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話說得多麽大義凜然啊。
陸彥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小到大,他就喜歡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然後再以裁判的份站在道德的最高點指責他們的不是。
他和陸塵卿的年紀相仿,再加上因為各自母親的緣故,兩人從小就是水火不容。
小時候被陸彥禮挑撥離間的可不。
陸時凜都能想到,這次他會怎麽把事宣揚出來,讓不知的外人看到自己的狼子野心從而排斥抵他,尤其是總部那些跟著陸國幾十年的老將們。
他們可都是唯陸國而馬首是瞻。
之所以現在能那麽快接他這個新總裁,一個是他的能力和強手段,另外一個才是最主要的,陸國和他們打過招呼,也是陸國親手把他扶上這個位置的。
隻要失去了陸國的支持,他其實離被拉下來就不遠了。
陸彥禮現在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
首先要先打破陸國對陸時凜的信任,讓他們父子之間的誼產生隔閡,還是無法愈合的隔閡。
正好,他和辛願在一起領證的事就是一個合適的契機。
經此一鬧,陸彥禮更加確定,等陸國稍微好轉一些,第一個開口要說的就是將陸時凜手中的權利收回來。
在他和陸塵卿兩者之間,他更相信陸國會選擇自己。
陸時凜笑了聲,“你倒是聽話哦,老頭都要退休了,不也還沒把所有家業都給你嗎?”
“大哥放心,我們可是親兄弟,我難辭其咎的時候,你也別想跑,好兄弟肯定是要有福自己,有難一起當了。”
說到最後,他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救護車都走遠了,大哥還不過去表孝心,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沒下次了,多可惜啊。”
“你!”
陸彥禮怒不可遏,攥著拳頭的手猛地抬起指著他,“爸不是傻子,你這樣辜負他,你以為他心裏沒數嗎?你又憑什麽這麽猖狂囂張,沒有爸,你什麽都不是!”
陸時凜將他的手揮開,笑道,“你也知道他不是傻子啊?那老頭可比我們多吃幾十年的飯和鹽,他比誰都。”
“拋開陸這個姓氏,我可以姓‘時’,你可以嗎?”
他譏諷地勾著,淡漠的眼眸裏浸著不屑和輕蔑,給出篤定又堅毅的答案,“你不可以。”
陸彥禮的外家在寧城,底蘊也算深厚,隻不過,他的外公是上門婿,在家裏沒什麽說話的權利,而外婆上麵有個哥哥,現在掌家的就是他外婆家哥哥的子孫。
他母親去世時,他們年紀也不大,外公外婆也疼他們。
但因為陸國後來要娶時綺,他外婆怕他們兄妹被後媽欺負,不同意,可陸國態度強,對他們也沒有以前那麽尊敬。
外婆在喪後就不怎麽好了,沒兩年的功夫就撒手人寰了。
那年陸時凜正好出生。
外公沒什麽話語權,想護著他們也是有心無力,陸國被曝出出軌戴嵐那天,一激,心梗過世了。
而他那些所謂的堂舅舅,母親去世,外公外婆都去世後,兩家就徹底斷了聯係,給不了他半分助力了。
可陸時凜不同啊!
果不其然,他那副欠扁又賤兮兮的樣子實在是刺眼,隻不過語氣裏並沒有炫耀的分,而是在闡述事實。
“我和你不一樣,不比家世背景,雲城國際是我一手創立的,即便沒有陸氏三爺這個頭銜在,它依舊能平穩的走下去。”
“要比背景就更簡單了,港城時家是什麽地位,你應該很清楚,拋去其他,我還是我。”
他家母上大人時綺都恨不得他來個影分,回港城繼承家業,也好提前退休,這大把年紀了,還要勞這麽多。
別提多糟心了。
起初是想要繼子齊允舟學金融或者經濟學的,以後好進公司幫一起管理,畢竟老大陸時凜要管理雲城國際,還要接管陸家的產業,實在是分乏。
結果這死孩子也是個強種,非要去學醫。
時綺這暴脾氣當時聽了就想扇他,事實上,齊允舟的背也的確挨了一掌,聽怒道,“你們兄妹三個,就氣我吧,老娘要短壽十年。”
大的靠不住,小的指不了,連中間這個也不肯聽。
時綺淬。
可說是這樣說,不論是陸時凜還是齊允舟,更是長在二次元裏的時瑯意,從來沒有強求過他們,發過火後,就選擇尊重他們的好和夢想。
三個子,三個不同姓氏,即便中間有個和沒有任何緣關係,可也是一手帶大的,對他們三個付出的都是相對等的。
作為獨生,也沒有其他侄子侄,所以,到最後,隻能靠自己了。
是啊,時家在港城的地位是數一數二的。
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裏叼著金湯勺,手裏捧著金碗,脖子上還掛著金項圈。
“既然如此,你和我搶什麽?”
這是陸彥禮最嫉妒他的一點,雙眸鷙冷駭地盯著他,每字每句都是從牙裏出來的。
陸時凜攤手,無辜的不像他自己,“我沒搶啊,我隻是……在拿我該拿的一部分,它本就屬於我,我沒有道理拱手讓出去。”
總不能因為他有,就不讓他拿他該拿的那一份了。
這些道德綁架對於陸時凜來說,是沒用的。
陸彥禮斂起眸,明明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說點什麽,才不會讓自己輸得太難看了,可他了,什麽都說不出來。
“爸爸,三叔。”
忽的,一道糯的聲打破了他們這裏的詭異氣氛。
陸時凜抬眸看去,就見淙淙在下快速跑來,他淡淡說,“為自己爭取沒錯,但你別毀了淙淙,讓他變第二個你。”
他其實不說這些。
但想著淙淙今天抱著他大撒的樣子。
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年,除了在港城,基本沒什麽值得開心和懷念的,這才是最可悲的。
淙淙現在還小,若是以後長大回憶起自己的年,也是如此,那顆機敏的心,總歸會歪的。
他撂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留下陸彥禮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淙淙已經跑過來,牽住了他的手,“三叔怎麽走了?爸爸,我們也去醫院看爺爺吧,爺爺會沒事的對嗎?”
他垂眸看著淙淙那張真的臉蛋,也不由對照起自己的年了。
對於這個兒子,他其實是有些忽視的,從來沒有好好陪過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就連平時淙淙主去書房找他玩,也會被他趕出去。
曾經他也奢過陸國能停下腳步,放下手中的工作來陪陪他。
“走,我們一起去看爺爺。”
他驀地彎下腰,將淙淙抱起來,好像是抱起了曾經在年沒有到任何關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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