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湖水在玄武口中翻滾,下一秒就要噴吐而出,淹沒整個京都。
一種屈辱的無力從心底涌起,姜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渺小到破不了防,只能在龐大的玄武面前嘰嘰喳喳的如蟲子般喊,卻無能為力。
隨著玄武吸收湖水,它的型越來越龐大,整個京都的人們一抬頭就能看到這猙獰著面目的神。
一名瘸了的老兵,指著這擎天的巨影破口大罵。
“你這該死的畜生!忘了始皇帝是怎麼照顧你的嗎?”
“你是想滅了自己要守護的國家嗎。”
老者杵著拐杖,跌跌撞撞的爬上城墻,指著玄武大聲吼道。
他是曾跟隨開國皇帝征戰的老兵,曾經他親眼目睹過玄武獻寶,與始皇帝其樂融融的模樣。
如今玄武染上,讓他又心疼,又憤怒。
同樣的事發生在京都各。
婦人們跪地祈求玄武大發慈悲,不要將洪水潑進京都。
貴族和商賈們爭先恐后的收拾財,坐上游船或馬車,拼了命的遠離京都。
京都大學,那些家業在京都,對天下萬民有慈悲之心的學子們,一個個奔走在街道巷尾,疏散著四逃的百姓。
整個京都混不堪,八部軍火速趕往京都,卻在城門外被守城的刑部員阻攔。
“各位大人,我乃八部軍雷部統領,京都恐有戰事發生,我等需要進城支援。”
守城的士兵們如臨大敵,手持兵警惕的盯著軍的眾人。
似乎軍是他們的敵人。
“呵呵呵,雷統領說笑了,京都不過是在慶祝某家老爺的生辰,并不是有戰事。”
“各位還是請回吧,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們可不敢讓你們進去。”
“那我們幾人自己進去。”
雷統領聽罷,直接下鎧甲,兵都不帶就要帶著副們進城。
然而守城士兵們依然一不的阻擋著,毫沒有放他們過去的意思。
“大人,我們以個人份進城探親也不能嗎。”
刑部員冷冷一笑。
“過壽的老爺份不一般,目前城宵了,明日再來吧。”
“你。”
雷部長憤怒的抬起拳頭,副們眼疾手快,拼命攔著這位漢子。
現在才晚上七點,宵個鬼。
這刑部就是故意不讓軍城。
所有的八部軍在四個城門都被阻攔,整個京都目前于一個對外封閉的狀態。
軍統領們見刑部故意針對,也只好無奈的離去。
只有三部統領還在城門外駐守,等待著時機進城。
雷部、火部、斗部的三位統領圍坐在軍帳,氣氛十分的凝重。
“麻了子,這八部軍也變味了,現在都不齊心。”
“要老子說直接打進去,這幾個繡花枕頭的城防軍算個屁,老子一部就能破城。”
斗部統領格暴躁,嚷嚷著要直接武。
雷部長還算理智沉穩,一直安著二人。
“況也許還沒有那麼糟,姜總領已經進城了,整個京都我不相信有人能攔住他。”
“嘿。”
“我這不是怕他分乏嗎,你看這氣息,明明就是妖作,多兄弟的家人還在城里,我怎麼能心安..”
正如此說著,滔天的巨影又一次變大,這次甚至站在城外都能看清它的獠牙。
轟。
一切來的那麼突然。
玄武噴出中的湖水,如瀑布般的湖水從蒼穹而下。
摧毀了無數的房屋,街道,淹沒了數不清的百姓。
一時之間慘嚎聲,求救聲,祈禱聲不絕于耳。
腥臭的湖水帶著腐蝕的氣息,將街道一條條移平。
僅僅是一次噴吐,就將五分之一的京都淹沒。
雖然京都地勢較高,湖水會漸漸退去。
可經過湖水的腐蝕后,被水浸沒過的百姓大面積潰爛,街道的地面被湖水流過,會出現白的腐蝕痕跡。
滿城哀號,腥滿天。
喀吱。
雷部長一把碎了手中的令牌。
這是帝頒給他的八部進軍雷部統領的腰牌。
“二位兄弟,不做了,咱們進城。”
火部、斗部二位統領同樣將令牌拍在桌面上,起就往帳篷外走去。
可三人一出門,三部軍整整齊齊的列陣在城外,他們披甲持銳,眼中怒火滔天。
“殺!殺!殺!”
