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個男同學與林雨山的室友們都相談甚歡。張姍姍平日裏大大咧咧的，與男生們比較有共同話題，聊得太神，以至於沒注意到男生們的眼睛都時不時瞟向一旁溫的閆小婷。

席間氣氛正好。林雨山不好說什麽，隻得抓住機會找了個不鹹不淡的借口把蔣文君出去。蔣文君當即明白的意思便，跟著出去了。

兩人來到洗手間附近。林雨山抑著自己的火氣問：“現在總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了吧？”

蔣文君看了眼手機調整表道：“雨山，你先別急，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覺得有些不適應，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什麽待會兒就知道了，還有什麽“驚喜”要給嗎？

林雨山不明白蔣文君為何到現在還在賣關子，繼續道：“你知道的，我和班上的男同學幾乎都沒多，請他們過來之前好歹要跟我說一聲，你們為什麽……”

“這重要嗎？和同學吃頓飯怎麽了？”蔣文君有些不耐煩，沒等林雨山說完又接了個電話。

“嗯，我們就來。”蔣文君依舊短暫應了聲就掛斷。

見林雨山臉更差了些，蔣文君便知道打太極沒用幹脆賠笑道：“我承認今天這事兒是把你蒙在鼓裏了，不過絕對是一番好意，你別誤會。而且……”

蔣文君擺出一副無辜的表，出手指了指包間的方向，“我們也是人所托，你要找就找包間裏那位，是他非要給你一個驚喜。喏，他這會兒已經到了。”

聽這樣說，林雨山心中大概有數了。但再次打開包間門時，的太還是控製不住地跳了一下。

一眼去，兩張十人位的桌子盡數坐滿，其中一桌的菜已然上齊。另一桌那邊，負責點餐的服務生正站在桌邊等待客人點單。

高原坐在一桌主位。他正稔地翻看菜單，神態悠閑得猶如在自己家一般。

他今天的裝扮與往常很不同。目順著他側臉下來，林雨山發現他右耳戴了一枚造型乖張的耳釘。

他旁坐著的，赫然是丁曉。

聽到開門的靜，高原抬眸，見林雨山進來便起朝走去。他的語氣很是興，“就等你了！來這邊坐。這桌來得遲，你來點單吧。”

林雨山站在門口。此刻房間近二十號人的目齊刷刷聚在上，像是被一道道看不見的線穿過。的右手牢牢握住門框，似是要將它碎一般，指關節因為太用力而變得發青。林雨山盯著高原熱洋溢的臉龐，想探究他到底要做什麽。

臉上的僵住，角幾下才扯出一個格式化笑容。林雨山抬眼，隻見高原微微挑眉示意過去。思想鬥爭片刻後，林雨山還是跟著去了同班同學的那桌落座。

“嘖嘖嘖，高原你這個叛徒。”鄰桌的張姍姍突然拔高音量：“你還是不是我們設計係的呀，怎麽林雨山一來你就跑到地質那桌去了！”

這話一出大家登時開始頭接耳，還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男生們更是用曖昧的眼打量著高原和林雨山二人。

一旁的蔣文君用手肘推了一下。張姍姍才察覺到臉有些難看，隻好悻悻地閉上。

酒水和甜品先上了桌卻沒人，大家明顯都有些拘謹，仿佛正在等待某個信號。

“人好像都到齊了。”高原沒理會似有若無的議論聲，點完單後便示意服務生出去，隨後自顧自起向眾人道：“今天是林雨山同學的生日，我們先祝生日快樂！”

一字一句落在耳朵裏瞬間炸開，這句話足以讓尷尬到當場石化。

林雨山拳頭，眼神木然地落在牆壁上。

沒有想象中的冷場，耳邊意外竟傳來眾人的歡呼聲。林雨山抬眼去，所有人都向，麵帶笑意鼓著掌，還夾雜著一些搞怪的尖。若是此時一個不知的外人進來，也許真會以為這是一個溫馨的慶生場麵。

林雨山隻好也跟著站了起來。機械式地堆起笑容，嗓子卻跟啞了似的連句謝謝也說不出。

菜陸續上桌，眾人的目仍舊停留在高原上，仿佛在等他下達命令一般。高原頗為滿意，儼然一副主人姿態招呼所有人坐下開始吃，氣氛才真正放鬆了些。

室友那桌男男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氣氛熱到不行；反觀林雨山這桌，同班的男生們幾乎一言不發，隻知道埋頭幹飯，高原便對鄰桌的郭子使了個眼。

