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終究是開口了。
“周刺史,你來抱吧。”
每一個字,都異常艱。
周淮林自然是馬上就將梁瓔接了過來,雖然能到從對面男人釋放出的抗力,好在他到底是將人遞了過來。
抱著自己的人一換,梁瓔馬上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里,腦袋更是地著周淮林的口。
這會兒疼痛已經好了許多,剛剛正疼的時候,真的覺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般。
周淮林也覺到恢復了幾分神,一邊抱著趕路一邊問:“好點了沒,現在還疼嗎?”
梁瓔依著他問話的順序,先點頭,再搖頭,然后又乖乖地靠近了他的懷里。
周淮林微微松了口氣,讓好生休息著,也不再問話。
***
幾人就停在了不遠的一間客棧里。
等大夫來的時候,休息了一會兒的梁瓔臉已經緩和了許多,沒有一開始那麼蒼白。
大夫把脈過后,又認真詢問了梁瓔當時的、以往有沒有這樣過之類的,最后得出了心悸的結論,拿出藥丸讓梁瓔先服了兩顆。
“怎麼會突然之間發這麼個病?”
與床邊的眾人隔著距離站在窗邊的魏琰突然開口問。
這問題倒是把大夫難住了:“要說因就比較難說了,天氣、志、飲食,都是有可能有關聯的。”
梁瓔想了想,倒是沒覺著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的,真要說起來,可能就是已經適應了江南的溫暖,一時間承不住京城的寒冷。
大夫開了藥,又將方才給梁瓔服用過的藥丸都留了下來,囑咐梁瓔隨帶著,若是以后再有這種況,便含服兩粒。
他離開后,狹小的房間就只剩下了三人。
周淮林起,對仍舊在窗邊站著的男人拱手:“多謝皇上出手相救。”沒提魏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救了梁瓔是事實。
魏琰的目終于從已經看不出什麼異常的梁瓔上轉開:“我也只是正好巧路過。”他頓了頓,“既然已經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自然是沒人挽留他的,甚至床上的人一眼都沒看他。
魏琰步出房間后,腳步放得很慢。
他好像聽到了屋里的男人在說話。
“我們多休息兩日再出發如何?若是路上再犯了病就難辦。”
他的腳步更緩了,有一會兒沒聽到靜,應該是梁瓔在回復。
然后才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哄:“乖,就算是不適應京城的天氣也不在乎這兩天了。還是多休養兩天穩妥一些,以后我們就不冬天來了,好不好?”
再沒有靜了,但是男人沒有再勸,那就是梁瓔也同意了。
魏琰重新抬步離開。
***
此刻宮里卻也是作一團。
暗衛將太子生病的消息傳給魏琰后,就見他們一向穩定從容的皇帝,失了方寸一般地奔向太子的宮中。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幾乎都在太子的宮中了。
床上平日里生龍活虎的孩子,這會兒雙眼閉,臉通紅,眉頭痛苦地擰在一起。
魏琰就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目一下也沒有從文杞的臉上移開過。
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他怎麼能……連一個孩子都護不住?
魏琰的手越握越,不能有事,他的文杞絕對不能有事。
***
在那邊商議了好久的太醫們,終于派出一人來給魏琰稟告。
老太醫心里直打鼓,卻也不得不著頭皮上前:“皇上。”
剛開口,床邊坐著的人就看了過來。
泛著紅的眼睛看過來時,老太醫的心被震得一驚。大魏這位皇帝向來以寬厚仁慈為名,讓人幾乎都忘了,那也是斗倒了蕭黨的狠厲之人。
他當即跪倒在地:“恕臣等無能,未能找到太子殿下昏迷的原因。”
他說這話的時候,落在自己上的目,讓他覺著自己仿佛已經被凌遲。
可等了一會兒聽到的,卻是魏琰姑且算是平和的聲音:“諸位都是大魏醫的佼佼者,太子的乃國之基,朕只能給你們了。”
比起帝王的憤怒,那話里更多的是一位父親的無奈、心焦和懇切。
不是他,他后的太醫們亦是容,紛紛跪倒在地:“臣等定當竭盡全力。”
***
東宮這幾日都籠罩在一層憂愁與藥味中,來往的下人們無一不都是愁眉苦臉的。
宮外進出的人都是嚴格排查。
第三天的時候,薛凝來了。
“皇后娘娘。”見了,大家紛紛行禮。
薛凝臉不太好,點頭后冷冷問道:“皇上在里面嗎?”
魏琰自然是在的,他這幾日就沒從這里離開過,一向勤政的他已經好幾日沒去早朝了,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
薛凝得了肯定的回答后又開口:“還煩請公公幫我通報一聲。”
通報的小太監進去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做好了魏琰不會見的準備,卻不想沒一會兒小太監就過來回話,說是皇上讓進去。
屋里藥的味道就更濃了。
薛凝站在大殿之中,沒一會兒,就見魏琰從里間走出。他一寬大的袍,未系腰帶,頭發雖然束起卻依舊有幾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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