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還在下雪,寧姒披了件厚實的大氅,推開門看見外間三個丫鬟睡得正香。
“茶,茶。”寧姒輕輕推,茶習武之人十分警覺,立時便醒了。
“陪我去一趟廚房。”寧姒蹲著子道,“我好,我要去廚房挑一些吃的。”
茶點點頭,“夫人,奴婢陪你。”
面上表不多,給寧姒一種很可靠的覺。
下了一夜的雪,此時地面積雪已有三寸高,二人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茶偏過頭來瞧寧姒,心道這樣冷的天也阻擋不了夫人找食的決心,實在可歌可泣。
兩人走一段回廊,忽見一旁雪地上一道黑影掠過,茶皺了眉頭,“夫人,方才有人從屋檐上過去了。”
寧姒驚呼,“那個賊?追上去捉了他!”
要知道將軍府守備森嚴,除了府上之人,旁的賊人可闖不進來,不然大周朝也不知要泄多機。
茶應了一聲,立馬綴在那道黑影之后。
寧姒立在原地,思忖著是去廚房找吃的還是跟著茶去瞧瞧。
幫不上什麼忙,應該自去尋吃的,但是想到姜煜忙到了后半夜,便對這賊子十分記恨。
寧姒抬腳便走。
朝著后廚。
從廚房里抱出青梅壇子,迅速裝了一碗,別的吃食也不看了,實在很著急那個賊的事。
于是捧著碗,邊吃邊走向茶離開的那個方向。
唔,青梅好吃。
☆、我兒命苦
此時大約平旦, 還未日出, 本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只是地上大片大片積雪,將漆黑的天也映得亮堂了些。
寧姒盡量避開積雪,往檐下走。
冷風直灌,寧姒單手將披風收了些。
心里卻不住地想那個賊的事。
將軍府若是出了兩個賊, 守備可謂了篩子,所以方才之人多半還是昨晚那個走了姜煜賬冊的賊子。這樣想雖合理了些,但寧姒總覺得哪里不對。
什麼樣的賊這樣著急,連著兩次行竊?明知姜煜失了賬本勢必要加強守備,還在這樣敏的時刻出手。
除非,此人本不懼所謂的守備力量。
寧姒驀地頓住腳步。
此人極可能本就是將軍府守備力量中的重要一環,對將軍府守衛的巡邏路線十分悉, 且在守衛中的地位不低。
是大將軍留在將軍府的親衛,還是姜煜的近衛?
寧姒咀嚼的作也停了, 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茶敵不過此人!
無論是大將軍的親衛還是姜煜的近衛,都是百里挑一的能人, 武藝十分高強。大將軍的人不提,就姜煜的近衛而言,寧姒已經知道了姜煜有府兵五百,他的二十近衛每人統領二十四人, 都是武斗的勝出者。
如今的近衛之首飛翎,是兩年前換上來的。
寧姒正想著,便看見一列府兵從垂花門進來, 見了一齊行禮,“夫人。”
“等等。”寧姒走上前,“方才有賊人朝北去了,我遣了丫鬟跟上唯恐不敵,你們快去瞧瞧。”
為首之人寧姒有些眼卻不出名字,其后的府兵紛紛看他。
“在下立馬過去,夫人可知道更的位置?”
“我只在水榭長廊看到一道黑影掠去,方向是北偏東。”
這近衛眉頭一蹙,“將軍書房。”而后對后二十四人一揮手,“走了。”
寧姒跟了上去。
大將軍書房前有一小型練武場,四面都杵著兵架,刀劍槍戟俱全,練武場上也積了雪,遠遠看去白生生一片。
此時上頭躺了一個人,著櫻丫鬟服飾,周一灘跡,將雪地也染紅了。
寧姒步子猛地頓住,重得仿佛抬不起來。
那個人,顯然是茶。
來服侍寧姒不足一月,甚至子木訥不甚討喜,做事一板一眼,話很。
但寧姒只覺得有人用一記重錘擊中的心口,悶痛且窒息,還未抬腳,一道冷意先從腳底往頭上竄去。是讓茶去追的,所以是害的。
耳邊是府兵的厲喝聲,“他在那里!追!”
寧姒沒什麼反應,極慢極慢地走到茶邊,蹲下。
的腹部了一把刀子,殷紅的不斷從傷口滲出,將雪白的地面染刺眼的紅。
寧姒不敢的傷,只手了茶的額頭,“茶,茶?”聲音也打著,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茶眼睫一,努力睜開眼來,目聚焦到寧姒面上,“夫人,奴婢武藝不……”
寧姒連連搖頭,“茶,你拖住了他,府兵正圍著他呢,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那賊人遮了臉,正在府兵的圍追堵截下四逃竄,法極快,在屋頂上迅疾地閃過。這列府兵唯有為首之人能跟上賊人的速度,包圍圈出現了缺口。
“夫人……”茶眼神渙散,像是要代言。
“你再堅持一下,我這就去找大夫,對,找大夫。”寧姒著,起就要走,去被茶拉住了角,使盡了渾的力氣說,“夫人,那賊人是……”
寧姒睜大了眼,湊過去聽。
“是青——”
話音未落,耳邊破風聲響起,一枚瓦片往這邊飛來。屋檐上的賊人避開了府兵的一擊,見茶還有氣息,遂打算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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