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記事（四）◎

粥粥午睡時, 杭敬承幫施鑫跟編劇團隊那邊通，順便簡單吃了頓飯。

飯后，秦典借口健房有事, 要跑，被施鑫攔住。

“不是, 你走了誰來哄粥......誰來彌補粥粥心里對典典的思念。”

施鑫急剎車, 以為自己講話很有語言藝。

秦典：......

“兄弟在你心里就是工人。”

“不不不。杭老板跟你親如兄弟, 他兒子才黏你你知道吧, 這要是大街上隨便抓一個，粥粥才不跟他。說明什麼，說明粥粥認可你啊！說明在他眼里, 你就是人才，有前途, 你就是閃閃發的金子！寶石！”

秦典剛開始很堅定, 被夸得有點，“也沒這麼優秀啦......”

大約三點鐘, 粥粥起床，秦典陪著玩了一會兒，杭敬承如約帶他出來打球。

原本以為三個大男人帶一個小孩的陣容已經很詭異了，沒想到出門時二九腳步飛快, 非要跟出來，粥粥也非要二九跟出來。

杭敬承單手牽沒比自己膝蓋高多的粥粥, 秦典抱皮球，施鑫肩上掛個水杯，推了個小車, 二九站在小車上嘰嘰喳喳。

烈日當頭, 籃球場沒什麼人, 他們找了涼地。

秦典帶粥粥拍皮球，他拍兩下，粥粥拍空氣，到粥粥拍時，小手抓不住球，轱轆轱轆滾出去，他立即邁小短去追。跑著跑著就要摔倒，秦典趕把人扶起來，拍拍，“疼不疼？不疼是不是，粥粥最勇敢。”

粥粥懵懂眨眼，摔痛也忘記哭兩聲，“典典，球球......”

秦典簡直父棚，得意地回頭看杭敬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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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看到陸敏，立即撒開杭敬承的手，跌跌撞撞朝跑過來。

陸敏蹲下.，粥粥沖進懷里，小手揪住的服，咯咯笑，他的頭頂的頭發。“粥粥干嘛呢？”

粥粥給指，“玩球球。”

二九撓頭，“玩球玩球。哎呀，又摔了。哇嗚嗚嗚嗚。不哭不哭不哭。”

秦典在拍小皮球，見陸敏看過去，一咧，出兩排大白牙，“嫂子。”

陸敏跟秦典施鑫打了招呼，粥粥拉走去一邊，拍拍長椅，坐。

杭敬承蹺二郎坐在這，手肘撐著下，懶洋洋瞥這對母子一眼，“喲，疼你媽。”

陸敏坐下，將包放下，把粥粥圈到自己懷里，微揚下頜，“我可是他媽媽。”

杭敬承沒說話，大手覆到背后，穿過長發住后頸，不輕不重，陸敏得脖子，推他的手。

杭敬承喜歡看這張撲克臉偶爾繃不住，非等到故作生氣地他的名字，才能停手。

陸敏眼睛微圓，嗔他，他笑，忽然被小手拍了一下，低頭看過去，粥粥小臉氣勢洶洶，拍他膝蓋。

“你小子。”杭敬承失笑，兩只手掌穿過粥粥腋下，將小家伙舉起來，撐起胳膊掂了掂。粥粥喜歡這種起飛的覺，早忘了自己要幫媽媽撐場子的事，興得咯咯笑。

“嘖嘖。”秦典用手肘看呆了的施鑫，“十三斤，別看別人啊，你兒子在哪呢？”他故意左顧右盼。

施鑫抬手，趁秦典不注意，胳膊圈過他脖子，鎖住他，“嘚瑟。你有兒子？”

“我比你小四歲呢，哥哥，我不著急。三十三了吧哥哥，伯父伯母這兩年不催你了？”

秦典賤兮兮，一口一個哥哥，聽得施鑫腦仁疼。

“哎，樂韻？”

“樂什麼韻。”

秦典被施鑫鎖得直不起腰，猛拍他的手，“真，真的。”

施鑫看過去，正好跟那孩的目對上。

孩還是那張貴小臉，剛過肩的中短發，碎發全攏到發帶底下，灰運短衫，懷里抱了個籃球。邊圍了幾個穿球的年輕男生。

視線錯的一瞬，施鑫愣住，李樂韻挪開視線，跟邊最近的男生接耳，笑說什麼。

好像哪里都一樣，都好像哪里都不一樣。

秦典大大咧咧打招呼，“李樂韻！”

施鑫屈膝頂他的，他差點站不穩，回頭罵，我靠你干嘛。

看到李樂韻這耳的名字時，陸敏正隨手翻杭敬承放在邊的劇本，一愣，卻想不起是誰。

李樂韻將球拋給別人，小跑過來，“秦典，敬承哥，嫂子，好久不見。”

杭敬承頷首，秦典瞄一眼施鑫，“樂韻妹妹，來這打球啊？”

李樂韻說：“正好朋友住這，一起出來玩玩。”

“這樣。”秦典點頭，手臂背到后，施鑫。

施鑫扭，“樂韻，好久......”

