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靜,然而冰涼的落到手背上。
過了一會兒。
小助理大驚,“聽云姐,你怎麼,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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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回家,陸敏跟杭敬承在停車場等代駕。
另一側車門被打開,杭敬承躬進來,料聲聲窸窸窣窣,“還有十分鐘過來。”
陸敏降了半扇車窗,腦袋抵在窗邊,勉強睜開眼睛,聽見他問:“困了?”
“嗯......現在接近一點了吧。”
從早上開始,折騰一整天了。之前一個月都沒有這麼大的活量。
“一點多了。手里是什麼?”
“嗯?嗯.......聽云姐送我的杯子,說本來準備送張暮哥的,然后這樣那樣,就送給我了。”陸敏抱懷里的馬克杯。沈聽云說是自己去店里做的。
“我是不是也該找機會送一個禮?”頓了頓,碎碎念:“是應該這樣。最好也是親手做的。唉。張暮哥他......”
杭敬承抱手,眼神沉沉斜睨過去,“張暮這人怎麼樣?”
陸敏說:“很好啊,你的朋友都很好。張暮哥也很照顧人。”
杭敬承掛了相,眸稍冷,加重語氣,“他心里有人了。”
“ 嗯。我知道。”陸敏蹙眉,顯得有點苦惱。
杭敬承一頓,偏頭看過去。
“他心里有人,你愁什麼。”
陸敏解釋:“我只是,只是覺得可惜。聽云姐好像很喜歡他.......”
杭敬承單手靠在后排扶手箱上,廓在昏暗,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現在有點兇。陸敏往自己這一側了。
“喜歡是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
陸敏垂睫,手指扣在杯子把手上,泛了一圈白,小聲說:“喔......對不起。”
今夜月明風清,陸敏靠在車窗前,額前幾縷碎發散,月映在臉上,清白的,清晰的,干凈的側臉。
橘橙的,因為沒有留意,領口褶皺,隆起兩的上弦月。
像畫家丹尼爾·F·格哈特茲的筆下的浪漫寫實主義風格的油畫,每一筆都落在慘白月下。
嘆息。
“敏敏。”他松弛下來,低聲開口,仿佛帶了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今晚我脾氣有點壞。”
“你哄哄我吧。”
陸敏先是一怔,隨后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扭頭,杏眼圓嗔,“為、為什麼。”
他兇,規訓,脾氣壞,卻不要改正,只要哄他。
因為這壞脾氣是因為你。
不想你跟別人說話,不想你圍著別人,不想你掛念別人。更不想連這些不愿都表達不出來。
杭敬承伏在扶手箱上,抬起惺忪醉眼,明正大說:“因為我壞。”
確實很壞。
“你喝醉了。”越是張,越是面無表。
陸敏板著臉看他。
“我沒喝醉。”杭敬承坦然。
空氣靜謐,微風吹樹梢,浪拍岸悠遠。
他的眼睛這樣認真看著的時候,會躲閃開視線。
然而今天比以往多了份沖與勇氣。
“杭敬承,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略顯鄭重的語氣。
杭敬承頓了頓,“你問。”
“你.......”
“嗯?”
“有人來了。”陸敏看向他后。
敲窗聲打破沉默。
杭敬承一頓,回降下車窗。
陸敏松了口氣。
是個四五十歲左右長相忠厚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了聲:“杭先生。”
杭敬承點頭,“誠叔。”
中年男人轉向前排,拉開車門坐進來。
沒要地址,看起來很,陸敏想。
汽車啟,升起車窗。
“繼續。”杭敬承說。
繼續?
陸敏眨眼,隨后小小地喔了一聲,看向前排的司機,搖頭,“算了。其實沒什麼。”
杭敬承樂了,控訴,“故意的是不是?”
“把我吊在這,不上不下。”
陸敏將杯子攬在懷里,指甲扯住手指上干裂的皮,一點點往下扯。
“其實是很小的事,好像沒什麼好問的......”
一定是醉了,才會生出那樣的沖。
“別撕。”杭敬承手捺住的手腕。
蜷起手指。
停頓片刻。
“想問就問。”
“不管多小的事。”
“我會給你答案。”
杭敬承語氣輕緩隨意,然而說出的話有種允諾式的鄭重。
他總是會讓變得。
生出落淚的沖。
眼梢的在暗一閃而過,陸敏抿,猶豫片刻,借著酒勁:
“今天讓你刪聯系人的時候,第二十四是誰啊?”
“嗯?”杭敬承一怔。
看吧,糾結的就是這麼無聊且莫名其妙的小事。
陸敏低垂腦袋。
“聽、聽云姐好奇來著。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算了。”
杭敬承只是笑,“是誰啊,你等我想一想。”
收回胳膊,手肘支在扶手箱上,托著下做思考狀。
低沉微醺的笑聲像羽,在心尖撓了一下。陸敏臉熱,越發覺得自己的行為太稚,了下干涸的,冷下臉,“你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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