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這麽晚了,打擾了。”簡蝶站在華冥宮的寢殿裏,看著慕無塵輕車路的將宮燈點上,不知想到了什麽,微微垂下了眸子。
“姐姐剛出月子,先坐吧。”阿音說著看見鵑端了熱茶進來,吩咐道,“去拿個碳爐和毯子來。”
“是。”鵑擱下手裏的茶盞,轉出去了。
簡蝶看了看鵑的背影:“這丫鬟沒見過。”
“鵑,慕家的人。”阿音說著看見慕無塵坐在自己側,“雀不是懷孕了麽,是伺候的。”
“對啊,算算日子是不是快生了。”
“下個月吧。”阿音想了想,端起茶杯道,“要是生在中秋也不錯。”
“嗯,團圓的日子。”簡蝶說著,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簾,手去拿手邊的茶杯。
阿音靜靜地看了一瞬:“姐姐夜而來,是為何事。”
“我……”簡蝶的指尖微微一頓,有些猶豫,“我白天跟曉清吵了一架。”
“為何?”
“我無意間聽見他跟梁大人說話,談到殷木蘭逃亡途中失蹤一事。”簡蝶說著看了看阿音,那雙琉璃的眸子仿佛多年都沒有變過,乍一看還是那樣徹,人。
“這事兒有什麽可吵的。”慕無塵不解。
阿音看了他一眼,慕無塵撇了撇,不說話了。
簡蝶見他們兩人如此,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什麽,忍住好奇,剛要說什麽鵑拿著毯子和碳爐進來了。見將爐子遠遠地放在靠著的屋角,又過來仔細的給的膝頭蓋上了毯子。
“這丫頭還真是仔細。”簡蝶不道。
鵑不語,聽見阿音道:“是仔細,雀被照顧的很好。”說著看向鵑,“你去外頭候著吧。”
“是。”
簡蝶見鵑出去了,才接著剛才的話道:“他們懷疑殷木蘭去了東海,懷疑我父親……”
聞言,阿音和慕無塵都沒有說話。
“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父親犯過一次錯,可是上次是被人利用,已經得到懲罰了,這一次,我相信絕不會跟他有關係的。”
阿音看著簡蝶,半晌忽然問道:“姐姐最近有跟簡將軍聯係麽。”
“……沒有。”簡蝶一手攥著膝上的毯子,“父親去東海之後一直不好,我們也隻有逢年過節才會有書信往來,最近的一次還是年初的時候。”
“長鷺來過京都。”慕無塵道。
阿音微微挑眉:“什麽時候。”
“就是……”
“就是殷木蘭進京的時候。”簡蝶搶先道,“長鷺來京我才得知父親一直病著,病反複,所以……所以才會一時不忿被雲琦利用。”
阿音默了默:“長鷺人呢。”
“早就回去了。”簡蝶道,“我怕你知道是我放的殷木蘭進京,所以鎮南侯被行刺之後我就催著他走了。”
阿音想了想,沒有說話。
“阿音,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寫信回去問。”
“來不及的。”慕無塵道,“要是真的是簡章,殷木蘭圍攻京城就在一兩月。”
“這麽快。”簡蝶一驚。
阿音點了點頭:“我已然開始調兵,希來得及。”若非萬不得已,護城軍最好不要外調。
“如此占不到便宜的。”簡蝶道,“我覺得會不會是去了別,有別的計劃。”
“別的計劃……”阿音無奈的搖了搖頭,“暫且不知。”
簡蝶看著,終究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姐姐,你如今是傅家的媳婦,隻要你沒有參與,到時候我都不會牽連你和傅家。”
“可是……”簡蝶想說可是就隻有一個父親,但是這樣話說出口不就是自相矛盾麽,連自己都全然相信自己的父親,又怎麽能說服別人呢。
“今日不早了,姐姐留在這裏休息?”阿音說著,看了一眼外麵,“起風了,一會兒就要下雨了。”
簡蝶聞言,回首看了一眼窗口,想了想,點了點頭:“好。”
阿音起喚了鵑進來鋪床,看著坐在那裏的慕無塵道:“你也別走了,去睡書房吧,正好把折子寫了。”
“太後還真是會安置臣下。”慕無塵上這樣說著,可眼中卻含著淺淺的笑意。
阿音也回以一笑:“去吧,晚些我讓竹給你送點宵夜。”
“是。”慕無塵行了一禮,轉出去了。
“娘娘,好了。”鵑也鋪好了床鋪,“奴婢幫著竹準備宵夜?娘娘這邊要麽。”
“嗯。”阿音點了點頭,轉去找服了。
鵑見狀,行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簡蝶看著被關上的門,終於忍不住問道:“如今你跟慕無塵……在一起了?”
“嗯?”阿音抱了一疊服過來道,“看上去是這樣麽?”
“嗯,我都有點兒待不住了,總覺得今晚是搶了他的床。”
“那倒不至於。”阿音失笑。
聞言,簡蝶又是一怔,半晌才喃喃道:“我還以為你放下雲墨還要一陣子呢。”
阿音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發,淺淺一笑,轉往側門走去:“原本是吧,可是出了一些意外。”說著推開了門,看著簡蝶,“這溫泉不錯,一道泡一泡?”
簡蝶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起跟了過去:“什麽意外,休書麽?”說完便覺得自己快了。
阿音果真道:“雲琦果然是告訴你了。”
“……”
“想來也是,要不是因為休書的關係,你也不會跟傅大人吵架吧。”阿音似乎並不十分在意這件事,“如此說來,傅大人也知道了休書了?”
簡蝶點了點頭:“抱歉。”
“沒什麽,早晚要知道的。”阿音說著將手裏的服放在了一旁的巖石上,“不全是因為休書。”
簡蝶見更,自己也抬手取下頭上的發飾:“那是因為……慕無塵表白了?”
“哈哈。”阿音笑道,“怎麽可能,他那麽別扭,誰指他。”
“……”
阿音退了衫,慢慢走進了氤氳的熱水中:“是因為哥哥。”
“雲墨?”
“他說,珍惜邊的人,不要將一輩子那麽長通通都死在過去裏。”
“他說的?”簡蝶看著的側,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酸的羨慕。
阿音的指尖揚起水花,出一的微笑:“那次我們拜堂玩兒,他同雀說的……其實,我以為是玩兒,可他不是。”說著回頭看,“姐姐得那麽慢,是怕我瞧麽。”
“你可真是……”簡蝶無奈一笑,想起雲墨,轉而道,“阿音,你有沒有想過,雲墨到底為什麽忽然服毒自盡了。”
“……”
“還有,雲琦到底是怎麽知道那封休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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