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眾人早早便醒了，都在看臺底下集合。

早幾日前場地便已布置好。在獵場口，皇帝的左右各擺放一百二十個“鼓笳饒簫角”，百和將士騎馬著戎裝在鼓聲伴隨下，依次進玉泉獵場。

明德帝出了帳子，顯然神瞿爍，濃眉寬目格外有神。

秋狩由明德帝打頭陣騎在高頭駿馬上，他大手一揮，趕來的獵統統被放進場。

隨著震天的鼓角聲，明德帝進獵場手拿角弓，瞄準，率先禽。

首箭即中，底下眾臣高呼萬歲，如此才算吹響了狩獵的號角。

旁邊有將士飛快去追趕被明德帝中的獵，將其擒獲拿回。

明德帝駕馬折返，回到看臺，威嚴又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今日乃秋獵第一日，三日為限，你們各自場狩獵，拔得頭籌的，朕重重有賞！”

眾位參與秋獵的將士大臣們躍躍試，其中也有不眷著騎裝利落的翻上馬。

沈玉芙今日也穿著新做的騎裝，整個人看著利落又颯爽。不過是沒法拉弓箭了，隻能跟在不參與狩獵的眷後，閑適的在林場外圍遊走。

在一眾騎馬衝進獵場裏的將士男子中，溫錦和另一個位姑娘倒是極其惹眼。

認出來那好像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虞敏。

在府中休養時，便聽著下人說，林惜雲帶著沈頌去安國公府商量退婚事宜去了。

沈玉芙細細瞧了那子半晌，隻見昂首端坐於馬背，下微揚，牢牢盯著獵場蹦跳的獵，就像是耐心十足的捕食者，有著將它們一網打盡的野心。

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這樣的子好似生來就要做翱翔天際的鷹隼，的膽識和英氣，瞧著倒是一點兒也不比男子。

沈玉芙有些豔羨。

青霜跟在後，一同瞧向那邊。

隻見顧如琢著靛青騎裝也不減矜貴，一頭墨發高高束起，額前係一條朱抹額，煞是奪目。

沈玉芙偏過腦袋自然也看見了他。

二人遙遙對視。

秋高風急，有風從他背後襲來，卷起他一頭墨發。但他周籠罩著抹不開的慵懶之，坐下馬兒輕輕踏著蹄子。

天空與遠山林野相接連一片，沈玉芙向他去，逆著的年，氣勢斐然，是畫筆難拓的不羈風流。

顧如琢低眸看過來，離得稍遠沈玉芙難見他臉上神。

但沈玉芙記得二人的對視。

火旁，他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青的影，褐的瞳仁明亮，如同靜水中劃不開的墨。

沈玉芙見著他輕扯韁繩了圍獵場，白馬金羈恰年。

緩緩收回視線，跟在其他眷後向前走去。

……

皇家獵場有十幾個，明德帝這次卻選在了離南蠻突月族最近的玉泉獵場。若猜的不錯，這次圍獵不僅是要展現大慶國的國力，更是要威懾他們一番。

突月族在遼溪草原上勢力最大，近來又有將其他部落吞並之意。上一世，也正是突月族一統草原，才敢在朝覲時如此目中無人，竟讓明德帝送貴聯姻。

沈玉芙上一世正被潑了汙名待在家中，這次秋獵自然也沒有參加。

剛剛首獵時在臺下遠遠見了明德帝一眼，態健朗通的帝王威嚴，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但記得自秋獵回去後，明德帝的便不大好，常有病容。

不知為何這次明德帝點了名讓同行，但心裏有些不安，這次秋獵恐怕沒那麽簡單……

抬頭看了眼隨侍在明德帝帳子外的兵，整個獵場周圍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什麽危險，也不是這個連傷都沒養好的子可以抵住的。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獵場外圍也頗為悠遊自在，目是大片開闊的平原，溪邊水草茂，有鷗鷺停於沙汀，四下打量。

看見了走在前麵的常珂，走近了和同行。

“常小姐。”

常珂聽到有人喊，回頭正好瞧見了沈玉芙，麵上出喜。

“沈小姐。”

沈玉芙走近，二人同行。

常珂悄聲問：“你傷勢可好些了？”

沈玉芙答：“好多了。”

常珂側過腦袋看：“你這騎裝真是漂亮。”

沈玉芙故作惋惜：“再漂亮也上不了馬，花架子一個！”

常珂連忙安：“哪有，咱們姑娘家過來秋獵也不過圖個熱鬧，真正有本事的才敢拉弓箭，我倒是連馬都不會騎。”

沈玉芙有些詫異，“常姑娘不會騎馬？”

常珂點點頭，“我自小子就弱，運過多了便不上氣，我娘便教我讀書認字，也不著我學騎馬了。”

沈玉芙點點頭，“原來如此。”

常珂便開心起來：“這次還好有你陪著我，會騎馬箭的都進了玉泉獵場裏。你瞧，前麵都是我娘那輩分的婦人，我正愁沒人陪我說話。”

沈玉芙失笑：“那你還得謝我了？”

常珂挽住胳膊，“這是自然，你簡直是上天派來救我的神仙了。”

沈玉芙忍俊不。這常家姑娘與人相還真是稔，還以為與溫錦玩到一的，都該和一樣是那冷淡子。

二人尋了個清靜地方坐下，時才初秋，天氣舒爽如春，們就當此行是出來踏春了也不為過。

外圍也設置了遊樂之所，那邊有人正組織打馬球，蹴鞠之類的，也有許多異族人的歌舞表演。

常珂喜靜，二人沒有下場參與，倒是坐在看臺上瞧個熱鬧。

獵場外圍同樣有兵士把守，他們披甲執劍正兢兢業業在外圍巡邏。

這邊的婦人和小姐都不，沈玉芙記得一些，都是宴會上見過的。

不過現下懶得和人際，就端坐在看臺上觀賞歌舞比賽。

常珂子弱，但對馬球蹴鞠類的賽事看得十分認真，目不轉睛，贏了就喝彩，好像格外向往。

沈玉芙看著認真的眼神，或許常珂也不像剛剛自嘲時說的那麽輕鬆，也希有一個強健的罷。

沈玉芙被帶起來，也認認真真看向底下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