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夜漸深。
傳令兵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打破了這一片寂靜。
“司令,剛才接到府裏打來的電話,說是白姨娘快生了。”傳令兵一路跑到顧世勳的辦公室,向著男人“啪”的一個立正,開口便是這句話。
顧世勳子一震,瞬間站起了子,他來不及去問什麽,隻厲聲吩咐了一句:“快讓人去備車!”
“是。”傳令兵匆匆退了出去。
顧世勳眉心鎖,再也無心理會桌上的那些文件,連軍裝也不曾來及穿,隻著了一件襯,大步流星走出了辦公室。
車隊在夜幕中疾馳,向著帥府的方向趕去。
“開快點!”男人的黑眸中蘊著焦急與擔憂,隻與前麵的司機開口道。
“是,司令。”司機已將油門踩到底,隻讓那汽車如離弦之箭般。
回到帥府後,顧世勳下了車,一路上腳步不停,剛衝進院子,便聽得子細微的,聲從裏屋傳來,他聽出了這是蘭茵的聲音,當下心中就是一,隻越發迅速的闖進了屋子。
丫鬟玉香端著一盆熱水剛從屋子裏出來,迎麵便是遇見了顧世勳,看見他回來,玉香連忙行禮;“大帥。”
“怎麽樣了?”顧世勳的聲音有些低啞。
“白姨娘…………”玉香似是有些難為,不知道該怎麽說。
顧世勳沒耐心與耽擱,隻大步衝了進去,剛到臥室門口,就聽一旁傳來了一道蘊著威嚴的聲音:“站住!”
顧世勳轉過,這才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蔣玉英與溫涼玉也在,皆是立在顧老太太後。
“娘。”顧世勳心中擔心著蘭茵,卻還是向著母親喊了一句。
“你是帶兵打仗的人,怎能進婦人家的產房?不知道避諱?”顧老太太臉如寒霜,見兒子進臥室,便是對著其斥道。
“自己人,沒這些講究。”顧世勳撂下了一句話,隻頭也未回的進了臥室。
“世勳!”顧老太太臉一變,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進了產房。
“老太太,您瞧瞧,大帥現在連您的話都不聽了,他這一心全在白姨娘上了。”溫涼玉暗中攥了帕子,與老太太開口道。
一旁的蔣玉英聞言,隻暗暗向著溫涼玉看了一眼,意思讓說兩句,自己則是與老太太勸道:“娘,蘭茵子本就弱些,這生孩子又是一腳踏在鬼門關裏,大帥心裏著急,一時顧不上咱們也是有的,您甭和他計較。”
顧老太太沉著一張臉,隻不悅道:“你倒是知道心疼他,你生老二的時候,大出差點送了命,也沒見他這樣心急。”
聽著婆母的話,蔣玉英心裏一酸,隻垂下眸子,不再說話了。
顧老太太向著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是不耐煩的說了句:“這生個孩子怎麽這麽久?”
見顧世勳進了臥室,一屋子的下人皆是愣在了那裏,產婆更是慌了神,舉著一雙沾滿了水的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該做什麽做什麽,一定要讓夫人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顧世勳的黑眸如電,隻向著一幹人等看去,迎上他的目,諸人心中一怔,齊聲應了句:“是。”
顧世勳向著床邊走去,就見蘭茵臉如雪的躺在那兒,碩大的肚子著纖細的子,隻讓人不自的一把冷汗。
顧世勳握住了的手,見如此,隻覺心疼不已,他傾下子,沙啞著聲音告訴:“別怕,我在這陪你。”
蘭茵向著他看去,萬般滋味湧上心頭,轉開了視線,腹中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攥著顧世勳的手指,淚水衝上了眼眶,
終於,臥室中響起了一陣嘹亮的嬰啼聲。
顧老太太的子一,頓時站起了子,向著一旁的丫鬟道:“快,快去看看,生得是男孩還是孩?”
“是。”那丫鬟福了福子,剛進屋,卻見產婆已是一臉喜,將孩子抱了出來,與老太太道:“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白姨娘給您生了個大胖孫子!”
“是男孩兒?”顧老太太眼睛一亮。
“是男孩兒。”產婆笑著,將手中的繈褓到了老太太手裏。
顧老太太打開繈褓,便是出了孩子皺的一張小臉。
“好,好,好,”顧老太太抱著孫兒,隻忍不住笑了起來,“算肚子爭氣,還真是生了個兒子。”
蔣玉英湊上前,看著孩子的小手小腳,心裏也覺高興,隻小心翼翼的了孩子的小臉,與老太太說道:“娘,媳婦已經安排好了娘,我這就讓們過來。”
“不用讓們過來了,”老太太開口,聽著這話,蔣玉英隻覺奇怪,就見老太太抱著孫兒向著自己看來,繼續說道:“你讓們直接去我的屋子,這個孩子,我來養。”
蔣玉英一怔,就在愣神的功夫,老太太已是抱著新生的孫兒,連看也不曾看屋子裏的蘭茵一眼,便是帶著嬤嬤與丫鬟離開蘭茵的屋子,不等出門,就聽一道男聲從後響起,與自己言了句:“您不能把孩子帶走。”
老太太回過頭,就見顧世勳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待孩子出生後,他一直守在蘭茵邊,待聽得母親要將孩子抱走後,方才走了出來。
“世勳,你說什麽?”老太太微微蹙眉。
“娘,我說您不能抱走孩子。”顧世勳迎上了母親的視線。
“為什麽不能?”
“蘭茵為了這個孩子,差點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您讓自個養吧。”
“這是你的長子,哪能讓一個姨娘養著?”老太太大怒,衝著兒子喝道。
顧世勳不聲,隻向著母親走近,出手從的懷裏生生將孩子抱了回來。
“大帥,當心別傷著孩子!”蔣玉英擔心顧世勳手重,眼皮頓時一跳。
老太太見兒子從自己手中生生將孩子搶走,當下便是愣在了那裏,待回過神,隻不敢相信的向著顧世勳看去,啞聲道:“世勳,你要違逆母親,向著那個丫頭?”
“娘,是孩子的親生母親。”顧世勳心下無奈,和母親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