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二字,令許迎心臟跳的頻率,加速了數秒。
被他手掌心握的那寸,此刻溫度正悄然攀升。
與他之間,相隔著一張書桌。
他們的距離,看起來疏遠又親。
許迎也沒掙扎,任他握著。低下頭思索了一瞬,緒淡然的說:“我又不是集團老總,可以自由的規劃時間。”
“我必須在限期完自己的工作。陳總,你沒做過企業的基層員工,就別這麼高高在上的為難人。”
許迎溫溫的語氣,倒聽不出任何生氣的意思。
見的拿‘陳總’來稱呼他。那像是溫言語一般的獨特聲線,聽得人心尖發。
陳敬洲看的眼神更深幾許,指腹有意無意挲著的腕骨。
他平靜道:“我是萬的大東、你的老板,我現在不需要你趕項目。”
說著,頓了一下,字字攜滿深意:“但是,為你的丈夫,我需要你盡好妻子的責任。”
許迎張了張,還沒說話。陳敬洲手上已悄悄地使力,將半個子都拽了過去!
許迎:“你…!”
陳敬洲:“我想你陪我。”
他丟開那支筆,有力的大手控住的后頸。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許迎連呼吸也停滯了幾秒。
他低頭吻下來的那一瞬,許迎下意識地推了推他。
挽在腦后松松的發髻,也因的作徹底松散,那兩鉛筆不合時宜的落,掉在地上“噠”的一聲脆響。
陳敬洲溫熱的指腹,便順勢的發。
親吻游走過的臉頰,又向下頸項的每一寸。
許迎不自的仰起臉,吊帶下肩膀,心也跟著了。
的工作……
的工作還沒做完……
……
……
萬在一個星期以后,給華遞了新的廣告方案。
項目組的同事們,這段時間工作量劇增,個個忙的腳不沾地。
方案重新提上去,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午休時,許迎請大家喝了茶。
幾個人圍在一起吃飯、聊天。
文案部年輕帥氣的小男生,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嘆:“有錢人真是牛哇,三個億說花就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什麼時候能掙上三個億呢?”
與他關系要好的男同事聞言,往他手機上瞅了一眼,接著便打趣道:“這還不簡單,給陳其東當二唄。他買地能花三個億,為討你這個二的歡心,說不準也能花三個億呢!”
“!”同事放下手機,立馬給了他一腳:“你欠!”
兩個人鬧了起來。
許迎本來心不在焉,可聽到他們提起了陳其東,注意力頃刻被吸引。
遲疑了幾秒,湊過去看了看:“聊什麼呢?”
陳其東上了本地財經版塊的新聞熱搜。
說是前段時間買了南城的一塊地皮,把千萬的底價,生生抬到了三個億。
但南城那邊,近些年來沒什麼開發規劃。花高價買一塊閑置的地皮…有錢人的想法,就是這麼的稀奇古怪……
關注財經版塊的人不多,但看著那一點點上漲的瀏覽量,陳其東就覺得,那些人都在暗地里嘲笑他。
他傾盡所有,從江港銀行抵押借貸了三個億,現在卻全都打了水漂。
拿不到政府的注資,也沒錢去填銀行的窟窿。等貸款的限期一到,他將會一無所有。
老婆因為這事兒跟他鬧了一通,抱著孩子回娘家了。
客廳里還是一片狼藉。
陳其東踢走了腳邊的碎瓷片,無力地癱坐在沙發里。
給相的人都打了電話,可這幫孫子,一有事兒都躲遠遠的,沒一個肯借錢給他的!
陳其東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實在走投無路,只能把電話打到了陳清野那里……
陳清野接的快,手機那頭傳來他含笑的聲音:“大哥,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他一下一下地撥著串珠,靜清脆非常,問道:“有什麼事兒吩咐給小弟麼?”
陳其東磕磕了半晌,才難為道:“清野…大哥這里出了點兒小問題,需要你的幫忙……”
陳清野:“嗯?”
陳其東把事斷斷續續的說了。
說到還不上銀行的錢,自己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了時,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他抹了一把臉,激道:“清野,咱們陳家幾個兄弟姐妹,大哥對你什麼樣,你是知道的!”
