宗小姐,我派人去風鈴村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小珒總,所以,我現在不確定那位村民到底有沒有認對照片中的人。”
“沒關係,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謝謝你曹毅!”
曹毅臉一紅,他好像知道老板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小姑娘了,除了漂亮之外,的談吐給人一種很有元氣的覺。
“不客氣宗小姐,這些都是邵總吩咐的,邵總的命令,就是我的工作。”
“那我越過邵總,讓你再幫我查一件事?”
“什麽事?”
“你能不能再幫我查一下,林安集團的林西沉過去半個月的行程,然後發給我。”
“好。”
曹毅辦事效率向來很高,也就一天時間,就把林西沉近半個月的行程都匯總到了一張表格上,發給了宗玉笙。
宗玉笙打開表格掃了一眼,在最底下的一欄看到林西沉在上周三的時候去了風鈴村做慈善。
果然,林西沉也去過風鈴村,那麽,這就和曹毅的調查結果對上了,小叔宗盛珒,大概率在風鈴村出現過,且還被林西沉看到了!
一個人看到小叔可能是認錯,但毫不相幹的人都說看到了他,那就肯定是真的了,尤其,林西沉在宗家生活那麽多年,他對小叔很悉,他不會輕易認錯。
那麽,小叔宗盛珒是真的還活著。
宗玉笙一下子紅了眼眶,真想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分給,但轉念想想,又覺得在找到人之前,還是先不告訴,免得老人家空歡喜一場。
不過,還是告訴了姐姐宗清影。
“太好了,如果小叔真的還活著,那我們宗家又多了一分希。”宗清影也很激。
“是的姐姐,但我現在有一點覺得奇怪,如果小叔真的還活著,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們?”
宗清影皺眉,的確,這真的有點奇怪。
“會不會……是小叔出意外的時候撞到腦袋,失憶了?”
“姐,這也太戲劇化了。”
“可我們宗家發生的一切,本就很戲劇化,所以,什麽都可能發生。”
宗玉笙想了想,姐姐說得也有道理。
“算了,無論如何,我們先找到小叔再說,我打算去一趟風鈴村。”宗玉笙說。
“你一個人去?會不會不安全?”
“沒事的姐,我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打架,不會有事的。”
“好,那你萬事小心,隨時保持聯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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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玉笙請了三天假,打算去一趟風鈴村先大致了解一下況。
從海城到風鈴村大概三百公裏,為了行程更方便,宗玉笙決定自己開車去。邵崇年送宗玉笙的車一直在車庫裏積灰,這次算是派上用場了。
宗玉笙的駕照是高考結束那個暑假考的,考完父親就直接送了一輛車給練手,所以宗玉笙的車技還算嫻。
一路開到風鈴村,風鈴村依山傍水,風景宜人。
宗玉笙把車停在村口的停車場,步行進村。
手裏拿著宗盛珒的照片,逢人就問。
“你好大叔,請問你見過這個男人嗎?”
“你好,請問你見過這個小夥子嗎?”
“你好阿姨,請問……”
可是,問了一圈下來,一無所獲,遇見的那些村裏人,都搖頭說從來沒有見過宗盛珒。
轉眼就到了中午,宗玉笙找了一家麵館吃麵,麵端上來的時候,宗玉笙趁著機會拿出照片,詢問老板娘有沒有見過宗盛珒。
“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見過。”老板娘回答得非常篤定,“這人長得這麽俊,如果見過肯定會有印象。”
這話也有道理。
宗盛珒作為宗家的小兒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人稱讚值高,雖然宗玉笙和宗清影都長得很漂亮,但其實宗盛珒才是宗家的神。
當年要不是父親拉著小叔進宗氏一起幫忙管理公司,那小叔很可能就進娛樂圈了,畢竟,他是在街上走一圈都能收獲一遝星探名片的人。
宗玉笙吃碗麵,打算去村子的南麵問一問。
風鈴村的南麵靠著齊天海,齊天海連著的那片海域,正是宗盛珒出事的那片海域。
宗玉笙剛穿過小林子,就看到一個背著竹簍的人從房屋後頭拐出來。
“你好。”宗玉笙連忙迎上去,拿出宗盛珒的照片遞給,“你好姐姐,請問一下,你見過照片裏的男人嗎?”
