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對視,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音量不大不小,直充耳。
這通電話來得好似救急。
用手撐住墻面,使自己站起來,拿起放在置架上的手機,接起。
門衛那邊打來電話,說有個外賣訂單,跟確認是否要放騎手進去。
宋槐簡單同對方談兩句,掛了電話。
宋槐看著他,“……我的東西到了。”
段朝泠淡淡應了一聲,“剛聽見了。”
“你有什麼想喝的酒嗎?我等等給你調。”
“跟你一樣。”
沒幾分鐘,騎手將打包箱送進來。
宋槐從儲箱里翻出一把工刀,打算用它拆包裝用的塑封。
段朝泠看了眼刀片的鋒利程度,從手里接過工,“我來吧。”
宋槐兩手一空,暫時無所事事,只好從旁邊拖來一把矮凳,托腮瞧著他作。
剛剛時間太迫,沒功夫挑細選,一腦下單了很多酒水,箱子里應有盡有。
見他拆得差不多了,宋槐拎著冰桶去接冰塊。
等機運轉的空隙,百無聊賴,隨手打開冰箱門,發現冷藏區擺滿了果、茶飲和純凈水,都是慣常喝的牌子,最近一兩個月的生產日期居多。
“證據”確鑿的況下,很難不去猜測,段朝泠是否會定期人進來更換一批新的,在不確定會不會到場的況下,如此反復,一直堅持到現在。
宋槐沒盯著看太久,垂了垂眼,關上冰箱門,指腹輕屏幕,停止制冰。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臺,坐在了梨花樹旁的藤椅上。
宋槐將柑桔搗碎,放兩顆話梅到威士忌杯中,給他和自己調了兩杯落日飛車。
頭頂懸掛了一排燈籠形狀的風鈴燈,照在圓桌上,澄澈,最終融合很漂亮的漸變。
宋槐輕呡一口酒,聽到段朝泠問:“平臺搭建得怎麼樣了。”
“進度有些慢,比預想中要困難得多。”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先把雛形和計劃書做出來,然后看看能不能拉到投資。”
段朝泠看一眼,“真不考慮調用一下現有的人脈?”
宋槐笑了聲,學著剛剛在樓下時他的語氣:“你知道我不會。”
段朝泠微微挑眉,“這項目足夠新穎,有市場前景。即便不是我,如果換作公司戰略部總監,也會想試著跟你談一談。”
“是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宋槐笑說:“雖然知道段總沒徇私,但為了公平起見,我可能還是要暫時婉拒您。”
段朝泠自是由著。
安靜待了片刻,宋槐無端慨:“要是現在能看到梨樹開花就好了,可惜花期早就已經過了。”
“不急。還有以后。”
宋槐將玻璃杯放到桌上,看著他,張了張,卻沒出聲。
段朝泠回看過去,“怎麼了。”
“……不知道該不該提,突然想起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了。”
那次,見過梨花和雪水融為一的罕見奇景,時至今日依舊記憶猶新。
只是那段時間,他們剛好漸行漸遠,不知道冒然提起往事段朝泠會是什麼反應。
段朝泠面無瀾,“想提就提。”
宋槐試圖把話題往輕松的氛圍里引導,“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給過我很多次難忘的生日驗,去年的生日尤其……”
正說著話,無故停頓一下,很莫名地想到了生日當天,他們抵死纏綿的最后一個晚上。
很長一段時間,他完整地存在于的里,拉著一同沉淪,不死不休。
或許因為喝了酒,人偏敏了些,過往很多畫面浮在眼前,始終揮之不去。
像是場景重現。
聽出的言又止,段朝泠瞇了瞇眼,“想什麼。”
宋槐自然不肯如實相告,彎起眉眼,含笑搪塞:“想你真的很浪漫。”
段朝泠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是麼。”
沒接話,接連喝了兩口酒。
雖然酒量隨年紀漸漲,但這酒實際度數不低,又混著糖漿和果,很容易貪杯。
兩三杯酒下肚,已經有輕微的頭暈目眩之,臉頰染上不太明顯的紅暈。
似乎覺得熱,隨手攏了下頭發,出一整塊素白皮。
段朝泠目掃過去,看向微微泛紅的耳,以及沾了酒漬的。
大概是為了著重突出涂了高飽和的啞口紅,沒化眼妝,眉型也只是稍作點綴,顯得一雙眼睛過分清靈,給人一種強烈的破壞。
發覺段朝泠在打量自己,宋槐稍微偏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眼里存有來勢洶洶的余熱,幾乎要將融化。
氣氛還算恰好,就在以為他準備做些什麼時,聽見他開口:“不早了,先送你回去。”
宋槐口問道:“那你呢?”
“我回公司加班。”
“那你今晚豈不是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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