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走過來,將小按坐在梳妝鏡前,好笑地掐了掐寧姒的臉頰,“又想穿素一點的裳?逛燈市怎能不穿得亮麗些,你的小姐妹肯定穿得一個塞一個的漂亮呢!”
寧姒長睫垂著,看上去可憐兮兮,“娘,我想看上去大一點,一點,我明天就十四歲啦。”
常氏笑道,“等你到了娘的年紀,說不定還想要看上去年輕一些呢。”
寧姒立馬撒,“娘親,您一點兒都不老,看上去像我姐姐!”
常氏眼神溫地看著,“就知道講些好聽的話。來,娘親給你上妝。”
“好麻煩啊……”
“上妝可以一點。”
“娘親您快給我上妝吧!”
寧姒閉上眼后,常氏抬起的下,這張小臉瑩潤雪白,眉型秀麗微彎,長睫濃卷翹,就連形也無可挑剔。不必上口脂便已是桃的澤,上微翹,中有珠,下飽滿,紋極淺,笑起來像弦月,不笑時又像一片桃花瓣駐足于此。
不得不說,寧姒這是專撿了寧大學士夫婦二人的長長大的。
常氏給抹了香膏,涂了潤澤的口脂,淺淺掃了黛眉,隨后在朱砂眼角描了一朵致可的小花。
“好了。”
寧姒睜開眼,看向梳妝鏡,一眼便發現了眼角的小花,喜道,“娘親,這個好看,下次我要畫在眉心。”
常氏自然笑著答應,只要寧姒不再審扭曲,什麼都行。
然后又給挽了飛仙髻,以金釵固定,兩個小環,像兔耳朵似的,寧姒手了,喜歡得很,“娘親,以后我就扎這個髻,不想再梳雙角髻了。”
寧姒雀躍地出府去,與謝林晚和蘭央二人在明嵐書院門口頭,然后結伴去燈市。
謝林晚一湖藍冬配月白披風,整個人看上去清冷雅致,像天邊的明月;而蘭央則是梨花白的長,系著銀紅的披風,清新又充滿煙火氣。
蘭央和寧姒一樣,一個丫鬟都沒帶,倒是謝林晚,后三五步跟著兩個會武的丫頭。
遠遠便看見一個巨大的燈,發出耀眼的輝,將月亮的風頭也搶了去,蘭央興地拉住寧姒的手,小跑著過去,寧姒嘻嘻笑著轉頭沖謝林晚喊,“快點,晚晚姐姐!”
走燈市,眼前瞬間充斥著各種花燈,拔的燈樹、華麗的燈柱,小巧的手提燈,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寧姒在一小攤前停下,“我們買個面吧!我看好多人都戴著呢。”
蘭央連連點頭,站到寧姒邊來,跟著一起挑選。謝林晚笑著買了個藍孔雀面,湖藍的調,與著十分相襯。
寧姒的目從一面狐貍面上掃過,垂了垂眼,然后拿起一面牛頭面沖蘭央揮舞,那眉弄眼的小模樣蘭央一下就明白的意思,于是挑了一個馬面。
接下來,這三人畫風突變,像是一對牛頭馬面一左一右挾持貌上街。
兩人演戲上癮,一個出小爪子故作兇猛地在空中撓了撓,另一個低低咆哮一聲。
謝林晚眼里滿是笑意,將兩個小牽好了,免得被行人沖撞。
路過燈橋,三人買了心愿河燈,然后各自寫下今年的愿。
蘭央湊過來想看寧姒寫的,卻被一把捂住,寧姒說,“不行,看了就不靈了。”
寫著:祝哥哥健康平安,阿煜哥哥金榜題名。
不論如何,總是盼著他好的。
這時,人群突然起來,寧姒四下去,約聽見有人尖,“啊——死人啦!有尸!”
“河里有尸——”
“好嚇人……”
三個小姑娘的河燈是沒法放了,正要下橋,卻被一群慌逃跑的行人撞開。
寧姒想要拉住謝林晚的手,這時有人撞上后背,力道之大,險些將下橋去,寧姒疼得直氣,扶著石欄桿緩了好一會兒。
等寧姒站直了,橋上已經不見了謝林晚蘭央二人的影。
寧姒下橋,沿著燈市走,邊走邊尋人。
到都尋不到,寧姒心里焦急,生怕們是出了什麼事,畢竟當時那般混。心急之下步子匆匆,前頭總有人悠哉游哉地擋著路,寧姒從人與人的中過去,偶爾換來一聲不滿的抱怨,“小丫頭什麼啊?”
這次又是一道男聲,“趕著去投胎啊小姑娘。”
“對不住……”
那人聽了這把清甜嗓音,突然起了念,“小姑娘把面摘下來,讓哥哥看看不,要是好看的話,哥哥就饒了你,如何?”
寧姒被這油的強調弄得中作嘔,過面的眼看見了攔路的公子哥兒,大冷天的搖著折扇,自以為風流。
“不好,我在找我爹爹,他就在附近。”
公子哥兒猶豫了下,隨即笑道,“要不要哥哥跟你一起找?你別怕,哥哥不做沒風度的事兒。”
怎得這樣煩人?
寧姒瞪他一眼,忽地瞧見人群中一個戴著狐貍面的高挑男子走過,其余人自發地離他遠了一些,像是怕弄臟了他月白的裳。
這時一個記憶中的畫面閃過寧姒腦海,讓寧姒對這陌生男子生出了點近乎盲目的親近與信任,于是推開人群沖他喊,“爹爹!我在這兒——”
那公子哥兒見寧姒沖著人群喊爹,便跟著瞧過去,只見寧姒開人群抱住那名戴著狐貍面的男子,雖看不見男子面容,但那價值不菲的錦袍、周難以忽視的氣度,便知此人輕易招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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