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川十分自然地說道:“我近來走訪京都各后發現京都百姓對邊關十分陌生,若我能將那邊的風土異聞寫下,能讓京都百姓更悉邊關十六城,這本書,我將它命名為《山雜記》。”
浮舟贊道:“世子果然為百姓著想,要不是世子說,屬下以為世子是想和顧榜眼一較高下呢。”
姬陵川:“……與他無關。”
真正的原因姬陵川沒有說出口。
他想要用這一本《山雜記》,來尋找當年與他聯系的舊友。
那位小友就在京都,他相信,只要看到他的字跡,那個人一定會將他給認出來的。
往后幾日,姬陵川除去早起上朝點卯,全都扎在了驚濤院的書房里編寫著《山雜記》。
為了防止寧親王妃多心,姬陵川還特地讓人去松鶴院知會了一聲,說是最近忙著差事,就不去松鶴院向寧親王妃請安了。
知道他最近忙碌,寧親王妃雖然不滿他又冷落了姝嵐院,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得知了這件事的宋南歆心中難免到失落,不過一想到蔣國公府壽宴很快就要來了,那日將要和姬陵川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大秀恩,便也就沒有在意這一點點冷落和委屈了,而是專心致志地挑選起給蔣國公老夫人的壽禮,以及準備那日赴宴的穿著與首飾。
姬陵川不去姝嵐院,最高興當屬宋意歡了,如此便不用代替長姐侍寢,也不用心驚膽戰擔心會被男人看穿份一劍將刺死。
不過姬陵川暫且放過了,宋南歆卻不肯讓閑著,三天兩頭便將到姝嵐院里,其名曰替挑選壽禮出謀劃策,實際上是在向炫耀寧親王世子妃的頭銜和份。
姝嵐院,宋意歡坐在椅子上,一臉淡漠看著在丫鬟的幫助下換上一華服的宋南歆。
> “意歡你瞧,姐姐我穿上這裳如何?”
宋南歆張開手臂,帶著幾分得意的對宋意歡問道。
上穿的裳是織錦坊推出的最新款式,上頭的料是用南海離離鳥雛鳥上的細羽織就而,隨著子的轉可以看到浮的華,看上去華貴極了。
宋意歡是知道這種料的,若做這樣的一裳,足足要花去近一百兩白銀。
想起需要靠繡東西和抄書才能換取足夠他們姐弟二人生活的銀兩,宋意歡心中一臉冰冷,回道:“這裳很襯姐姐,想必姐姐那日穿上它出現在蔣國公府,定會羨煞旁人。”
宋南歆對著鏡子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了鬢角,臉側笑出了兩個的小梨渦。
忽地想到什麼,從匣子里取出一套繁復而又華麗的步搖,比劃著笑道:
“意歡你瞧,這首飾與這服可還相配?”
宋意歡沒什麼可說的,點了點頭。
宋南歆便笑道:“這是世子送我的,因嫌它過于華麗,我尋常都是不戴的。這一次蔣老夫人壽宴,正好可以佩戴上世子所送的首飾去赴宴。”
宋意歡無端想笑。
這是不是姬陵川送的不知道,倒是看出來長姐是在向炫耀了。
炫耀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恩有加。
宋意歡真心實意道:“世子對姐
姐確實是十分上心的。”
為了長姐,那日他不惜追上來對說出那番告誡,怎能不將長姐放在心上呢?
其實長姐完全可以不用擔心,對姬陵川當真沒有什麼想法,在心中,早已有了人了。
那個人出現在顧云箏之前,曾是無的生活投進來的一束。
曾試著向著他努力奔跑,可最終還是因為種種差錯而將他弄丟了。
雖然如今的也沒有資格再去奢什麼,但心底還藏著一個期盼。
想……再見故友一面。
“過兩日就要赴宴了,我也該為世子好好挑選那日出門的行頭才是。意歡,你明日陪我出府,為世子挑選一些飾品。”前方又傳來宋南歆說話的聲音。
宋意歡回過神來,應道:“好,姐姐決定就是。”
達到了目的,宋南歆沒有再多留宋意歡,終于放離開。
離開姝嵐院,宋意歡帶著茯苓走在返回汀蘭苑的路上。
因心中想著事,并沒有仔細留意腳下的路,待回過神來,抬起頭,便看到了一座悉的亭子出現在眼前。
竟走到這里來了。
亭子里空無一人,四周只見樹影搖晃,顯得十分的清靜。
可眼前卻浮現出了大雨滂沱時,抱著小的弟弟和姬陵川在這里避雨的畫面來。也想起了男人站在他們姐弟二人側,替他們遮擋了飛濺的雨。
“四小姐?”后,茯苓出聲提醒了一下。
宋意歡抿了抿,說道:“走累了,我到亭子里坐坐。你在外頭
守著就好。”
茯苓應了下來,宋意歡則是邁開步子,走進了亭子里,在之前曾坐過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閉上了眼,聆聽著亭子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在這難得的平靜中,整顆心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自從與顧云箏在攬芳園里劃清界限那日開始,在寧親王府里就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
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可偏生又不能在弟弟面前將心中的疲累和不安給表現出來,只能自己一個人藏著心事慢慢消化。
從小娘離世的那一刻起,就明白,在這偌大的京都城,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靜靜坐了一會,宋意歡便要起離去了。
在寧親王府只是一個客人,不好隨便走的,讓人看到了難免會引來非議。
只是在正要離去時,眼角余有什麼東西閃了閃,吸引住了的注意。
宋意歡走過去,開草叢一看,發現那里竟躺著一個生了銹的九連環。
將東西拾起,宋意歡捧在掌心里打量了一番。
從小就喜歡玩九連環魯班鎖這類小玩意兒,兜里此時就躺著一個,比手中這個要新得多。
這是誰落在這里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宋意歡看到這生了銹的九連環還未解開,幾乎是本能般的,了手指,飛快的將上面環扣給解開了。
用手指挑著九連環,宋意歡將它舉起來對著看了看,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時,只聽耳畔響起一道極為悉的,宛如淬了冰寒的聲音:“將那東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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