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翱被順利送進了醫院急診室,我們一行人被關在門外等待。
江翱的父母都在國外,確切地說是父親和繼母。
江翱的媽媽生下江翱之後沒多久就抑鬱癥去世了,據說是因為江翱先天心髒病疚,就去世了。
後來江翱的父親另娶,繼母對江翱不算壞但也不算好,中規中矩的,畢竟不是親生。
江翱邊全部的親人,隻有我們。
小泗抱著我,把腦袋靠在我的口:“筱棠,我好怕。”
我除了輕輕拍後背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喃喃的:“我希他活著,不喜歡我也行,不喜歡人也行,我都能接,隻要他活著。”
我忽然好難,想哭但又哭不出。
展風一臉懵的模樣,原來他不知道江翱有病。
我說:“他不願意說,你就當做不知道吧!”
江翱經百戰了,心髒裏搭了無數座橋,有時候我們調侃他,他的心髒裏全都是高速公路,每管都暢通無阻。
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過一次,告訴我們:“他心髒流回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支架出了問題,現在需要開刀。”
“現在?馬上嗎?”
“對,等會給他做個檢查,然後立刻開刀,你們是他直係親屬?”
“朋友。”
“他已經陷昏迷,找到他的家人,簽手同意書。”
我趕給江翱的爸爸打電話,這個時候他們那邊應該是清晨,但是電話是通的,就是沒人接。
江翱有個弟弟,同父異母,關係極差,估計也指不上他。
忽然,小泗對醫生說:“我是他未婚妻,我可以幫他簽名嗎?”
醫生點點頭:“可以。”
小泗跟著醫生去簽字,我看著毅然決然的背影。
原來,讓一個孩子迅速長,隻需要就夠了。
小泗簽完了字,江翱的檢查做好了,他心髒裏搭的橋塌了,管堵塞,難怪他會昏迷。
他被轉進了手室,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手開始了。
展風要趕飛機,他在國外有很重要的事,他猶豫著要不要改簽。
他在糾結的時候,我問他:“不用那麽糾結,你隻需要問問你自己,江翱對你是不是重要到超過任何事?”
他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和江翱是好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點點頭:“你走吧,其實你在這裏也沒什麽用,現在最有用的是醫生。”
展風後來還是走了,他讓我們等江翱做完手,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他。
小泗也勸我回去:“你現在懷著孕,別熬著,趕回去休息。”
“坐在這裏也是休息,我還沒脆弱到一陣風就能刮倒。”
“你再不滾回去,我就打電話讓顧言之來接你。”
不等打電話,顧言之就自己來了,我驚愕地問小泗:“你跟他講了?”
“沒有。”
顧言之的消息一向靈通,他和江翱的關係,如果不是上次他們打了一架的話,關係還算不錯的。
顧言之去找醫生了解了況,過了好一會才過來。
他在我們邊坐下來,算是安地開口:“雖然事發生突然,但是手難度不大,把倒塌的支架拿出來,再重新支架就可以了。”
“醫生建議,還是移植更好。”小泗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自語,忽然抬起頭殷切地看著我:“我能不能把心髒切一半給他?”
“你是不是傻?”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隻是太著急了。
如果可以的話,小泗真能做的出來的。
我腹鳴如鼓,晚上沒吃東西,折騰這一下我更了。
我的心理上不,但是生理上真的不了。
我還特意百度過,問孕婦是不是從早期就那麽容易,千奇百怪的回答都有,看了半天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回答。
但我真的很,我說下樓去買點吃的,順便給小泗帶一杯咖啡。
顧言之自告勇地要陪我一起去,我們相對無言地走在寂靜的醫院大樓裏。
醫院晚上特別安靜的時候,還真有點嚇人,走廊裏隻回著我和顧言之的腳步聲。
我買了漢堡,等不及回到醫院吃,在路上就一邊走一邊大口吃。
顧言之奇怪地看我一眼:“記得你以前不怎麽吃漢堡。”
我的口味全都變了,以前吃的,現在一般,以前不吃的,現在忽然興趣。
我吃的快要把自己給噎死,他把咖啡遞給我,我說:“我不喝咖啡,我買了牛。”
他遞給我牛的時候,眼中寫滿疑:“你不是最討厭牛?”
“喝咖啡晚上會睡不著。”我現在撒謊簡直不用打草稿,張口就來:“而且我胃不好,蔣子卿讓我喝咖啡。”
顧言之未置可否,走到了電梯口,他對我說:“我留在這裏,你回去吧!”
我稀奇地看他一眼:“別說你是在照顧我。”
“江翱也是我的朋友,一場架也不會打掉所有的誼。”他這句話說的還像個人,我勉強能接。
“你和小泗單獨在一起,我怕你們會打起來。”
“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江翱,打不起來。”顧言之聲音懶懶的:“都要把心分一半給江翱了,沒心跟我打架。”
“江翱很幸福,至有一個人願意把心都分給他一半。”我說著說著忽然很慨:“如果有人肯這樣對我,死而無憾。”
顧言之目複雜地注視我,我想他肯定覺得我腦子有病。
我哼笑:“不妨有一天,你試試你的溫采音,如果你出了事會不會像小泗對江翱那樣,肯把心髒分一半給你?”
我敢肯定,別說心髒了,就算剩下最後一個餅,溫采音都不一定會分給顧言之。
我想聽聽他會說什麽,他走進了電梯,按了樓層鍵,語氣極淡地回答我:“首先,我不會出事。”
“做人別那麽有自信。”
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正要踏出去,顧言之問我:“那你呢,你會這樣對我嗎?”
我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回頭匆匆看他一眼:“以前我會,現在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