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也過去了大半月,天也愈發熱了起來。
期間上午都是夫子來授課,下午玉芙就在院裏練琴作畫,順便教寶琴讀書。
寶琴學習很是認真,不出半月就已經會認許多字了,字跡也漸漸工整。
而裴夫子教書很有耐心,引經據典又幽默風趣,確是不可多得的良師。
至於林惜雲,已許久未曾踏足的芙蓉苑裏,倒是常常去明珠閣考校沈明珠的功課,甚至還教打理府中中饋,一切事親力親為。
府裏嚼舌的下人早就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
“我瞧著二小姐比大小姐更像大夫人親生的,你瞧那眉眼!”
“噓!”另一個跟並排走的丫鬟提醒說話小心,但也立馬小聲接起話來:
“二小姐最近確實很是得寵,什麽寶貝都往院子裏送,前兩天我還瞧見夫人把府中對牌給了二小姐保管。”
“竟有此事?”
“我當時就在瀾春苑裏當差,還能看錯!”
另外一個丫鬟有些納悶:“這大小姐學掌家的時候,也沒瞧見大夫人這般,你說,莫不是……”
“行了,快別想了。”未說出口的猜想被驟然打斷,“主人家的事,哪有我們丫鬟來猜測的理兒,好好幹活吧!”
……
寶琴從正門送了裴夫子出府,抄小徑回苑時,在假山背後就聽到了其他丫鬟在嚼舌小聲說話。
等腳步聲漸漸走遠,寶琴才探出頭來瞧了一眼,那二人確實像是在大夫人院裏伺候的兩個小丫頭。
寶琴心裏生氣,但也沒有失了理智當場發作,而是回了芙蓉苑將此事說給了沈玉芙聽。
“姑娘,我之前便聽過一些風言風語,你說讓我不用管,謠言止於智者。可如今這下人裏頭都在嚼舌,說您不是大夫人親生,寶琴也實在聽不過耳。”
沈玉芙手持書卷,正在讀書,聽寶琴這麽說,不甚在意的繼續翻書頁。
原先府裏下人也傳過這樣的風言風語,心裏也難過。可如今不得謠言越演越烈,反正最後騰出手來收拾爛攤子的,不會是。
寶琴見人還有心看書,在書桌前紋不,自己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腦中靈一閃,想到了一種一直不敢去深想的可能,但很快搖了搖頭,把這想法甩到腦後。
君子不胡與人爭辯是非,何況小姐是侯府嫡,更不會與下人一般見識。
寶琴定了定心神,也走到一旁的小書桌,練起字來。
而沈玉芙手裏拿著書卷,心下卻在琢磨別的事。
林氏這次這麽快便把管家對牌出去了麽?還真是將人如寶似珠的疼著,就差把侯府管家權也一並過去了。
著急為侯府培養真正的嫡固然沒錯,不過作太大可是要引人懷疑的。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還未立太子,皇後有虧,膝下也隻有六公主一個嫡親兒。義勇侯府不知何時站了三皇子的隊,暗裏倒是與德妃通過氣,德妃顯然很中意,上次就借著宮宴召,賜了那雲腳珍珠卷須簪。
也不知林惜雲作那麽大,偏的如此明顯,有沒有招來宮中那位的懷疑。
玉芙在心中思索其中厲害。想要假死逃離侯府,必然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但絕不是現在。
若世暴,於侯府而言是一大汙點,於三皇子一派看來,就是必須要鏟除的絆腳石。
正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所以還能安然待在侯府,倘若價值沒了,便真的會被編個由頭,灌上一碗毒藥直接在侯府消失。
得去爭,不依附於侯府生存。
可這又談何容易。
子在這世界就如無的浮萍。出嫁前在家中學習如何理家、相夫教子,像是即將被包裝送出的品。嫁後在夫家,如是遇到良人,或許能被好好對待;倘若遇人不淑,更是要在後宅與妯娌斡旋,困死在那小小一方庭院。
三皇子絕非良配,他邊便是龍潭虎,讓維護住世,保住清名與他婚,這不是想要的未來。
沈玉芙放下書卷,走出屋去,心裏猶如一團麻。
暑氣蒸騰,院裏的花看著也蔫蔫的,花瓣微蜷,葉片也無打采地垂著。
沈玉芙抬頭了萬裏無雲的晴空。真希趕下一場大雨才好,解一解這盛京城裏的悶。
內裡,親爹冷漠,後孃歹毒,還有懶惰後姐事事挑釁;外部,各類親戚虎視眈眈,麻煩、阻礙接踵而來.得了,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什麼?累死累活不給飽飯吃?還要將她的知心小弟弟賣出去做童養婿?好傢伙,遊姊擼擼袖子就準備幹上了……帶靈珠,攜幼弟,撇開極品,她要發家致富,走上和諧的小康之路!
一朝穿越,腹黑狡詐的她竟成身中寒毒的病弱千金,未婚夫唯利是圖,將她貶為賤妾,她冷冷一笑,勇退婚,甩渣男,嫁世子,亮瞎了滿朝文武的眼。不過,世子,說好的隻是合作算計人,你怎麼假戲真做了喂喂,別說話不算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