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派出去的人沒多久就回來了,對方睜著眼睛吃驚地說:“問了好幾條線索,都說賀昭兄弟是被侍衛請到宮里去了!”
“什麼?”
傅真和楊奕對此都到了意外,但楊奕比更快地平靜下來。他無可奈何地沉了一口氣。然后什麼也沒說,擺手道:“你回去吧,什麼時候出發,再打發人來吱一聲即可。”
傅真點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退了出去。
楊奕回到房里沒多久,賀昭便回來了。主仆倆相顧無言,最后賀昭想張把來龍去脈說出來,楊奕卻先一步手止住了他。
“不要說了。去準備準備吧,我們隨時出發。”
賀昭抿垂頭,稱了聲是,退去了。
楊奕靜靜坐在遠,目漫無目的前視了片刻,末了才抬起手來撐住額角。
……
皇帝這邊下旨同意之后,裴瞻他們行就快起來了。前后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整頓人馬配備兵,全部辦妥。
傅真在房里給裴瞻準備好了盔甲,看他來來去去打點扈從,這般匆匆忙忙,心頭漸漸浪翻涌。
最后看他終于把人全部打發出去,走回屋里來,便抱著盔甲迎了上去: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總歸是立下了軍令狀的,還是會有兇險。你也不要太拼命,多防備些。”
“知道了。”裴瞻接過盔甲披在上,頓一下又反過來看著,然后一手抓住的手,另一手去扶的下,湊下去輕聲道:“怎麼了?”
傅真深吸氣,抬頭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盼著你平平安安的。如今,如今你可是有妻子的人了,凡事要多想一想。”
裴瞻聽聞吐氣如蘭,竟是從未有過的溫,不由將的手掌上自己的臉龐:“你這是承認了嗎?你是在向我表白嗎?”
傅真臉上泛了點紅,隨后又輕瞪了他一眼:“當初沒有答應跟你合離的時候,不就等于是承認了嗎?怎麼現在還在問這個話?”
裴瞻笑了,挲著的手掌:“我就是不放心。我這一去說一個月,我可真怕我一回來,你就不見了。”
“說什麼傻話呢!”
傅真笑了。著他的眉眼,也忍不住了他的臉龐,聲道:“我不會走,我哪兒也不去。你早早把事辦完,早早回來。”
裴瞻點頭,然后雙眼亮晶晶的說道:“我回來后就要和你圓房!”
說完他咧笑了,也不等愣住了的傅真反應過來,就把手放下大步走向了門口。
門檻下他一回頭,又笑得見牙不見眼,然后才邁開長,大步遠去!
傅真又又臊,咕噥了一句“二傻子似的”,腳步又不自的跟了出去。
暮漸漸籠罩了京城大地,馬蹄聲過長街,噠噠的朝著遠方而去了。
傅真扶著門框,幽幽著漸漸寂靜的街頭,久久不肯回來。
寧夫人和裴夫人相伴著到了門下,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后寧夫人輕聲道:“真兒怎麼沒去送一程呢?”
傅真回頭,兩眼紅紅:“他不讓我送。”
把裴夫人看得心疼的不行,一把將摟過來:“那臭小子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疼人!……”
……
發兵五千人馬對于朝廷來說靜不大,只不過率領這五千人的是裴瞻,加上前去追捕的乃是大月王國之君留下的余孽,此事讓人不自加以關注,才在京城外引起了轟。
城中議論基本上分兩派,一派則是心悸于大月人如此野心,對此趟出兵能否徹底斬草除抱有疑慮。一派則因為統帥的人是平西將軍而保持無盡的信心。兩派人在賭場里開了局,就連好些茶館里頭都有了買彩頭的。
按照正常行駛速度,從燕京到關七八日路程。前幾日留守在京城之中的人就等于是干等著了。
而此刻的西北關,早因為接到了朝廷軍報而嚴陣以待。關卡嚴得連一只雀鳥都難以飛過。
除此之外,西北大營附近的幾個村鎮也駐扎了兵,為的就是防止連旸在此潛伏。
裴瞻帶領騎兵們日夜兼程趕路,第七天已經到達西北范圍,五千兵馬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而沿途驛站吃茶的兩個人此時悄無聲息地去了驛道后方的樹林。
樹林的那一邊,是連綿的兩座山頭,而翻過這兩座山,是戍邊大營安扎在此地的其中一支衛所營地。
營地面積不大,不過百來畝荒園。營房也不過幾十間,與其說是衛所大營,倒不如說是一支固定在此的崗哨。
西北地大人稀,營房都大,住的地方也寬敞。
此時北風呼嘯,黃葉飄零,沙塵時不時的飛卷在空中,位于百夫長羅照居住的院子之中,此刻卻暖意融融。
鋪著錦繡的土炕之上,圍著炕桌坐著三人,作在主位的人著綢緞長袍,他的手邊擺著一枚大周將領的令牌。
而主人的左手則坐著穿著布的連旸,他的對面是另外一名形健壯的漢子,這位的右手旁邊,也放著一把寒閃爍的大刀。
寬大的炕桌上擺滿了菜肴,道道俱是山珍,桌上兩壇酒,一臺已經開封,此時拿著大周將領令牌的綢男子正舉起酒壇子來,豪邁的給另外兩人斟酒。
“這是好不容易才搞來的京城佳釀,等了十日才到,頗為不容易,難得連公子輾轉數日平安到此,這是可喜可賀之事。——來,我先敬連公子和連將軍一杯!”
三個人先后舉起了酒杯,然后仰脖飲下。
連旸面懷得意之:“這必定就是出自通州的玉泉佳釀。我在大月的時候就曾聽說通州的天泉山莊專出酒,可惜一般人喝不到。
“沒想到羅將軍神通廣大,竟然連這種宮廷玉釀都能夠搞到手。真是讓在下敬佩不已!”
“哪里哪里!”主位的綢服男子捋著胡須哈哈大笑,“我區區一個百夫長而已,在大周軍營之中排在末位,平日連得見主帥的資格都不曾有,算什麼神通廣大?只能說是連公子和連將軍恰恰有口福罷了。”
連旸正:“羅將軍此言差矣。百夫長之職位雖小,可羅將軍鎮守的此乃為通往關外之要塞,從這大山繞過去,通過兩山之間的夾道,便神不知鬼不覺到了大月國,平常人不知此之利害,我連旸又豈能不知?
“此地說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半點不為過!若不是羅將軍用兵如神,斷斷不會被派來此。”
“正是。”那手畔放著大刀的“連將軍”也附和起了連旸,“我與羅將軍相識多年,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羅將軍的實力?過往,我就多次向我家主上推薦過將軍,今日特地帶我主上來此求見將軍,也是替羅將軍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