無需多余的言語,三聲大喝代表了他們的意見。
雷部長心下了然,遙著那參天的巨影,大吼道。
“列陣,攻城!”
三萬人各司其職整齊劃一。
火
部軍架好數十架投石車,將火油潑在巨石上點燃,一旦丟出就是一顆巨大的隕石火球。
雷部軍一萬人列陣在投石車和斗部軍之間。
所有人都是一手持盾,一手戰刀。
這些都是擅長近搏殺的武者。
斗部軍站在隊伍最前方,他們本是騎兵,可此時全下馬,卸下沉重的重甲,換上輕甲持長槍和云梯,為雷部開拓第一波上墻的路線。
軍八部分為:雷部、火部、瘟部、斗部、太歲部、痘部、水部、財部。
每一部都有自己的特長和職能,不同部之間可以打出各種玄妙的配合。
京都城墻,守軍們作一團。
有因為洪水襲擊,焦急的要叛軍回家救人的。
有跟上級板,要放棄抵抗投降的。
而大部分都是面恐懼,在矮墻后,抖著看著城門外的三萬軍。
他們雖然總有十萬余人,可與軍相比,他們就是民兵和特種部隊的區別。
無力甚至讓他們生不出多人換一個的想法。
而皇宮,葉冷禪一把碎了手中的黑棋,將其放在白棋的命脈。
“本相膩了,想活活。”
這盤棋他已經贏了,司空劍神萎靡,仿佛剛經過一場大戰一樣。
“左相,不如在與老夫討論...”
“我說了,膩了。”
葉冷禪神冰冷,浩然正氣翻滾,一本泛著黃的棋譜出現在他的手中。
皇宮為之一震。司空劍突然覺自己整個人落在了棋盤之上。
咽了口唾沫,司空劍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葉冷禪起收好棋盤,往宮門外走去。
可剛走到門口,整個人忽然一愣,隨后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轉走向后宮的方向。
...
玄武湖,滔天的洪水將姜沖進了泥土。
他從泥土中爬出,腐蝕的湖水將他的外燒的破爛不堪,古銅的皮顯現出來,冒著一陣陣白煙。
這湖水對他的傷害倒是不大。
但他此刻卻十分的憤怒。
因為這洪水流向的正是京都大學的方向。
多虧了朱圣回去的及時,將洪水阻擋在京都大學之外。
此刻的京都大學詭異的浮在洪水之上,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大學的下面正有一個漆黑的影馱著它。
原來是赑屃見自己的老家面臨滅頂之災,急之下顯化真,帶家跑路。
此刻赑屃擺著小腦袋,嫌棄的看著玄武的影。
同是天地孕育的神,見同同族的兄弟被折騰這個樣子,他也很生氣。
仿佛是小孩的囈語,赑屃張大一聲,聲音不大,卻直接作用在姜的腦海中。
姜也是瞬間明悟赑屃的意思。
小家伙在催姜趕砍了這敗壞家風的家伙。
姜心下無語,他倒是也想啊,可真的砍不破防能怎麼辦。
玄武又一次低下頭吸水,下一次可能是更加猛烈的洪水襲擊。
姜焦急萬分,父親他們為何無一人出面,如今的局勢,按計劃不應該他們來支援嗎。
計劃了無數次,難道還是算了,京都腐儒們所謀劃的災難遠不是二品能解決的嗎。
事已至此,若是實在沒辦法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看著京都慘死的百姓們,姜的心里滿是不忍和自責。
自己本沒有完事算盡和越級戰斗的能力,這些人的死自己有責任。
什麼為生民立命,不過是瞎喊的口號罷了。
在利益面前,自己這個所謂的天地大儒在干些什麼。
為何攔不住這玄武,為何不燃燒生命與它拼命。
為何不掀出所有底牌,與帝攤牌,起碼這些人就不會死。
即使會發生戰爭又怎麼樣,即使有更多的人死去又怎麼樣。
起碼不會死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嗎。
橫渠四句,自己在立個屁的命,全是自欺欺人罷了。
手中掏出幾白的發,姜要將其引燃。
此為蘇卿蕓的妖,乃是二人達深合作后,給姜留下的傳信之。
若是燃燒此,蘇卿蕓就會認為時機合適,會以一品實力強勢鎮京都。
到時,姜家也就徹底倒向了妖族。
這也是姜一直無法下定決心的原因。
暫且不說京都局勢不明朗,監正、鎮國公都是一品,他們的立場到底為何。
死保皇權還是審時度勢順勢而為。
萬一還有藏的高手呢,二十年前紅羊之禍背后到底是誰在推手。
一切不明了的地方太多了,現在攤牌到底合不合適。
姜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手中玄
氣運轉,便要點燃妖。
他的道便是隨心而為,一往無前。
既然心有不忍,心疼百姓,那便按心所愿去做吧。
手中微微發熱,正在妖將要點燃之時。
一把通金黃明的劍突然從姜的眉心飛出。
七殺琉璃劍!