陳家這一輩中,他和陳清野走得最近。
小的時候,兩個人換著花樣兒的欺負陳敬洲。
那句話說:在共同的敵人面前,你我就是最親的朋友。
即便這些年陳家斗的厲害,陳其東和陳清野之間,也是有那麼一點兄弟分的。
陳其東對著手機里說:“要不是實在遇到了難,我不會對你開這個口的。”
“大哥跟你保證,這錢我肯定及時還給你!只要你幫我過了這個難關,以后你有什麼事兒,大哥一定赴湯蹈火的幫你!”
那頭,陳清野笑了:“大哥,你言重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說這些。”
“我早提醒過你了,那一片地方,本沒聽說有什麼開發規劃。”他問陳其東:“你先前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是不是讓人給你下套了?”
“……”
……
陳敬洲難得清閑。晚上開車去三江,赴了沈述的牌局。
一起打牌的,還有陸立言和張添。
陳其東投資失利的事兒,不到一天功夫,就在圈子里傳開了。
外面的人看這事兒,只當是有錢人:有錢、任。
但圈子里的人,個個心中明鏡似的,沈述已經收到好幾個人的微信,吐槽陳其東跟他們借錢了。
他笑了一聲,手指按著語音,對人說道:“我說兄弟,你可別當這個大冤種,陳家能缺這三個億麼?”
“別說三個億,就是三十個億,陳老爺子手一揮,還不輕輕松松把窟窿填上了。”
“陳其東他就是再缺錢……三萬、了!”
沈述說著,打出了一張牌。
重新按下語音,繼續道:“他再缺錢,也借不到咱們頭上…這錢要是借出去了,打水漂的可就不是他陳其東了。”
同樣的說辭,他對著不同的人,都說了一遍。
這麼一來,陳其東就真是求助無門了。
沈述放下手機,樂的拍了拍手:“這板子打的漂亮!洲兒,這回可算出了一口惡氣?”
陳敬洲坐在他對面,神淡漠的樣子。
沈述說:“等京山銀行那兒的期限一到,陳其東這狗東西怕不是要流落街頭了。”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陳敬洲搖了搖頭。比起沈述而言,他更為慎重,道:“他在外面借不到錢,說不準要管家里人借錢。”
沈述嗤笑:“不怕陳老頭踹掉他肋骨?”
這錢要是那麼容易借,陳其東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去江港做抵押借貸。
天高皇帝遠。不就是害怕這事兒出在濱海,會被陳文淵發現麼。
一旁的陸立言看了看陳敬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寬說:“陳清野也未必肯拿這個錢。老大倒臺,對他只有好、沒有壞。”
“敬洲,你多慮了。”說著,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問:“今天這麼高興,讓他們把我存在這的酒開了…喝點兒?”
陳敬洲倒是沒拒絕。
麻將牌打了幾圈,三江的服務生開好了酒送上來。
四個人坐到沙發上,一邊聊天、一邊喝了兩杯。
陳敬洲是天生的酒量差,沒喝上多,就推說自己頭疼。
沈述嫌棄的“嘁”了一聲,拿著酒坐過來,同他勾肩搭背著:“你行不行啊小洲子,酒量這麼差,還不如你媳婦呢!”
張添見狀,不擔憂道:“陳總,您明天早上還要開會呢,千萬別喝多了。”
“去去去!”沈述推了他一把:“這都下班了,你的心還不。這麼敬業,回頭打包了東西,過來跟我?”
“……”張添不吱聲了,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陸立言瞧了眼陳敬洲的狀態,連忙說:“敬洲不能喝,你就別為難人了,看他那臉,一會兒再吐你上。”
也不知道沈述有沒有聽進去。
陳敬洲這會兒,正靠在沙發里,微闔著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地摁著眉心。
酒氣一沖上來,人就懶懶懨懨的。
沈述看著,眼珠子一轉,忽然就起了興致:“誒,你說,你現在給許迎打個電話,過來接你回家……能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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