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本不想接他的話。
不吭聲,程仲亭也沉默。
等數羊數到189的時候,程仲亭突然翻起來,雙臂撐在兩側將困在底下。
池歡心口一,推他,卻被他抓住雙手扣在了枕頭上。
程仲亭深深的盯一眼,然后朝著的親了下去。
池歡的手被困住,也不敢,只是睜著一雙緋紅的眼睛瞪著他。
沒有任何的溫存旖旎,只有懲罰和教訓。
他總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池歡,他們不在一個維度,不屬于一個世界,他自有他的高高在上,而只能在他的裹挾下服從于他。
等到程仲亭終于放開的,稍稍起,池歡突然就笑了。
從他的錮中掙雙手,池歡低垂著眼瞼,抬手輕輕著他的領:“那會兒我恨你的,我就想,一輩子都不要讓你知道,你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程仲亭眸微頓。
池歡和他對視,角掛著淡淡弧度,“但是現在想想,憑什麼呢,憑什麼讓我一個人痛苦?”
“程仲亭,那天你要是接了電話,你要是早點回家,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三月中旬,池歡陪程仲亭出差。
當時他大概是心極好,手里余下的公事也可以暫緩,便帶池歡去了一趟北海道。
池歡沒有告訴他,那里是曾經最想去的地方。
他們去了札幌的白人公園,去了小樽運河和天狗山,也去了八音盒博館。在那里,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池歡一直不太好,例假有時候也不太準時,所以回國一個多月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那幾天一直覺得肚子有點疼,量出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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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期到了。
直到白阿姨臨時有事要離開兩天的那個晚上,程仲亭正好也不在。
肚子越來越疼,疼到快直不起腰來的時候,池歡在衛生間看到出越來越多。
給程仲亭打電話時手都在抖。
即便沒有經歷過,也意識到了什麼。
驚慌恐懼到哭都哭不出聲來。
程仲亭的電話起初一直是沒人接,到后來,就是關機的狀態。
前后整整一個小時。
那個時候池歡已經快要暈厥了,眼前模糊,聯通訊錄上的名字都看不清楚,額頭上、背心里全是汗。
是寧筱打電話過來的。
那天是周五,寧筱心來要約池歡去附近古鎮玩,恰好是這通電話救了池歡的命。
可是救了池歡,卻沒救得了孩子。
池歡到現在都還記得清宮手之后,剩下半條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寧筱一直在邊上默默地掉眼淚。
寧筱想拿的手機給程仲亭打電話,池歡按住的手,冷靜的說:“他沒有資格知道。”
手機無數個社平臺的消息彈出來的頭條,都是程仲亭和葉瑾華深夜幽會,進了酒店幾個小時沒出來。
盛嫣看不慣池歡,在幾次家庭聚會的時候就在面前說過大哥不,的另有其人。
“無論是家庭、學歷還是背景,你都比不上葉姐姐的。
”
“才是大哥的良配,當初要不是我外婆非要我大哥娶你,你怎麼可能嫁進程家?”
“我小時候去國外,大哥和葉姐姐一起照顧我,他們都是像夫妻一樣生活的。”
“現在葉姐姐回來了,你最好還是識趣一點把位置讓出來!”
在這之前,不管盛嫣的話有多難聽,馮士的嫌棄有多讓覺得委屈,池歡都沒想過離開程仲亭。
因為他,覺得把自己放得低一些都沒關系的。
直到那天晚上終于認清現實,打算好聚好散,給自己留一面。
池歡平靜的說完,程仲亭依舊保持在上方的那個姿勢。
池歡問他:“你會有一點愧疚嗎?”
程仲亭看著,結緩緩,嗓音有些沙啞:“池歡。”
池歡搖搖頭:“那就一直愧疚著吧。也不要想著彌補我,這些年你給我們家的已經夠多了,在金錢和質上沒有虧待過我們,我也該知足了。”
說完推了推他,“我要去廁所。”
程仲亭才起,給讓出個位置。
他沒有強勢的要陪池歡去,就在外面等。
幾分鐘后池歡出來,對他說:“你回去吧,留在這里沒什麼意義的。程仲亭,我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你,要結束這段婚姻。過去……累的。”
說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程仲亭聽見原本平靜的聲音里是有些哽咽的。
池歡扶著墻背過去,小幅度單跳著又回到病床上。
那晚上程仲亭最終沒有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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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緒夾雜在兩個人中間,池歡不想見,他也沒有什麼多余的話能說。
一個人在車里坐了一整晚,煙頭扎滿整個車載煙灰缸。
他往回推算起時間,大概能想起是哪天發生的事。
那天三個團隊的人在酒店開會,從下午六點多進去之后就沒出來。
團隊的人先去,他和葉瑾華后到。
開會的時候葉瑾華作為合伙人,一直坐在他的側。
會議嚴肅進行中,在場除了團隊沒有不相干人員,連龔杰都不在。
他兩個手機一直靜音,就擺在手邊。
中途他出去接了個電話,私人手機沒帶出去。
回來之后很快又投到會議中,直到四個小時之后會議結束,才發現私人手機是關機狀態。
有二十幾通池歡的未接來電。
這個時候已經深夜十點多了,打過去池歡沒接,他覺得可能是睡著了。
以前池歡一到周末就纏著他的,打幾十個電話找他也不是沒有過,所以當時他也沒太在意。
直到現在后知后覺自己錯過了什麼,程仲亭人生當中第一次知道心的空是什麼滋味,那種缺失讓他有點不過氣來。
在病房時,池歡無的說的那些話似乎現在還響在耳邊,說:“反正我也不知道他來了,沒了也好,就當這個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是天意,我和你結婚本來就是不被祝福的,是不對等的,所以孩子也是不該來的。”
“程仲亭,到這里結束吧,就像從來沒和我結過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