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淵剛才說,他不會開車。
可是明明有傳言,說他毀了繼母的容,撞癱了同父異母的大哥霍雲衍,又將出了嚴重財務問題的二姐霍瑩瑩送進了監獄。
之前霍九淵也承認過一次,那他又怎麽說不會開車?
程鳶的心中驚疑不定。
霍九淵騎了一陣子,終於察覺到程鳶的緒不對了,他忍不住問道:“怎麽不說話?”
程鳶猶豫了一下,決定如實問話,“我就是想起來,以前你說霍雲衍是你撞的。”
霍九淵的子頓了頓。
他已經騎到一片綠化帶來,幹脆把車停了下來。
綠化帶旁邊是一條河,河邊綠意盎然,繁花似錦。
他把車放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河水上的細碎浮。
程鳶也不敢打擾他。
半晌,他才道:“如果我說霍雲衍不是我撞的,你信不信?”
程鳶立刻道:“我信。”
“為什麽?”
“你沒必要在會不會開車這件事上撒謊,既然你真的不會開車,那麽就不會撞霍雲衍。”
程鳶回答得行雲流水。
霍九淵卻暗自歎了口氣。
幹嘛這麽理智冷靜地分析。
就說就是無條件相信他,不行嗎?
程鳶看他一直不知道,抿了抿,地道:“算了,這是你的私事,不想說也正常。”
霍九淵又沉默了一陣,他頭,“也不是不想說,就是這件事太湊巧了。”
程鳶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霍雲衍本來是想弄死我的,他們也真是母子連心,他媽曾經想雇車撞我,他也是用的這個套路。
那天我也知道霍雲衍要下手,沒去那條路,而是在一個能圍觀全程的二樓裏看熱鬧。霍雲衍開了輛車,也在路口等著看戲。”
“我本來想看看霍雲衍等半天,結果我沒出現他會是什麽反應,沒想到他雇傭的那個大卡車,按約定時間過來後,竟然瘋了一樣撞向他。”
“一開始我以為是那輛卡車出問題了,後來找到這個卡車司機才知道,原來這司機和霍雲衍是仇人。”
“十幾年前,霍雲衍和人飆車,撞死了一個高中生,那個高中生是司機的兒。霍家當時拿錢下來了。
本來司機也認命了,沒想到竟然會再遇見霍雲衍,並且他完全不記得他了。
他兒的命,就這樣被殺人兇手,輕飄飄地忘掉了。
所以司機然大怒,他假意接了這筆活,還慫恿霍雲衍在現場看戲,其實就是準備撞死他。”
程鳶聽得驚心魄,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霍九淵淡淡地道:“跑了,這司機本來就有點黑道背景,否則也不會接到這個活,他應該是籌謀了很久,逃亡的方式早就準備好了,功撞了霍雲衍之後,當下就消失了。”
程鳶手心都是汗,“那你為什麽說是你……”
霍九淵看著河對岸的萬家燈火,淡淡地道:“是誰重要麽,反正別人都說是我,那就是我吧。”
程鳶呆了一呆,隻覺得霍九淵的背影,無比孤獨,寂寞。
忍不住走過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腰。
什麽都沒說,卻好像又什麽都說了。
夜像風一樣飛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九淵淡聲道:“回去吧。”
程鳶點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程鳶的手機不停地響。
工作群裏的同事們,發來了一張又一張聚餐的圖片。
他們笑得誇張。
青春洋溢,幸福滿。
程鳶抬眸看了看黑的遠方,抿了抿,把手機收起來了。
回到了程宅,兩個人下了自行車。
霍九淵把自行車搬到長廊下方,隨意地問道:“方才你的手機一直響,有人找你嗎?”
他還真是看看得。
程鳶道:“沒有,就是同事們在群裏發照片。”
自認自己的語氣也沒什麽不滿和委屈,霍九淵的氣卻又有點低。
他又忽然想起今天舞臺上的程鳶,芒萬丈,和周淙一笑語地站在一起。
他用力把自行車丟下,抬頭直視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就真不能辭職嗎?”
程鳶愕然,“為什麽辭職?”
霍九淵沒有正麵回答,隻道:“你喜歡古箏我可以給你找個其他的工作。”
程鳶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可是我喜歡我們劇團的。”
我們,我們,又是我們。
沒有他。
霍九淵的結滾,他定定地看著程鳶,“你說要接我,和我好好相,可是你連這點犧牲都不肯。”
程鳶覺得他又開始胡攪蠻纏了,和他好好相,和在劇團上班,又有什麽關係?
看一直不說話,霍九淵心中的煩悶更盛,他的視線落到了纖薄的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我讓你買個驗孕棒測一測,你測了沒?”
程鳶也不知道他怎麽又把話題從辭職轉到懷孕了,搖搖頭,“測了,沒有。”
天天吃藥,怎麽可能懷孕。
霍九淵道:“行,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反正咱倆也沒措施,遲早你會懷孕的,等懷了孕,你就不能去上班了。”
“一切都要以肚子裏的孩子為主,這個你沒什麽可反對的吧?”
程鳶驚愕地看著他,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深夜,彎月西沉。
程鳶的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聽著邊霍九淵均勻的呼吸聲,可是睡不著。
輕輕扭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側臉在黑暗中依舊有很好看的廓,眉骨極為優越。
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把頭扭了過去。
的心中五味陳雜。
憑心而論,不討厭霍九淵,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確實有一定的責任,對他也有過真實的憐惜。
可是他年時候的經曆,影,就一定用一輩子,來負全責,來補償嗎?
捫心自問,做不到。
想到晚上霍九淵說的話,就不過氣來。
懷孕了就要辭職……
著服用避孕藥,能拖延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但是總是沒靜,他也會起疑心吧?
程鳶閉起眼睛,暗自下定了決心。
是該找時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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