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樂誌記得,當初分配宿舍的時候,餘小溪被分到了最西邊的宿舍樓最盡頭的那間。
大一剛學的時候正是夏天,酷暑難耐,餘小溪宿舍的一整麵牆都遭西曬,曬得滾燙,晚上房間裏就跟蒸籠似的,睡不了人。
而且那宿舍裏的空調,還是壞的。
餘小溪找了幾次宿舍管理員,想讓他們派人修好空調,等了好幾天才終於來了個修空調的師傅,得出的結論是這空調已經徹底壞了,必須換一臺新的。
按理說宿管很快就會有人來換,可不知怎麽的,舊空調一直都掛在那,新空調也一直不見蹤影,餘小溪了轉宿舍申請,上頭也一直沒批,後來餘小溪不得不搬出宿舍,去外頭租了個房子。
這些事,原本應該是由龔樂誌這個生活委員幫忙協調的,可他那時候對餘小溪多有點見,就沒幫過餘小溪半點忙。
這麽一想,龔樂誌愈發愧疚。
他說完這些話,才想到餘小溪或許早就已經討厭上自己了,不會再理會自己。
自己平白無故的,說什麽人家的男朋友,五比起現在當紅的男明星也不遜?
明明是朋友之間才應該有的閑聊和打趣,和自己和餘小溪,早已經不是朋友了。
龔樂誌都已經做好不被餘小溪搭理的心理準備了,正尷尬地垂著眸子,要扭過頭去,哪曉得耳邊卻傳來了餘小溪的聲音:“大叔和我其實剛認識不久,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麽會喜歡我。”
事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年,餘小溪早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要對方不像餘雅媛那樣做出太過分的事,是不會計較的。
龔樂誌聽餘小溪這麽說,抬眸看到餘小溪清澈的眼神,心裏閃過一瞬間的驚喜。
那覺很微妙,心裏有一個落滿了影的角落似乎被一縷照亮。
他這才發覺,餘小溪長了一雙很的眼睛。
是真的隻能用這個字來形容,說漂亮都似乎是一種玷汙。
自己先前怎麽就沒發現過呢?
或許是因為有餘雅媛這個花枝招展的校花在,而餘小溪又是個素麵朝天,不打扮的孩子,所以才會淹沒在人群裏,讓人很難注意到吧。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漸漸積起的白雪,反的瑩瑩澤才明亮,把餘小溪那張清秀的臉映照得太,龔樂誌竟然有些挪不開視線。
和餘小溪相比,餘雅媛那個校花似乎都略遜一籌。
就像是一朵假花,哪怕做得再致、染得再均勻,放到豔滴的真花麵前,都會變得黯然失。
仿佛沒了靈魂。
不,不是仿佛,而是假花原本就沒有任何靈魂。
回想往事,龔樂誌突然又有了一新的悟。
餘小溪怎麽著也是餘家二小姐,按理說宿舍管理員斷然不敢為難,可為什麽到頭來還是吃了那麽大一個啞虧?
不用說,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學校裏,最喜歡為難為難餘小溪的人,是馮梓珊。
而馮梓珊是餘雅媛最好的閨,要說這件事和餘雅媛沒有任何關係,龔樂誌是斷然不會信的。
如果餘雅媛這個校花一直以來都是麵上裝弱,實則滿心算計,針對餘小溪,想方設法地抹黑餘小溪的名聲……
龔樂誌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他搖搖頭,隻覺得生之間的勾心鬥角實在太可怕了,心裏不免又對餘小溪多了幾分同。
看龔樂誌呆呆的,一旁的裴卉卉忍不住說道:“龔樂誌,你該不會是對小溪有意思吧?小溪可是已經有男朋友了。”
龔樂誌這才回過神來,尷尬撓頭:“那個,我……”
“你什麽你,我告訴你,現在才來套近乎,遲了。”裴卉卉說得毫不客氣。
餘小溪或許已經忘了,可裴卉卉還記得清清楚楚。
之前餘小溪申請修空調、換宿舍的時候,龔樂誌這個生活委員連半點忙都沒幫上。
正因為這件事,裴卉卉對他很有意見,哪怕龔樂誌長了一張幹淨帥氣的臉,被班裏的生封為班草,裴卉卉這個控也從沒多看過他一眼。
龔樂誌一張白淨的臉,憋得有些紅。
他不是很擅長和孩子相,尤其在這種尷尬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是突然響起的下課鈴救了他,隨著老師在講臺上宣布下課,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餘小溪也不例外。
低頭垂眸整理包包,的長睫遮住了眼瞼,耳後的一縷長發不安分地垂落下來,有種說不出的俏皮。
龔樂誌扭過頭,不敢再看,心跳得有點砰砰的。
餘小溪並沒察覺龔樂誌神中的異樣,收好課本後,起跟裴卉卉一起走出了教室。
剛出教室的門,後不遠就傳來一個聲音:“都已經有男朋友了,還班裏的男生打罵俏,也不知道那個男朋友到底是看上哪一點了……”
這酸溜溜的一句,很快就被課間走廊上攢的人所淹沒。
裴卉卉嗤笑了一聲:“真是吃不到葡萄就被葡萄酸。”
餘小溪抿抿,沒把這話往心裏去。
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搭理這些指三道四的人。
明天就是餘雅媛和白晟良訂婚的日子了,大叔會陪一起參加訂婚宴。
裴卉卉也知道這件事,原本不希餘小溪再見到那對渣男渣,可聽說那位湛先生會陪著餘小溪,就徹底放下了心。
白晟良雖然長相帥氣,但跟湛時廉全然沒法相提並論,兩人就不在同一個層麵上。
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場,湛時廉都足夠甩他十條八條街。
裴卉卉暗暗快意,心想也是時候讓湛時廉這個渣男自愧不如,見識見識餘小溪真正的品味了。
時間過得很快,結束了一整天的課程,餘小溪著做筆記做得酸痛的手,和裴卉卉一起拎著包包走出了校門。
醫護專業要學的知識很多很雜,有些課可以魚,有些課卻必須認真仔細地聽,否則逢考必掛,神仙也難救。
剛走出校門,餘小溪就看到了那輛白布加迪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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