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

張安安只當沒聽見，將音樂調回上一段，對著鏡子重新跳。

這部舞劇是當年為秦妍量打造的，紅一時，一度為青云舞團的招牌。這段舞也是秦妍親自編排的，難度非常高，張安安練了幾天，總是出錯。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的練習，今年新進團的后輩在門口了一聲：“安安姐。”

張安安語氣很差：“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

孩瑟了一下，訕訕說：“有人找你。”

“不見。”張安安說。

孩正踟躇地要退出去，見到有人來，忙恭敬地了聲“杜老師”。

杜老師點點頭，先回去，孩走開之后，張安安已經轉回來，上的火氣收斂許多：“老師，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杜老師說：“鐘黎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張安安手里的水瓶。

杜老師看看抿起的角：“你來會客室一趟吧。”

鐘黎小時候是青云舞團的常客，秦妍的師姐妹們是看著長大的。當年的舞蹈演員們如今都已退役，有些徹底淡出圈子，有些被其他小舞團重金挖去，只有數能留任青云管理層。

以秦妍的資歷，青云舞團的團長本是囊中之，但生淡泊，一生熱舞蹈，對管理不興趣，退役之后作為金牌招牌留在青云，刀編排舞劇，帶團到國外各地進行大型演出。

新來的后輩們都以能得到的指導為驕傲，但近幾年，秦妍已經很面了。

鐘黎對這里的悉不亞于鐘家，自從當年團考試出事之后，已經有六年不曾踏足這個地方。

劇院仍是六年前的樣子，幾乎沒什麼變化，鐘黎過來時，門崗亭的保安叔叔竟然還記得，高興地拉著寒暄好半天，直接就放行了。

門路地來到后臺。

這幾年新來的小演員不認得，在后臺看到陌生面孔，尤其是張格外漂亮的陌生面孔，都忍不住打量。

鐘黎反而更像是這里的主人，泰然自若地穿過走廊，見到人，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從容地對人微笑。

杜老師知道來，高興壞了，人把自己辦公室里剛煮好的小吊梨湯、小輩們送的進口零食送過來招待，還特地代廚房，晚上做幾道吃的菜。

鐘黎坐在會客室，小吊梨湯剛喝兩口，張安安來了。

杜老師起出去，留空間給兩人說話。

張安安穿著淺灰的練功服，發間有未干的汗，坐到鐘黎對面，一言不發地盯著。

“你在排練嗎。”鐘黎倒是很閑適，對道：“喝點梨湯吧。”

張安安這才開口：“你怎麼來了。”

“看看你。”鐘黎說。

張安安角扯出一點譏諷：“我有什麼好看的？咱們倆的關系應該沒這麼好。”

鐘黎角向上提，悠悠補上后半句：“——看看你被人搶了節目，表好不好看。”

被到痛點，張安安的臉霎時就黑了：“你幾年沒來，今天就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

鐘黎用一種親昵的語氣說：“你也沒有那麼重要啦。”

張安安：“……”

鐘黎在越來越黑的臉里，不不慢地轉正題：“我想和你聊聊當初團的事。”

提到這件事，張安安古怪地沉默下來。

的專業能力很強，考最好的舞蹈學院，在校期間從來都是專業第一，所有老師都告訴：以你的實力，進青云沒問題。

可運氣很不好，在那一年遇上了鐘黎。

鐘黎既沒上過舞蹈培訓班，也沒考任何一所舞蹈學院，但有一位頂尖舞蹈家母親，從小親手教導。

在此之前張安安從未聽過這個人的名號，直到在團時上，了多年以來的影。

那年青云的團名額只有一個，毫無意外地進終試，最終要面臨的競爭對手，就是鐘黎。

在所有候選人之中，和鐘黎是最優秀的兩個。

終試時，鐘黎的演出排在前面，臨場即興發揮的一支舞蹈《明月生》驚艷四座，臺下沸騰的掌聲，張安安在舞臺后面都聽得見。

舞臺兩邊盡是圍觀的人，有人激地說：“太了！太牛了！沒人比得過！我看后面的人都不用跳了。”

那時張安安就站在們后。

在絕對的天賦面前，一切的后天努力都是云煙。

連張安安自己都覺得，好像已經沒有跳的必要了。

但該跳還是要跳，不會就那麼慫地認輸。張安安回更室換好服和舞鞋，走向舞臺時，腳下傳來刀割般的痛。

后有人驚呼，低下頭，看到自己白舞鞋上慢慢浸出來的跡。

之后便是一陣，被人扶到椅子上，許多人圍在周圍，舞團老師立刻來醫務室的醫生，查看的腳。

的舞鞋里被人塞了刀片。

鋒利的刀片劃破，差一點點——醫生說運氣好，張安安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那個刀片差一點就會毀掉腳上的重要神經。

那天是和鐘黎的單獨比賽，更室只有和鐘黎用過，再加上直接的競爭關系，鐘黎毫無疑問了頭號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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