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勁接過林如昭手里的食盒,道:“胡說,老子很認真的。今日送來的是什麼?”
林如昭都是讓丫鬟去廚房拿的糕點,有什麼就拿什麼,也不知道這里面是什麼
便道:“你打開來看不就知道了。”
陸勁揭開來看,發現是藕桂花糕和棗泥山藥糕。
林如昭喜辣也喜甜,陸勁要喂林如昭吃塊桂花糕,被林如昭搖頭拒了:“最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些糕點做得甜膩膩的,不大吃得下,你們吃吧。”
陸勁就把那塊桂花糕塞在里了。
林如昭轉頭看秋千架子,陸勁和伏全力氣大,干活手腳都很麻利,就趁著下值的功夫做做工,這才兩天就快把架子給打好了。
陸勁還請上去坐坐,比劃給看:“到時候我就在后面給你推秋千,你坐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玩,畫師在秋千前把景象畫下來。”
林如昭聽了很猶豫:“這樣你就在后頭了。”
陸勁也沒覺不妥:“要給你推秋千,當然要站在后頭。”
林如昭道:“可是你若站在后面,人就會小,而且顯得有點尊男卑,你不介意?”
陸勁聽了很意外:“,老子跟你之間還講什麼尊卑?我們之間向來都是東風和西風,今日不是你倒老子,就是老子倒你。而且那種坐得一板一眼,規規矩矩一看就是上祠堂的畫,作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
說到底,陸勁要記下來的不是兩個端正的人,而是他們的。
林如昭聽了這才明白為何陸勁大費周章的,非要把這個秋千架子打出來。
有點高興,問:“我現在可以上去坐坐嗎?”
“可以可以。”陸勁盛邀請,“你要相信為夫的手藝。”
他說著,就拿眼睛看著林如昭,林如昭被他看了會兒,還覺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今天還沒過他夫君呢。
林如昭提著子在秋千上坐了下來,仰起頭,笑得兩粒酒窩往外冒,甜得膩人:“那就有勞夫君了。”
陸勁本來就力氣大,被林如昭這樣一喚,更覺得他渾上下都有使不完的牛勁,于是用力往林如昭背后一推。
鵝黃的擺如蝴蝶般飛起,青挽風往腦后拂去,林如昭只覺藍天白云皆要懷抱之中。嘻嘻笑著,陸勁便將越推越高。
林如昭坐夠了秋千,才依依不舍地下來,由陸勁最后對秋琴進行收尾——刻上和陸勁的名字。
這件事用不著伏全,林如昭便站在一旁看著陸勁雕刻,一邊問伏全:“他在北境也是如此嗎?為鎮守一方的將領,邊卻連個小廝都沒用,事事都喜歡自己勞。”
問完這話林如昭才意識到,這好像是頭回對陸勁的過往興趣,不像以前,看到他大熱天的去搬冰,搬得滿頭大汗,也只會在心里暗想當真沒個侯爺樣,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奇,為什麼陸勁上就沒個侯爺樣。
伏全聽到這話就笑了:“這就是遠離戰場的人的偏見了,當然,屬下說這話不是對小夫人有意見,只是不由心生慨而已。”
“侯爺趕赴北境時,正是整個大周軍部士氣最低落的時候,我們不僅丟掉了國土,還失去了兩位最信任的將領,每個人畏懼韃靼如畏懼老虎,本沒有人敢上戰場與韃靼對抗。”
“那個時候,除了殘余的虎師遇到小侵擾的韃靼還會殊死搏斗外,其余的軍隊,本不用韃靼手就潰散而逃。那個時候別提復國土了,侯爺是重振軍心就花了三年。”
“他做了很多事,其中最讓人士兵懷的就是他和普通士兵一樣,睡大通鋪,吃大鍋飯,事事親自手,陛下賜下的賞賜也沒有收的,都分給部下了。他還常和部下說,我不是什麼世子將軍,我跟你們一樣,現在只是一個想為父母報仇的兒子而已。”
“士兵們都不是傻子,一將功萬骨枯的道理,他們作為萬骨比誰都懂,如果來個擺著架子的將領,天天喊著‘都給老子沖’,他們才不會聽你的話。除非這個將領肯與他們同生共死。”
“可以說,錦端的守軍是被侯爺那句‘兒郎們,跟老子沖!’給盤活的。”
“后來等侯爺帶領大家一城城的收復回來,軍營里加進爵的數不勝數,連我和伏真都以為侯爺已經做得足夠了,他該擺起些架子了,別到時候回了上京連怎麼做侯爺都不知道了。侯爺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他說落魄時和部下稱兄道弟,有起了就涇渭分明,那老子了什麼?有意作秀好去哄騙士兵為我賣命,好就我的功業?老子怎麼對得起死掉的那些兄弟?”
“我不能讓人以為我是吳起。”伏全說完看向林如昭,“侯爺是這樣說的。”
林如昭聽完之后有些五味雜陳。
陸勁是在上京長到十五歲才去的北境,他在富貴鄉的時間遠遠超過天寒地凍的北境,可是在他的上,林如昭已經無法看到上京留在他上的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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