人掃了眼照片裏的宗盛珒,又打量了眼宗玉笙,冷冷道:“沒見過。”
說完,轉就走。
宗玉笙看到,竹簍裏背著的都是些草藥。
“冉醫生!等等我!”同村的村民看到人,立刻追上去,“冉醫生,我這兩天又開始疼了,什麽時候你方便再給我紮兩針?”
“我都和你說過好幾遍了,你這暫時不能下地幹活,下地幹活就會複發,你是不是不聽話又去了?”那位被稱為冉醫生的人問。
村民撓撓頭:“這不秋收忙嘛,我爸媽年紀大了,老婆又要照顧小孩,家裏總得有個人出力幹活吧。”
“既然你不聽醫囑,那你就別來找我,我幫不了你。”
“冉醫生,你再幫我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聽你的話哪兒都不去了,反正地裏也暫時沒活了。”村民懇求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廢了,我們一家都要喝西北風去,求求你了,冉醫生。”
冉醫生沉了一口氣:“你明天上午九點來找我。”
“好好好,謝謝冉醫生,我就知道你最是菩薩心腸。”
冉醫生被誇也沒什麽表,直接轉走了。
宗玉笙站在原地,等那位村民走過來,立刻迎上去:“你好大哥,請問你見過照片上的人嗎?”
村民看了眼宗玉笙,又若有似無地朝著冉醫生的背影了一眼,搖搖頭:“沒見過。”
宗玉笙這一次又一次地得到否定的答案,都快有點氣餒了,好在,很快在齊天海邊遇到一個漁民大伯,這位大伯看了一眼照片,立刻說:“我見過這個人。”
“真的嗎大伯?你在哪裏見過他?”
“他就住在我們西村的一個小破屋裏,那小破屋原本是老楊家的,老楊家去了海城打工後,那破屋就一直空著,這男人就是前段時間忽然出現的。”
宗玉笙聽著說辭,心下一陣狂喜,覺自己距離找到小叔,已經隻有一步之遙。
“大伯,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我也不能白白帶你去吧。”這大伯上下打量宗玉笙一眼,用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說:“你這小姑娘看起來是城裏來的,應該很有錢吧,你給點錢,我就帶你去找他。”
“好。”宗玉笙從包裏掏出三百塊錢,“大伯,三百塊當做跑費,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漁民大伯看這麽爽快,立刻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謝謝。”
宗玉笙跟著漁民大伯,從村南一直走到村西。
很快,漁民大伯說的小破屋就出現在了眼前,這破屋真的特別破,外頭的泥瓦在風吹雨打中早就剝落,窗戶是壞的,連屋頂的瓦片都是有一張沒一張的。
小叔宗盛珒從前也是天之驕子,如今卻淪落到住在這樣的破屋裏,宗玉笙心裏湧出一陣難過。
“就是那個小屋,但是不確定他現在在不在。”漁民大伯拿了錢之後特別熱,“走,我帶你去敲門。”
“好的,謝謝大伯。”
終於到了要見到小叔的這一刻,宗玉笙心頭五味陳雜,眼淚已經不自覺地在眼眶裏打轉。
早知道今天能這麽順利找到小叔的住,就把和姐姐一起帶來了,這樣,他們就能直接在風鈴村一家團聚。
“咚咚!咚咚!”
漁民大伯敲了好幾遍門,屋裏都沒有人應門。
“有沒有人啊?沒有人我直接進來了啊?”漁民大伯問。
屋裏還是沒有回應。
漁民大伯直接手推開了門,屋裏都是茅草,不僅空無一人,也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怎麽沒人?”
宗玉笙話音剛落,就覺到背後一推力,帶過來的漁民大伯一把將推進了茅草小屋。
“啊!”
宗玉笙猝不及防,一聲驚呼倒在地上,等反應過來回頭,帶過來的那位漁民大伯已經將小屋的門關上,“哢嚓”一聲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