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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季》 第191頁

君熹呼吸紊了起來……好像心頭被什麼揪住。以前家里每天都有人打掃的,大門永遠可鑒人,從未蒙過塵土。

站了幾分鐘,才收拾起緒,了把門鎖。

指紋被應到,應聲開了。

君熹推開厚重的朱漆大門。

滾軸吱呀聲在清晨合院里遼遠孤寂,定定又站了會兒,君熹才邁開進去。

朝左邊游廊走了幾步,轉第二道垂花門,院里四鋪了一層薄薄的落葉,看著有一陣沒打掃了,微風吹過梨花枝丫,淡淡的影子在地上搖曳。

穿過院子走去正廳,推開門,里面空的,自然沒人,君熹站了會兒,不斷緩和落寞的緒。

出門去了后院。

穿過幾套臥室到了的房間,一推開,眼之所至,一切如舊,房間和當年離開時沒有毫的區別。

甚至好像一切還停留在15年的正月初七那個冰冷的清早……

君熹走進去,轉屏風后——床上平整的被褥還是平日的模樣,好像阿姨收拾好晚上就會鉆被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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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兩雙拖鞋,一雙大的,一雙小的……

君熹扭頭出去,穿過客廳走到對面的帽間,里面依然也是當年離開時的模樣。柜子打開,柜中還塞滿了當時沒帶走的服……而在服里,穿了一兩件應晨書的服,旁邊他的柜中,服也還在。

為什麼服沒帶走,他也沒帶……

君熹站在柜前發著呆,一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眼中的酸意似水,起起落落,無止境。

也不知什麼時候了,腳下傳來酸麻終將從波瀾壯闊的往事中拉回了神……

記憶這種東西,真是很奇怪,它好得好像含著圣,但雙手穿過記憶,不到半分曾經的畫面,是空的,怎麼試探都是空的。

和小孩子說不后悔,但是君熹知道無時無刻不在后悔,現在只是明明后悔卻也不了,漩渦進去了,就進去了,這輩子不了了。

當年不該在一起,如果沒有,想必也只是偶爾些許憾,他也一生平平安安,平步青云。不會這樣……肯定不會,他們都是另一番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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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在一起就好了,一切就都是好的。

君熹闔上柜門,挪往外走。

出了院子,關了大門,君熹走出謝安街打了個車去醫院。

到的是醫院的后門,下了車就走到對面的咖啡廳去。

點了杯拿鐵,再掏出手機進微信給趙高啟打語音電話。

趙高啟一看的名字就覺得好像有些不安,小心翼翼拿起來放到耳邊,試探笑喊了句:“君熹啊,干嘛呢,周末休息呢?”

“你有空麼?”

“干嘛?”他不解地挑眉。

君熹:“我在北市。”

“?????”

“在醫院樓下。”

“????你說什麼?”趙高啟一把子屏住了呼吸,“你來醫院?不是,你怎麼知道晨書在哪個醫院?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

“那你怎麼知道?”

“你們這些人生病上哪個醫院我還不知道嗎?北城能有幾個這種醫院?”

“……”

趙高啟噎了噎,第一次覺得這麼聰明,這丫頭怎麼這麼聰明,這都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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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熹:“你方便,讓我看看應先生嗎?”

“這個,這個……”趙高啟眉心,猶猶豫豫,“要不算了吧君熹,不是那啥,是你們都不可能了,你看他干嘛呢?你別管他了。”

“我就看一看,他不用知道,你找個他睡覺的時間,沒人的時間就好,我就看一看。”

“可是……”

“他妻子在嗎?”

“……”

君熹也沉默下去,半晌,低聲說:“那算了。”

孩子聲音嘶啞,才須臾而已聲音就完全不一樣了,趙高啟眉頭深皺,想都沒想地就說:“沒,沒沒沒,你要是在,你這會兒上來,八層,八層哈,出電梯就能看到我了。”

君熹馬上起

服務員才端來咖啡,茫然地看著拿著包就跑出咖啡廳往對面飛去。

君熹跑進醫院,找到住院樓跑到電梯口,進去,摁住八層。

電梯門一開門口就是兩個保鏢,君熹之前跟在應晨書邊四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安保措施,冷靜地走了出去。

扭頭就看到靜謐的長廊上不遠站著個男人靠著墻在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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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熹默默走過去。

趙高啟偏頭朝看來,邊看邊把煙碾碎在墻角,待人到了眼前,他自己往前走了兩步,到一扇白雙開大門前停下。

君熹輕聲問:“里面有人嗎?”

“肯定沒了,有還能送你去死。”

“……”

趙高啟推開門,往里讓進,末了關上門繼續往前走,拐個彎將帶到第二扇門。

他沒進去了,只是跟說:“自己進去吧,里邊呢。”

“他在休息嗎?”

“嗯,人不知道,你別弄醒就行了,醒了你后果自負哈。”

“……”

君熹問,“他為什麼這時候睡著了?”

“哎這病,你肯定查過,就疼,他估計就是昨晚疼沒睡著,這會兒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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