李樂韻眼前一亮，蹲下.，“哇，粥粥，你就是粥粥嘛，好可！”

粥粥小圓臉圓潤，齊劉海，大眼睛微閃，小鼻子小，只要站在這就跟吉祥似的。

“我可以他嗎？”

陸敏低頭問粥粥，“姨姨覺得你可，想你，可以嗎？”

施鑫直接被略過，尷尬地手背捂，看向別。

秦典搖頭。

嘖嘖。

“韻韻！”

那幾個年輕男生遠遠地李樂韻。

“就來！”李樂韻應著，依依不舍地了粥粥的小手，站起。

“我先去陪朋友了，你們玩。”

“男朋友？”杭敬承抬下頜指了下那邊已經打起球的男人。

“不是啦......現在還不是。”李樂韻神一笑。

撂下這話就跑回球場，球技雖然一般，但是很放得開，每一球都盡力爭取，顯得如魚得水。

“怎麼不跟施鑫哥打招呼了？”陸敏悄悄問杭敬承。

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小姑娘可是追著施鑫不放。

杭敬承含笑睇，“我怎麼知道怎麼不跟施鑫‘哥’打招呼了。”

‘哥’字故意咬重音。

陸敏當然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不說就不說。”

“粥粥，今天都跟爸爸做什麼了？中午喝了嗎？”

粥粥想了想，點頭，“喝。”又指秦典，“典典。”

秦典跟施鑫倆人就在前面的籃筐前打球，掉外套。秦典短袖袖口下出一片新鮮的涂，不用猜是誰畫的。

“久......”粥粥念。

二九站在側長椅上，歪腦袋。

“二九陪粥粥玩了嗎？”陸敏問它。

它換了個方向歪腦袋，粥粥跟它學。

一一娃，小眼對大眼。

萌得不像話。

陸敏粥粥扶自己的大站穩，想起杭敬承有一陣沒說話了，扭頭，后者抱臂，懶怠地垂眸睇過來，見看過去，略一挑眉。

“你呢，今天過得怎麼樣？”陸敏問。

杭敬承懶聲，將二郎放下，了個懶腰，“終于想起我來了。”

又貧。

“有這只，能過什麼樣。這小子越大越難搞。”

粥粥背過看那邊打球的盛況，陸敏他的，說，“不是說他像你小時候嗎。”

“我小時候可不敢騎在杭誠兄弟脖子上撒尿。”

“他......？”陸敏言又止。

難以置信地了粥粥的屁，確認是否有穿紙尿。

杭敬承點頭，“也就那麼三分鐘，想讓他解放一下，好巧不巧秦典想逗他玩。”

粥粥在玩自己的手，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

正巧秦典和施鑫打球打累了，過來喝水，陸敏大窘，不敢去看秦典。

“你怎麼老看人家。”

“別胡說，我哪看了。”

“我說你看誰了嘛，這麼激干嘛，你心虛了十三斤。”

“滾一邊去。”

“我跟你說我就樂意看這你你不，不你你的戲碼。”

“滾滾滾，什麼跟什麼。不是，我就是覺得一個孩，這些男的怎麼一點不知道避嫌。”

“嘖，你還是在意了......啊？給我的嗎？謝謝嫂子。”

陸敏遞給秦典一瓶擰開蓋的礦泉水，秦典寵若驚地接過。施鑫眼神問杭敬承，這什麼況。

杭敬承掀眼皮，遞給秦典一個眼神，后者猶豫片刻，“咳，我那個，想喝紅牛，承哥你喝這個。”

秦典給自己重新開了罐紅牛。

陸敏：......

趁秦典和施鑫不注意，輕拍杭敬承手臂，“你兒子都尿人家上了哎。”

“他兒子也可以尿回來。”杭敬承喝了口手里的礦泉水，擰上瓶蓋，放一邊，“如果他有的話。”

陸敏：......

“哎？場地被人占了？”施鑫說。

這個時間天暗下來，許多人得空，過來打球，剛好把剩下的球框占完。

“那算了，下午已經夠累的——”秦典十指相扣背在腦后。

“哎，哥們，要不要來我們這兒打？缺人。”

有人招呼他們打球，秦典看過去，發現是李樂韻那幫人。

施鑫不屑，“誰跟他哥們哥們的......”