一道模糊的影突然持劍站在姜眼前。
此人氣勢恢宏,白飄飄,仙氣十足。
眼神中含有凌厲、悲憫和淡漠。
舉手投足間與天地有共鳴,俯仰之間皆為神韻。
純劍仙?!
“你且看好,我為你再演示一次。”
九霄劍在姜手中,似乎不滿純劍仙不用它演示。
“別賭氣,他第一次用劍還得你來帶他。”
純劍仙微微一笑,眼神中似乎有些寵溺。
他單手持劍立于前,隨后緩緩舉高,往下輕輕一揮。
“大河之劍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哈哈哈。”
“小子你記得,劍隨心,心中所想就是劍下所斬。”
一道劍沖天而起,沖散天上的烏云,顯出后面的明月。
隨后劍裹挾著月,如瀑布般奔流而下,傾瀉在玄武背上。
玄武被染紅的眼睛似乎都出了一清明,畏懼的看著天空中滾滾而下的河流。
然而。
這些只是純劍仙演化的虛影罷了。
滾滾劍聲勢浩大,但只有姜可見。
斬在玄武背上后,劍破散開來,點亮了整個夜空。
而此刻的姜陷天人合一的沉寂中。
他的眼前滿是四散的月,而他卻從這破碎的月里看到了層層疊疊的劍影。
劍影一波接一波,一層疊一層,如劍濤河流,奔波不息,無法終止,不會往復。
九霄劍散發著瑩瑩白,姜持劍于。
劍之一道從心而為,劍者,當斬世間萬。
此劍出,必斬玄武,京都之,目之所及皆為我之劍氣。
姜心中喃喃道,一子從未驗過的沖天劍意,給他帶來無比的自信。
沒有品級概念,無視自上限,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斬!
“劍道,劍法境。”
“小子不才,請各位觀劍。”
“劍出,則隨風雷之事,一劍取一心,萬劍開太平!”
“一式,太平劍!”
咔嚓。
前的至尊骨發出一聲脆響,似乎是有什麼破碎。
而姜全然無所發覺,手中的九霄劍隨心而,隨刃而行。
在側畫出一個完的半圓,隨后他的背后出現數十把九霄劍的虛影。
隨后虛影也是在側畫一個半圓,轉化更多的虛影。
一疊一,眨眼間,萬劍虛影羅列在他的后。
萬把九霄劍的映襯下,他宛如是夜空中的第二個太,升在半空之中與皓月爭輝。
玄武巨大的軀竟緩緩后退,丑陋的面孔發出嘶啞的咆哮,似乎在畏懼夜空中的兩個月亮。
京都之,百姓們抬頭著兩明月,不自覺的跪地朝拜。
祈福平定妖魔,國泰民安,萬家幸福。
而認識姜的人,則有些歡喜有些憂。
帝關上書房的窗戶,坐回了龍椅之上。
神凝重,表面全看不出喜悲。
頃,拿起筆筒的一白玉做的筆,微微一用力,將其折斷。
“大事,當斷一臂。”
丟掉斷筆,隨手又從筆筒中拿出一新的,沾了沾上好的云龍墨,帝在金的圣旨上緩緩寫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