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拿到了休書,隔日便帶著竹和薑冬一行人回了北冥山,雲初也留給了雲香憐他們照顧,反正金宅有影人,等閑也是靠近不得。
原本金連禮想跟著回來,可是阿音沒有搭理,雖然他們兩人誰也沒說什麽,但是雲香憐和小桃他們卻已然覺到金連禮不知道為什麽得罪阿音了,這是生氣了,不搭理他呢。
馬車上,阿音將竹筒裏的那封休書拿出來,看了又看,確實是雲墨的筆跡,也是他的印,不過是私印。
開頭還是“吾妻阿音”,這封信瞧了兩三遍了,可是每一次還是會忍不住想要落淚。
“主子,別看了。”坐在對麵的竹道。
阿音抿了抿角,盯著雲墨的字道:“我們從來沒有互通過書信,這是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寫給我的信。”對阿音來說,與其說是休書,更像是家書,叮囑日後安好。
竹看著,不知應該如何安。
“這個你收好。”阿音小心翼翼的將休書收進竹筒裏,遞給了竹,“很重要。”
的語氣不重,但是竹知道,即便不是休書,隻是雲墨寫給尋常的信箋,都是十分寶貴的。
阿音見默默的收好,抬手掀了窗簾看了一眼遠的山巒。他們已經出了城門有好一會兒了,不過還有大半日才能到北冥上。
微風帶著一涼拂過阿音的耳畔,子抬眸看了看天空,映著翠山峰,眼下雖然還是晴好,恐怕下午會有暴雨。
“薑冬。”阿音喚了一聲。
薑冬聞言,策馬而來:“太後。”
“他們走快一點兒,下雨了就難走了。”
“是。”
薑冬去前麵傳話,阿音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車隊,比下山的時候清淨多了,畢竟其他人都不知道已然走了,都還留在京都呢。
下午的時候,原本晴好的晴天忽而烏雲滾滾,天邊一道驚雷,沒一會兒便有豆大的雨珠爭先恐後的落了下來。
雲染原本和傅連從傅煊那邊回來,兩人一路上談論著幾日後的宴會,雨水落下來的時候,兩人被砸了個猝不及防,好在不遠有一條長廊,便匆匆過去躲雨。饒是這樣,兩人的肩頭還是了大半。
“怎麽忽然就下雨了。”傅連一邊撣著肩頭的雨水,一邊道,“這狼狽的。”
天邊又是一聲驚雷,雲染抬頭看了一眼:“這夏天雨本來就是說下就下的。”
“雨這樣大,看來我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掉了。”傅連說著,看見長廊的那一頭跑進來兩三個侍,遠遠地看見他們行了一禮。
雲染一手理了理長發,抬眸看著急促的雨幕,一時有些出神。
“想什麽呢。”
“沒什麽。”雲染搖了搖頭。
“是不是生辰禮快到了,張了?”
雲染回眸看他,卻是沒有否認:“或許吧,隻是我一想到那些流言蜚語,便覺得不平。”
“我也是。”傅連的眼中閃過一不悅,“可是也不能一個個的跟人解釋。”
“所以才更加生氣了。”雲染了手心,“要是能有什麽辦法堵住這些人的就好了。”
傅連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難。”
“我知。”雲染看著雨幕,無奈道,“阿連,你說會是什麽字呢。”
傅連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麽,微微聳肩:“這我怎麽知道,你這樣問我,是在炫耀麽。”
“嗯?”
“音姐姐親自給你取字啊,我可沒有這樣好的待遇。”傅連跟他並肩站在一,看著驟雨,偶爾有雨水被風帶到廊下,“就算你阿貓阿狗,我都是羨慕的。”
“……”雲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什麽阿貓阿狗,我看你就是乘機罵我。”
“我隻是覺得,既然已經決定的事就不要再去糾結了,這樣不好。”傅連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極了傅煊,“多想想好的一麵,不好麽。”
“好的?”
“這幾日,你沒發現那幾位大人對咱們的態度都變得十分客氣了麽。”傅連說到這裏略帶了一不屑,“手底下那些當差的也更加得力了。”
雲染側眸看他,心裏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一時不語。
“殿下既然想有一番作為,這些都是必不可的。”傅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音姐姐說的對,不是麽。”
“嗯。”雲染點了點頭,輕輕一歎,隨即問道,“說起來得力不得力的,你已經決定了麽,工部的事。”
傅連聞言,微微挑眉,收回手道:“嗯,陳工忽然被貶,工部沒了主事的,這是個好機會,或者我能先借著工部在朝中站穩腳跟。”
“可你畢竟是傅家的嫡長孫,以後的仕途……”
“正因為如此,我隻要是站穩了,在哪兒站穩了都沒什麽影響,以後要做什麽還不是看自己的能力麽。”傅連想得很清楚,“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雲染點了點頭,手出去,這雨瞧著沒有小,他便想著怎麽回去,不然要是下到了傍晚可怎麽好。
“哎呀!”
“小姐你沒事吧。”
雲染聞聲看過去,之間不遠有人摔倒在了雨中,正要細看是誰,便聽見傅連道:“好像是榮小姐。”
雨下的很大,榮跑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了這一長廊,提著子跟小玉埋頭一陣飛奔,上已然了大半,卻還是在長廊外頭摔了一跤。這下好了,也不用躲雨了,全了。
“小姐,快起來。”小玉俯拉著榮,榮的膝蓋卻磕在了碎石上,生疼。
“沒事吧。”有人大步跑來,急切的問道。
榮趴在泥水裏,聞聲愣了一下,那一瞬間隔著朦朧的雨水狼狽的抬頭看去,恍惚間以為看見的是另一個人。
“殿下?”其實,他們的聲音很像。
雲染手稍稍力就將給拉了起來,榮的一隻傷了,一時站不穩,直接栽到了雲染的上,沾了他一的泥。
“哎呀。”小玉驚呼了一聲,連忙瞥開了眼睛,正瞧見站在不遠廊下的傅家公子,“我們小姐好像傷了。”
“能走麽?”雲染手扶住了榮的胳膊,低頭看了一眼,榮剛要說“可以”,便覺得子一輕,被人橫抱了起來。
“……”
“先到廊下再看吧。”雲染抱著大步往廊下走去。
其實並沒有幾步了,可是榮迎著夏日裏有些暴的雨水,看著抱著自己的男子,忽而想起來,沒幾日他就要過生辰了,是個大人了。
“殿下,我們定親吧。”雨聲中,子的聲音自己也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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