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一早,寧姒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妝鏡前,全福太太正在為開臉,拿紅繩絞了臉上的汗,一陣刺疼陡然清醒了些。
而后上妝的時候作輕,寧姒又要睡過去了。
只是這麼不經意地往鏡子里一瞧,睡意散得一干二凈。
不是……這是嗎?
鏡子里的姑娘面白如紙,紅如,仿佛花瓣落到了雪地上。只是怎麼也瞧不出本來的模樣了,貓眼兒被描了杏眼,天然上翹的角也被涂白了,只剩珠那一塊圓圓的紅。
姜煜掀了蓋頭瞧見這模樣,只怕會覺得接錯媳婦了吧?
“……”寧姒忍了又忍,“娘,這模樣真的好瞧麼?”
常氏忍著笑,“你娘也是這麼過來的。”世人覺得新婚這樣莊重的場合,妝面該上得重一些,那些偏黃、五有瑕的姑娘這麼一打扮,就是個雪紅的人。只是原本就無可挑剔的人反倒不適合這樣的大濃妝,十分的貌也了六分。
遂對全福太太道,“抱歉了,請夫人容我來為小上妝吧。”見全福太太有些不滿,常氏笑著將腕上的碧玉手鐲捋到手上。而后親拿了帕子,給寧姒去了妝容。
這子本也是常氏的遠方親戚,見這般客氣,也就不好說什麼。
常氏眼頗好,將寧姒的眉眼描畫得致,眼波稍稍一轉,便是無限的。角也是天然含笑,微微嘟起的模樣,臉上薄施黛,兩個梨渦極為清晰,一笑便是兩個盛著甜的小池。
而方才那個厚厚的妝面,寧姒的梨渦都找不見了。
常氏端詳著寧姒這張小臉兒,又給額心了個朱紅的花鈿。
再看鏡子里的姑娘,只覺得貌得人屏息,玉白泛著的,眉眼顰蹙之間生至極,艷的花鈿為清麗的眉眼添了幾分嫵。不的時候致如瓷娃娃,一笑便如百花盛開般盡態極妍。
“謝謝娘親。”寧姒滿意了。
這時外頭一陣喧鬧聲,好像有人在驚呼、起哄。
寧姒眨眨眼,“可是阿煜哥哥來催妝了?有些早呀。”
想開條來瞧瞧,全福太太卻覺得不合規矩。
外頭鬧了好一會兒才平息,寧姒里如貓爪撓,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
“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外頭歡呼聲響起,約聽見有人稱贊“新郎生得可真俊”。
寧姒悄悄紅了臉,卻驕傲地起膛,的阿煜哥哥能不俊麼。
哄鬧聲合著的心跳一起,吵得心慌意。
就快要出門了,出了這道門,就不是閨中了。
姜煜作了催妝詩,在眾人善意的為難之下不慌不忙,過五關斬六將后終于推開了這道門。
耀眼的日陡然灑進來,寧姒已然蓋上了紅蓋頭,垂眸看著地上那雙玄底描金的靴子。
寧姒由全福太太牽著出去,直到一個蹲著的男子后,寧姒心道這該是常云兮。
只是一趴上這男子的背,便覺得奇怪,常云兮的肩背這樣寬厚麼?
這時男子出聲,“嘟嘟,想哥哥了麼?”他的聲音里甚至能聽出點舟車勞頓的沙啞。
“!!!”兄長背上的新娘子陡然繃,險些蹦起來。
☆、親之二
幸而寧澈格結實, 形都沒晃一下。
反倒笑著顛了顛, “嘟嘟, 你這喜帕可別掉地上了,不然哥哥只能用給你叼起來。”
“噗嗤——”寧姒眼淚都醞釀好了,卻被寧澈逗得笑出聲來。
要是真掉了,哪怕寧澈騰不出手來, 不還有旁人嘛。
寧姒想瞪他,瞪不到,只好暗暗掐了下他的肩膀。
一年半不見,寧澈這更了,寧姒這一掐,十分不得勁,想也知道沒掐疼他。
寧澈果然不痛不, 笑著重復,“嗯?想哥哥沒?”
寧姒一句“想了”堵在嚨里說不出來。
平日里撒輕易能說出口的話, 此此景之下竟像是阻梗住了,仿佛一說出口, 濃烈的緒就要隨之發。
怎麼可能不想,常云兮驕傲地說他妹妹會走路的時候就好想,想著寧澈會不會也有這樣驕傲介紹的時候,只是那時候太小, 不記得。
寧澈放過,兀自接道,“哥哥想你了。”
他很說這樣直白麻的話, 可分離太久,再見便是妹妹出嫁之日,寧澈思緒萬千,遠不及表面上的平靜。
寧姒抿了抿,將緒下去些,“哥哥,你不是說來不了嘛。”
“因為我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啊,我怕說了要來,最后卻你失。”
寧姒按著寧澈肩膀的手一。
“我向大將軍請了兩個月的假,他準了。”
兩個月,當初寧姒兄妹與姜煜去邊疆便在路上耗了近兩月,如今寧澈雖快馬加鞭趕來,比馬車要快許多,可一來一回只給他兩個月時間,也不知趕路趕得多勞累。
“不要麼?會不會影響你前程啊?”寧姒著急了,想到寧澈的同袍在戰場上立功,而他卻為了的婚禮回京,日后論功行賞的時候是要吃虧的。
寧澈低聲道,“我們已經打進西涼國都,這一仗快結束了,所以我才能順利請假回來,若非大軍離不開大將軍,我看他也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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