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深松開手指:“好了。”
鐘黎轉頭照照鏡子,不長不短,剛剛好。
化完妝,鐘大小姐又開始挑服。
這件太素,鎮不住場;這件太可,不適合今天的場合;這件太端莊了,會顯得人無趣;這件有點slutty,帶出去好像才是個小妖……
傅聞深疊坐在客廳,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等鐘黎終于換好服,兩人出發去赴約,抵達會所時,許奕舟等人已經到了好一陣。
這間“Five-Joy”和海尊會的中式古典截然不同,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朋克。會所外可見重金屬元素,風格與沿途遇到的客人都更年輕化。
這地方原址是云沂博館,舊博館搬遷之后,地皮輾轉到程家手里,被最寵的小曾孫拿來開會所,砸重金請國外大設計師刀,裝修了兩年多,前陣子剛剛開業,邀請了不好友來捧場,其中便包括許奕舟。
比起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在各類社場合面的傅聞深,許奕舟跟其他圈子的往要切許多,提起許家二,幾乎人人都認識。
坐椅來會所玩的客人不多見,坐椅的更不多見。
鐘黎一路上收到不目,有兩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人似乎還認出了傅聞深,捂著站在墻邊,瞪大眼睛一路目送。
進包廂,里面十分熱鬧,圍坐沙發正喝酒說笑的人們一起將視線投過來。
見了傅聞深,幾個年輕男生立刻站了起來,神態頗為恭謹。
有人先了聲:“聞深哥。”其他幾個便像復讀機似的跟著打招呼。
坐在中間的短發男人回頭,右耳上戴了枚耳釘,笑著說:“你今天也太慢了,在家梳妝打扮……”
說話間目轉到椅,看清坐在上面的人,調侃的尾音一凝,笑容消失。
整個包廂隨之安靜。
鐘黎打眼一掃,六七個人,每張臉都沒印象。
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容各異,氣氛莫名有幾分古怪。
這狀況跟鐘黎預料的差不多,傅聞深的這些兄弟們,果然對都不怎麼友好呢。
鐘黎歪頭看了一圈,彎起溫和煦的微笑:“你們好啊。”
沒人應聲。
的出現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氣氛冰結,每個人神多多有點容,簡單總結就是:“怎麼來了?”
在這微妙的凝滯中,傅聞深神自若,完全沒有作出解釋的打算。
鐘黎扶著他的手臂站起來,會所穿鐳襯的侍應上前,將的椅移開。鐘黎下風,極隨意地往旁一遞。
傅聞深抬手接了,遞給一旁侍應。
鐘黎風里穿了一條水綠的吊帶長,點綴水晶珠片,下擺是層疊的木耳流蘇,行走時波微閃,擺如水飄,清新又俏麗。
即便左腳微跛,必須扶著傅聞深的胳膊,鐘大小姐依然走出了麗奪目的風采。
在眾人的注目禮下走進來,幾人懂事地讓到一旁,騰出中間的位置。
鐘黎坐下來,隨手將頭發撥到肩后,目不著痕跡地過這些人,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像好人的,問他:“你喝的是什麼,好喝嗎?”
那人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酒杯,回答:“Cuba Libre。”
“里面都有什麼?”
“青檸加朗姆酒,兌了可樂。”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想嘗嘗,可以幫我點一杯嗎?”
那人果然來侍應給點了一杯。
有問有答,沒有明顯敵意,鐘黎確實沒看錯。
微笑地說:“你人好好。你什麼啊,我前陣子失憶,不太記得人了。”
翟耀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報了名字。
鐘黎又順勢自然地轉向下一個人,頭一起,其他人也都跟著向打了招呼。
人的氣場有強弱之分,譬如先前站起來的那幾個,出門在外可能都是人五人六的大爺,但在傅聞深面前,就像見到大學生的小學生,乖巧如。
譬如翟耀,看著就像個老實人。
至于戴耳釘的那個,他和傅聞深的關系,明顯比其他人更稔。
顯然他就是那個許奕舟。
傅聞深的發小、好兄弟。
他坐在鐘黎對面,自始至終都對不冷不熱。
凝結的氣氛被鐘黎不費吹灰之力地調和。
幾個年輕點的很快對熱絡起來,不管是結傅聞深,還是結鐘家,討好鐘黎總沒錯的。
許奕舟和傅聞深站在一,聊了幾句別的事,聽見那邊的笑聲,瞥過去一眼。
鐘黎已經和一幫人打一片。
許奕舟皺了皺眉:“你怎麼還真的把弄回來了。”
傅聞深開了瓶麥卡倫1926,這酒就是程家那小爺知道他要來,特地讓人送來的。
他似是沒聽見,垂目倒酒,琥珀酒流盛著冰球的玻璃杯中,波粼粼。
“誰失憶會到胡認人,你就不怕又是整你,上回當著你全家人的面悔婚,讓你丟臉丟得還不夠?”
許奕舟跟傅聞深的是其他人不能比的,有些話別人不敢在傅聞深面前說,他卻不顧忌。
“就算真失憶,不是有鐘家人管,有病治病,跟你有什麼關系。把你當老公,你還真就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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