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從宗家出來去防疫站打完狂犬疫苗后，心里踏實了不。

在坐車回學校的路上，冷靜地思考著目前的境。

雖然工作的事落定了，但爛尾樓盤的問題沒有毫進展。

把買房人訪的那些視頻都收藏下來了，每翻看一次，心便像是放在烙鐵上油煎一遍。

那幾座爛尾樓像是時時刻刻在的心上，日子每過一天，離房的日期便近一點，覺到越來越迫在眉睫，那種被迫的窒息也越來越清晰。

最終轉道去了那個樓盤，這個樓盤自他父親去世后，一共來過三次。

一次是他父親剛去世后，來營銷中心拿他父親的一些私人品，一次是來跟施工單位頭，拿樓盤的相關資料。

每次經過那幾棟只蓋了一半的大樓時，都是匆匆而過，像是不愿面對這些殘缺的現實。

這次，坐在對面的馬路牙子上，第一次仰頭去看那幾棟靜靜矗立在那里的建筑，樓盤主已經封頂了，但外裝修都沒做，外圍是灰突突的水泥墻面，一個個黑的方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工地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只剩下堆在那里的一些建筑垃圾、施工廢料，整個樓盤陷死寂一般。

房子的框架都有了，明明只剩最后幾步了。

知道他父親定是咬牙支撐了很久才走到這一步，那時公司可能早就面臨資金短缺，一心都在學業上，對當時父親面臨的困境一無所知。

顧念施此刻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的這些建筑，心，反倒一點點沉靜了下來，腦子里反復思考著，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手機鈴聲就在這時響起來，是程夏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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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你簽完合同了？”

“你怎麼知道的？”

程夏語速很快地說“消息都傳到我們科室來了，院里好多人都知道了，聽說是從咱們系里傳出來的，我還納悶，你跟其他人說過這事嗎？”

顧念施“沒有。”

程夏生疑“那系里怎麼知道的？梁冉那個碎子知道你面試通過了，但是不知道你今天去宗家簽合同吧？”

顧念施一時陷沉默，是今天一早被宗家的車接過去的，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事，按宗家的規矩，他們更不可能跟外面這些消息。

“對了，還有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梁冉見習的那家私立醫院把辭退了，我聽一個跟一起在那見習的同學說的，本來以的實力，留院完全沒問題，但是你們打了這一架，給打出名了，醫院為了避嫌吧，直接讓卷鋪蓋走人了，真是太解恨了。”

顧念施完全沒料到這種后果，因為院里并沒有給們記過，只是寫了書面檢討，按說不會影響到們畢業和就業，真的沒想到網上那些視頻的傳播影響會這麼大，竟然被醫院辭退了。

“我還聽說也去宗家面試過，但是失敗了，那天找你挑釁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以為你是借著宗浩文上位，卻不知道你是怎麼通過面試的，真的太狹隘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你說要是那天不找茬，

至于連私立醫院的工作都丟了嗎？那些視頻最近一直熱度很高，現在想進本院、進其他三甲醫院都難。”

顧念施莫名有點同梁冉，只是一想到那天兩人打架的景，就覺得梁冉落到這個境地不冤。

那天梁冉跟瘋了一樣騎在上，死死掐著脖子，一度覺到窒息，們好歹同窗八年，不明白梁冉到底對有多大的仇恨，恨不能把往死里打。

宗城說有暴力傾向，覺得梁冉才是真的有。

程夏念叨“梁冉家是外省農村的，我聽舍友說，之前爸媽還來過我們學校一次，爸舉止鄙的，說話聲氣，對媽大吼大的，我琢磨著梁冉，一個孩子家家的那麼暴力，那麼會打架，應該爸影響。”

顧念施的注意力已經從梁冉上移開了，在想，假若不是跟宗家簽了合同，那此刻跟梁冉的境應該一樣，同樣會被醫院拒之門外。

好在宗家并沒有介意打架的事，也不能說不介意，只能說介意的點不太一樣吧，那父子倆好像覺得沒打贏就很丟臉似的。

他們家人的腦回路也是清奇。

原本也擔心，宗家這樣的門楣，會格外看重名聲，合同還沒簽，出了這樣的丑聞，很有可能會辭掉，誰知道他們反倒催促去把合同簽了。

聽見程夏說“還好你跟宗家簽了合同，他們是不是不知道你打架的事？”

顧念施“知道。”

程夏音量不自覺提高“知道還你過去簽合同？他們那樣的門戶用人要求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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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念施沒出聲，自己推測大概是他們也知道老爺子太難伺候，沒幾個人應付得了，上一個不怕死的不容易吧。

“宗二爺你去的？你跟他簽的？我靠他跟你睡了一覺，不會是睡出了吧？”

程夏大膽推測。

顧念施無力跟程夏吐槽是怎麼被那個活閻王活活刁難的，在宗家被他欺負得快找不著北了。

一口否認“這種可能是負數，他三令五申地警告我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這麼說吧，他今天很明確地跟我暗示，我連他家的狗都不如。”

程夏很是吃驚“他真這麼罵你？這你都能忍？”

顧念施很平靜地說“這算什麼，合同簽下來比什麼都強。”

程夏聽這麼說，突然替到心酸，自尊心那麼強的一人，以前就跟驕傲的白天鵝一樣，現在卻跟陷進淤泥里的鴨子似的，別說飛了，現在是誰都能往頭頂上踩上兩腳。

程夏調整了下緒，重新開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顧念施“還沒想好，不過，我想先從宗家的助理那試試水。”

宗城的脾氣格已經領教過了，他這個人謹慎多疑，像防賊一樣防著，絕不可能讓占到宗家的半分便宜。

不會傻到從他上下功夫，搞不好，不蝕把米，最后連工作都丟了。

程夏“你在宗家萬事小心，遇事自保要，其他的盡人事聽天命。”

兩人掛了電話，顧念施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