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晨，第一縷晨照進窗子的時候，餘小溪翻了一個，到的晨，帶著暖意正好落在手心。

覺得舒服，還想好好睡一會兒，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下子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麽了？做噩夢了？”床邊的湛時廉睜眼，看著餘小溪。

聽見悉的聲音傳耳畔，餘小溪側頭，看見對微笑著的湛時廉，心底全然鬆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了回去，圈進了湛時廉懷裏。

的聲音悶悶的：“還好不是夢，我剛剛還以為大叔還在昏睡，昨天晚上隻是我在做夢呢！還好是真的！”

湛時廉手，將輕輕攬住，下輕輕抵住的頭，溫聲道：“不怕了，我在這裏，有我在呢！”

“大叔，你的傷好了嗎？會不會疼？”餘小溪輕著手腳挪了一下子，生怕弄疼他。

湛時廉閉上眼睛，臉上笑容洋溢：“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手以後多休息就會好了，不用擔心了。”

餘小溪這才放心，看窗外晨點點，心裏也覺得暖暖的。

“大叔，以後不要傷了好不好？”

“放心，不會有下一次了。”湛時廉知道，這才幾天，小丫頭因為他都瘦了，眼底烏青，睡了一覺才稍微好了一點。

這一次是他沒有算到湛二叔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也絕對不會讓小丫頭遇到這種事了。

“咚咚咚——”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敲門聲響起。

湛時廉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怎麽了？”

說話的是邱嚴，聽起來語氣很是焦急：“湛先生，老先生那邊出事了！您……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

聽邱嚴的語氣，這事就有些不對勁。

他從床上起，餘小溪也忙幫他穿好服，等到兩人匆匆跑到湛賦鴻的病房的時候，那裏圍了一群醫護人員，陸元州也在那裏。

他上前，看見湛賦鴻穿戴整齊，靜靜地靠坐在病房的沙發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即使他的臉已經慘白，晨過窗戶，懶懶灑落在他的白發上，打在他的側臉，他就那樣坐著一不。

湛時廉的腳底忽然生了一樣，他想上前一看究竟，但是他的似乎已經不聽他使喚，他心裏好像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看到這一幕的餘小溪也呆愣住了，陸元州了脖子，已經沒有脈息，就連也已經冰涼。

他歎息一聲，搖搖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陸，這是怎麽回事？湛伯伯這是怎麽會突然……他……”餘小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好不容易把郭雪琴和湛二叔這兩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明明湛賦鴻還有救的，哪怕不能恢複如初，可是起碼還能活個幾年時間，怎麽會突然……

陸元州指了指沙發的桌子前，一封文件袋，語氣有些沉重：“湛伯伯說，他這一生從開頭到現在都是錯，沒有辦法再接著錯下去了。那文件，是他留下來的。護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救了。”

湛伯伯……沒了？那大叔該多傷心啊！

餘小溪側頭看了一眼旁的湛時廉，他的臉上似乎沒有多餘的表，可是餘小溪看出了，湛時廉的眼圈有些泛紅，大叔在……痛苦。

陸元州理解湛時廉的心，對病房裏的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

房間裏的護士和保鏢這都輕手輕腳的離開，陸元州拿起桌上的文件遞給湛時廉，沉重道：“我……看了一眼，這些是湛伯伯留給你的，你……要是有什麽話想說的話，就說吧。”

說完，陸元州轉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餘小溪輕輕了一下湛時廉的手，似乎在在給他力量。

鬆手，聲道：“大叔，我在外麵等你。”

出門，輕輕拉上房門，把空間留給了房間裏的兩人。

外麵的越來越明亮，照得房間都多了一暖意，卻又在此刻顯得格外多餘和淒冷。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湛時廉挪腳步，走到窗前，將窗簾全部拉開，讓全部進來，將整個房間照得亮。

湛時廉在湛賦鴻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然後才打開了他留下來的文件。

第一份是一分財產清單，這些都是些不產，主要是一些房產和地皮，還有一些貴重珠寶和現金賬戶，這些東西合起來並不是很多，但是湛時廉知道，這是湛賦鴻現在擁有的一切了。

第二份文件是囑，以上財產全部留給湛時廉和湛南蓉，兄妹兩人一人一半，囑的落款，最後還有湛賦鴻歪歪斜斜簽下的名字。

看到這些，湛時廉覺得自己的口就像堵了什麽東西，有些讓他不過氣來。

最後是一封信，信上的字跡潦草而且無力，但是他認得出，那封信上隻有短短幾句話：時廉，南蓉，這些年，是爸爸對不起你們。我錯了一輩子，不想到最後還為你們的拖累，不想一輩子都錯下去了。對不起。

“嗒——”可能是一滴水掉在信封上，氤氳了最後那句對不起。

湛時廉的手不控製地有些抖，他抹了一下鼻子，信封裏有什麽東西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看了看。

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到死，到最後，他都沒能這個男人一聲父親！

“爸……”

湛時廉手裏的，是一張照片，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照片微微有些泛舊，但是，他知道，照片是他小時候，那時候，沒有郭雪琴，南蓉那會兒也才不到三歲，他記得那時候，父母都很忙，很會陪著他和南蓉，但是在他生日的時候，不管他們多忙，都會回來跟他一起吃晚飯。

這張照片就是他過生日的時候拍的，那時候一家人幸福滿，也算是其樂融融，他覺得非常滿足。

照片裏，一家人圓圓滿滿，可是現在……

門外，餘小溪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聽見病房裏有哭聲，嗚咽著像積聚的暴雨前，摧城折腰的大風。

的手機響了一下，低頭，看見邱助理發來的短信。

“郭雪琴和湛二叔被依法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