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指虛虛一點,“你的脖子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紅得顯眼,可要?”
聞言,程錚著實愣了好一會兒,隨后兩頰飛霞,眼神尷尬。他輕咳兩聲后開口,“這,并不是……不要。”
他尋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我要開始整理典籍了,朝曄你……自便。”
姜煜長睫一眨,將案上的古籍翻開,心下覺得程錚怪怪的。
不過他很快便投到古籍編纂中去。倒是程錚,時不時就要看姜煜一眼。
終于,程錚忍不住了,坐直了子,仿若不經意地問,“朝曄,還未經人事?”
姜煜正端了茶水來喝,聞言嗆了兩下,他將茶碗放下,看向程錚。
程錚也有些尷尬,照理來說他不該過問姜煜的私事。他只是覺得不可置信,因為姜煜已經及冠了,世家子弟在這個年紀大多已通曉人事。
姜煜覺得有些巧了,昨日父親也問,今日程錚又問。
他沒答,反而問程錚,“子堅何出此言?”
程錚的目在姜煜那張俊雅至極的臉上略略逡巡一番,忽地笑了,“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總會知道的。”
姜煜:“???”
程錚卻不與他說了,弄得姜煜總覺得有什麼未竟之事。
……
姜煜和寧澈約好了休沐日一道去喝酒,沒想到這日來的不只有寧澈,還有寧姒。
姜煜遞了個眼神過去,好似在問寧澈為何要帶寧姒來。
有些話題兩個男子說得,有了個小妹妹在便說不得了。
寧澈沖他無奈攤手。
“小祖宗非要跟來。”寧澈走到姜煜邊,“是報復我呢。”
“哦?阿澈做了什麼對不起姒兒妹妹的事了?”
寧姒走到姜煜這邊,攥著他的袖角告狀,“阿煜哥哥你評評理,哥哥他一回家,我就失去了自由!以后每天都要背書了!爹爹哥哥跟著江師兄一道讀書,哥哥倒好,頭一個想到的便是將我拽下水……”
這張小叭叭地,地訴苦。
姜煜笑著聽,聽到“江師兄”時思緒一頓,竟想著,姒兒妹妹要與江臨初一道讀書?那豈不是當真要朝夕相了?
寧伯伯肯定沒有考慮過小姑娘慕艾的可能吧。
他的角漸漸拉平。
寧澈卻撓了撓下,發覺他妹妹好像跟阿煜走得很近,比他想象的要近。
沒良心的小家伙,竟不跟哥哥走一邊。
于是兩個久別重逢、本該開懷暢飲的好兄弟,一時間都有些微不虞。
寧姒渾然不覺,在席上跪坐下,胳膊趴在矮幾上,“這是當年我們決定離家出走的那間酒樓呢!”
寧澈哈哈大笑,“小小年紀,什麼‘當年’不‘當年’,你那時候那麼小,還記得多。”
寧姒直起子,“可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哥哥你是不是當我三歲小孩啊。”
“行了,阿澈,姒兒妹妹已經長大了。”姜煜悄悄示意寧澈說話注意些,別惹急了小姑娘。畢竟關于長大沒長大這個話題,他已經惹惱寧姒幾次了。
寧姒聞言,直了腰桿兒,對寧澈哼了一聲。
寧澈當真不再笑寧姒,只是心里卻生出疑問來:怎麼阿煜很懂他妹妹似的?他不在京城這三四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轉念一想,姜煜也游學三年,在京城的時日并不長,或許是他想多了。
姜煜寧澈二人點了酒菜,還給寧姒點了甜點。
酒菜還未上,寧姒的甜點先來,是一碗酪魚。
米白的酪做了鯉魚擺尾的形狀,澆了紅糖,其上還撒了正當季的桂花。
涼涼,又香又甜。
該是小姑娘喜吃的,姜煜覺得沒有點錯。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姜煜發現寧姒的耳朵漸漸紅了,拿起調羹舀了一勺酪,慢吞吞送進里,全程沒有抬頭看他們。
是……熱麼?
這個時節,不該啊。
寧姒垂睫,由酪魚想到了姜煜的。雖然是兩者形貌相差十萬八千里,但當時到姜煜的時,便想起了酪魚。
涼,帶著甜味。
現在想來,或許是不愿忘記那一刻的滋味,所以尋了個好記的方式。
至于這兩者的滋味到底相似與否,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寧姒吃得差不多,抬頭看了一眼姜煜,他正與寧澈說著話,關心寧澈在邊疆的生活。
全沒聽進去,只看著姜煜的一張一合,桃瓣一般紅潤的薄,說話時充滿了。每每說完,聆聽寧澈的回答時,他的角便會微微勾起,笑優雅又安靜的模樣,讓與之談的人覺得舒適如春風拂面。
“嘟嘟,你怎麼盯著阿煜發呆啊?”
寧澈冷不丁地發問。
☆、聲哥哥【一更】
寧姒大驚, 被嚇得心都跳了一下。
不止寧澈盯著, 旁的姜煜也看過來。方才念著姜煜正與寧澈說話顧不上, 這才放肆了一下目,沒想到被對面的寧澈捉了個正著。
“這不是……在聽你們說話嘛。”寧姒干笑兩聲,“你們繼續啊。”
寧澈黑眸一瞇,不肯放過, “那怎麼不看哥哥?”
聽到這句,姜煜笑出聲,“原來是醋壇子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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