郭子喝多了，舉著酒杯轉到這邊發牢：“唉，那桌那群傻子跟沒見過好東西似的，三兩下就沒我的份了。還是我們班這桌好呀，給我留這麽多吃的。”兩邊的男生見狀便讓出一個空位讓郭子進來。

郭子與每個人都調侃一陣，又和高原耳語幾句。有他這個大喇叭在，這桌才稍微有了些活人氣息。

“正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高原開口，他的音量不大一字一句卻格外清晰，“林雨山是我的朋友，希以後在學校裏大家都能和睦相，我不想在聽到學校聽到關於的一些風言風語。”說罷便冷眼看向一旁的丁曉。

丁曉臉暗沉，一言不發。

席上男生們麵麵相覷，似乎都有些懼怕高原。一個瘦高個男生賠笑接話道：“哪有，我們整個係就隻有一個生，保護還來不及，怎麽會議論呢。”

“就是！”郭子趁機附和道，又打了個巨大的嗝，酒氣飄得到都是。“我們班關係都可好了…”說罷便要舉起酒杯要敬林雨山，“來！我們班…不是。我們整個地質係的神，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

林雨山神極冷。如果說之前還在為怎麽吃完這頓飯而發愁，那麽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

今天哪裏是自己的生日，分明是高原的個人秀。

臉上的表已經徹底沒法看了，卻仍然強撐麵子回敬郭子一杯。

放下酒杯的一瞬，林雨山覺得如果自己力度再大些，這玻璃杯絕對會被砸得四分五裂。

“好，好。”郭子口齒不清地嗯了兩聲，又擺了擺手招呼這桌所有同學，“怎麽隻有我一個人啊，來來來大家一起！”

許是想到自己都議論過林雨山的緣故，男生們普遍有些心虛，紛紛拿起酒杯站起來。

高原打斷道：“不用了，一個人喝不了那麽多。”

高原的目投向旁沒有跟著站起來的丁曉，冷冷道：“之前大家一起祝生日快樂的時候，你怎麽沒站起來。要不然你現在敬一杯吧，你覺得怎麽樣？”

用的雖是問句，卻毫無征求對方意見的意思。

丁曉額間青筋暴起，臉頰群因為憤怒而著，右手遲疑片刻才了，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終於緩緩站起。他眼睛還是不肯看林雨山，隻是機械地衝舉起酒杯。

“不高興嗎？”高原語氣極為隨意，如同逗弄貓狗一般，“為什麽不笑？”

就連剛才借著酒勁裝傻充愣的郭子，現在也大氣都不敢一聲。

周圍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見呼吸聲。鄰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談話的打鬧的紛紛停下，默默投來看好戲的目。

丁曉著酒杯的力度逐漸變大，手指也由紅變白，慢慢失去。

而林雨山殘存的理智，正如丁曉手中的酒杯，已經到了碎的臨界值。

丁曉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卻被打斷了。

“高原，我有話要跟你說。”林雨山擲地有聲地拋下幾個字，便獨自轉離開。

-----

林雨山出門後穿過前臺大堂，徑直走進一個無人的小包間，高原跟著進去。

狹小的空間裏熏著不知名的香，濃重的香味刺激得想嘔吐。

林雨山坐下，抬眼審視著離不到兩米距離的高原，一時不知該用什麽眼看待他。

高原這個人出現得太突然，更像一個闖者，而不是朋友。

林雨山沉默片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高原。我現在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你跟我說實話。”

高原：“你問。”

林雨山：“我室友突然說要陪我過生日，是你讓們把我過來的吧？”

高原：“是。”

林雨山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麽幹脆，又問：“為什麽你能把我班上的同學也過來？”

高原失笑，仿佛很不能理解。“我朋友多，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況且你們班男生之前不是誤會你嗎，我他們過來把誤會解開，這對你來說不是件好事嗎？”

林雨山反問：“你對朋友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他們明明都很怕你。”

高原眉宇間掠過一得意的神，“不管是怕我還是什麽，我今天已經明擺著告訴他們了，你是我這邊的。這樣以後就沒有人敢再議論你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他用一種急切需要認可的強烈眼神盯著林雨山追問道：“你看到了嗎，剛才丁曉馬上都要跟你道歉了，在那麽多人的麵前…怎麽樣，我給了他一個教訓，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