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一顆掌大的紫靈芝能值多銀子?」啃一碗排骨,就下半碗米飯,雲蘿了角,然後問道。
劉阿婆十分難得的抬頭將目落到了上,似乎很驚訝竟然會問這種問題,儘管臉上的表紋不。
雲蘿也很平靜,就好像詢問的隻是「今天白菜多錢一斤」,與劉阿婆對視了半晌,又比劃著說道:「大約這麼大的一顆,深紫的。」
前世有一個國醫聖手的祖母,在進軍隊前是祖國最高學府國醫專業的高材生,曾經的人生目標是為下一個國醫聖手。
所以對於各類藥草,可謂是滾瓜爛。
隻是這到底不是曾知的世界,價應當也是有極大區別的。
劉阿婆這下是真的驚訝了,都放下了手上在納的鞋底,抬起眼皮認認真真的打量了雲蘿一遍。
不過最終也什麼都沒有多問,很快就低下頭去繼續鑽研的鞋底子,語氣淡淡的說道:「我並不知曉這些,不過若是真的,說也能值個幾十上百兩銀子。」
的聲音如砂礫著玻璃,十分的嘶啞刺耳,就像這個人,令人生畏。
雲蘿卻仿似沒有覺,平平靜靜的「哦」了一聲,對這價格沒什麼失或不失,隻是開始思考起了該如何不聲的將那紫芝換銀子。
目前上的所有財產加起來都不足二十個銅錢,真是想乾點什麼都幹不了,儘管覺得那一朵紫芝應該不止值這麼點銀子。
劉阿婆依然低著頭納鞋底子,沉默半晌,突然又說了一句:「你若真得了靈芝,我可替你去售賣。」
聲音冷冰冰又刺耳,雲蘿卻是愣了下,隨之心中微暖,連向來冷淡的臉都和暖了些,眉眼兒輕彎,「好!」
之後,一老一小又陷了沉默之中,昏黃的燈火下,唯有苧麻線穿過鞋底的「沙沙」聲和筷子偶爾敲擊在碗壁的輕響。
直到雲蘿解決了小排骨、四隻小巧玲瓏的水晶肘子和一大碗米飯,才停下進食的作,將碗筷清洗乾淨放回到灶房,然後捧了最滿噹噹的那大碗紅燒。
「阿婆,我先走了,碗明天再拿來還你。」
夜更深了,劉阿婆的院子在村子的最後頭,小巧而結實,雖說是在白水村村尾,但其實離村子甚遠,離家最近的一戶人家也在二十丈之外。
雲蘿出了院子卻並沒有往村子裡去,而是繞進了東邊的田坎。
河邊很是熱鬧,蛙蟲鳴伴隨著黑釣魚蝦的村民,旁邊的水裡還有就著月挖田螺的小孩兒。
鄭雲萱四人就在一條田裡埋頭挖田螺,小雲梅最先聽到腳步聲後抬起頭來,月下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後,聲氣的喊道:「三姐!」
一聲喊馬上將另外三人的目也吸引了過來,小文彬更是直接跳上了田坎,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邁著滿是淤泥的雙腳撲了過來。
「三姐,你去哪了?」
雲蘿手一拎就扯住了他的後領子,拒絕泥猴子的親近。不過還沒等有其他作,就見小傢夥忽然吸了吸鼻子,吞著口水的說道:「好香啊,我聞到紅燒的味道了。」
一句話將本要開口抱怨的雲桃都給鎮住了,吸了下鼻子竟真的聞到了紅燒的味道,那還是很久以前三姐帶來們吃的,那味道真是比家裡做的最好吃的燉都要好吃得多得多,覺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雲蘿對他們的反應並不驚訝,畢竟就所知,這裡的人做菜花樣很,在自己弄出了紅燒之前,鄭家的大都是燉著吃的。
拎著小文彬讓他在田坎上站好,然後從隨帶著本是來挖田螺用的簍子裡捧出了一隻大碗。
「吃吧。」
滿滿的一大碗紅燒在銀月下熠熠生輝,也讓不由自主圍攏了過來的雲萱、雲桃和小雲梅都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對常年連糙米粥都吃不飽的們來說,這一大碗油嘟嘟散發著奇異香味的紅燒實在太勾人。
而對雲蘿來說,再是憐惜這幾個姐妹弟弟,也不過能偶爾的給他們弄點吃,再多的,卻是無能為力了。
不是給不起,而是不敢也不願給。
給得太多,害人害己。
看著四個人捧著碗圍在一起你一塊我一塊的分著吃,卻在想著剛纔在劉阿婆家說的事兒。
江南地區雖不大會有嚴重的乾旱,但今年確實有了乾旱的預兆,糧食減產,家裡的日子就會更難過了,還是尋個時間再進深山裡一趟,去把的靈芝寶寶給采了吧。
思緒不過轉瞬,再回神就見滿滿一大碗已在眨眼間消失了一半,最小的兩個隻顧著埋頭大嚼,雲桃也吃得甚是歡快,倒是雲萱微蹙著眉頭似有心事,還時不時的看一眼雲蘿,一臉的言又止。
「小蘿。」猶猶豫豫的開口,「這麼多,一下子吃了怕會鬧肚子,不如剩些回去給爹孃吃?」
們肚子裡幾乎沒有油水,一下子吃進這麼多膩的,還真有可能鬧肚子。
不過,拿回家?
三個小的聽到雲萱的話也不由抬起了頭來,又低頭看看還剩大半的紅燒,滿臉糾結。
然後雲桃在怔愣之後忽然擰了眉頭,沖著雲萱便說道:「二姐,你是不是傻?拿回家去你要如何解釋這的來?你確定二伯和二伯孃會的吃了這不給上房知道?上房知道了,別說二伯和二伯孃落不到一口,就連三姐都落不著一個好。好心從自個兒裡省下這一碗來,圖啥?」
雲蘿不由角微勾,就喜歡四妹妹這潑辣又通的樣兒。
給了好,一點都不用擔心會嚷嚷了出去。
而雲萱聽了這話,臉上也不由了幾分懊惱,隻想著孝順爹孃,卻忘了他們的子。
若真將這拿了回去,爹孃是勢必會孝敬給上房,到最後恐怕不僅不會輕易罷休,他們一家子都別想落一個好。
小文彬扯了扯二姐的袖子,一臉不捨的說道:「爹孃是不會吃的,他們肯定會把端去上房。就像昨天那樣,他們問都不問一聲的就把兔子給了。」
真是太過分了!
明明三姐說了,那是專門留給他和二姐吃的。因為怕他牙齒咬不,所以都說好了,要尋個他放牛的時間去河灣裡燉著吃。
萬萬沒想到,藏得好好的兔子竟被娘親給看見了!
或許是小文彬的表實在太悲憤,小雲梅懵懵的看了會兒,忽然出小手在他上拍了拍,小聲小氣的說道:「三哥別難過,我都看見了,留了半隻兔子,就藏在大伯的屋裡,說是要等大伯和大哥他們回來的時候再吃。」
小文彬卻覺得更生氣了,就算還有半隻兔子,反正他又吃不著!
雲桃詫異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大哥還有三天才休沐呢,現在的天氣這般熱,到時候那都要臭了吧?」
難怪昨晚上的那盆兔裡大都是芋頭,還以為好的都被端進了小姑的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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