施鑫到底還是被秦典拽過去，中途還回來杭敬承：“承哥，來啊，給兄弟撐場子。那幾個臭小子太沒禮貌了。”

秦典汗水打頭發，氣吁吁。

杭敬承正跟粥粥玩，單手托著肚子將粥粥舉高又放下，二九踩在粥粥肩頭，每次舉高，小孩和小一起咯咯咯笑。

他空敷衍擺手，“老了。打不了。”

“去你的。”大他三歲的施鑫將粥粥抱下來，送到陸敏懷里，跟說：“杭老板借我們一會兒。”

杭敬承被強行拽起來，回頭瞧陸敏，點點頭，口型說去吧。

杭敬承于是解開袖扣，隨意挽至手肘。

李樂韻他們打球的地方比較遠，粥粥想去近一點的地方看，陸敏收拾了一下座椅上散落的紙巾和水，將自己的包掛到他小推車上，二九自覺站到肩頭，一手推車，一手牽著粥粥，繞到場地另一側。

籃球規則陸敏一概不懂，只曉得一群人搶球投籃，投進了能得分。

杭敬承打球連服都沒換，只是挽了挽袖子，在一群人中帶球，過人很利索。

“杭、杭老板~”粥粥聲氣給陸敏指他。

恰巧杭敬承進球，看到粥粥和陸敏母子倆，偏頭打了個招呼，轉又去搶球了。

這場人不多，杭敬承和施鑫秦典外加李樂韻一隊，剩下那幾個年輕男生一隊。

陸敏久違地想到高中那會兒。

那時候男生最喜歡的運就是打籃球，每次課間有點時間，就能看到一群鬧哄哄的男生簇擁著去籃球場。

不會打球，從來不去籃球場湊熱鬧——總不能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去那里晃悠吧，找同伴呢，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但這不代表沒看過他打球。

杭敬承打球干凈，但百無忌，作舒展流暢，接連帶球轉越過一排嚴防死守的人，或是從場地一側飛快繞去球籃邊跳投，球風跟子一樣自由野。

這種人打起球來，難免被針對。

總為他揪著心。

“媽媽三三。”一只小手將陸敏拽出回憶。

看了眼球場，似乎因為李樂韻，施鑫跟對面球隊起了點，表面上嘻嘻哈哈，實際上越打越兇，劍拔弩張。

不過杭敬承并不算太上心，隨意跑著搶搶球，還有時間跟粥粥打個招呼。

對面有個男生犯規，差點把秦典推倒，杭敬承被推出來罰球。

“媽媽三三......”粥粥念叨著，攥著陸敏的手指，想拽起。

“粥粥想做什麼？”陸敏跟他起。

粥粥牽著朝球場去。

籃球場上鬧哄哄，時不時飛過去一個球，陸敏皺眉，“粥粥，不可以。”

“三三......”粥粥仰頭看，癟。

蹲下.，試圖講道理，“媽媽三三帶粥粥拍皮球？我們等一會兒，等爸爸馬上就結束了，結束之后就可以帶粥粥去場上玩。”

粥粥拽的手指，半個子斜出去。

陸敏頭疼。

小家伙有時候是真的磨人。

“怎麼了？”杭敬承抱著球走過來，額前細碎黑發被汗水打，微，嗓音因而些許低啞。

“他也想上場。”陸敏哭笑不得。

杭敬承回頭看了眼賽場上的人，蹲下，“來，粥粥過來。”

粥粥眼前一亮，撒開陸敏的手指，朝杭敬承跑去。

陸敏驚訝，“杭敬承？”

他只稍頷首，放心。

“哎，還打不打了？”對面球隊見他中途抱個孩子，有點不耐煩。

杭敬承回頭瞥了一眼，抱著粥粥和籃球起，后退幾步。

這地方場地正中間，一眾人等杭敬承回到三分線前。他卻不了，低頭跟粥粥說了句什麼，粥粥拍了一下球，隨后杭敬承頂肘，腕。

籃球就這麼隨意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線。

空心球，沒有到籃筐，直接進網。

眾人愣住。

砰。那籃球落地，彈了彈，滾落一邊。

“好球！”施鑫率先拍手。

站在兩側的小姑娘也尖，瘋狂拿手機拍照。

杭敬承單手抱著粥粥，含笑給他指陸敏，“粥粥，salute。”

他并指，食指中指輕點額頭，揮出去。

意氣風發。

粥粥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知道自己現在很風。

他還不會單獨兩手指，拿小手了腦門，得意地稚聲道：“陸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