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狐疑著拿起林以沫的手機看,屏幕上顯示的這是一段視頻,畫質並不清晰,似乎是很久之前拍攝的了。
他隨手點了播放鍵,可等他看清視頻裏的人時,他有些震驚地抬頭看了一眼林以沫,神問詢。
林以沫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地提醒他:“我建議你認認真真,一秒不落地看完!”
聞言徐端又低下頭去仔細看視頻,視頻裏的孩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抱著一束的玫瑰花,站在他們大學的男生宿舍樓下。
雖然一次口罩已經把孩的臉遮去了大半,但就隻憑在外麵那雙清淩淩的大眼睛,徐端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梁錦宜,是十年前那個青的梁錦宜。
可為什麽會以這副樣子出現在男生宿舍樓下呢?
視頻又播放了幾秒鍾後,他從梁錦宜和鏡頭外的林以沫的對話中,準確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手指快速按下暫停,再一次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林以沫,“視頻裏當時在男生宿舍樓下,是來找我的?”
林以沫勾哼笑,反問徐端:“不然呢?”
徐端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在大學的時候,他就不是單相思了?梁錦宜心裏那會兒就已經有他的位置了?
確認了這樣的一個事實,徐端此刻的心境很複雜。
他當時怎麽那麽笨,居然一點都沒覺到,還傻傻地認為當時滿心都是那個暗對象,還把哥錯認敵了。
可既然是這樣的,那為什麽他從來都不知道來找過他,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想到這裏,徐端一聲不吭立馬啟播放視頻,繼續看下去。
視頻不算很長,應該是被林以沫把無實質容的片段修剪掉了。
他在聽到林以沫那句“是徐端回消息了嗎?”後,屏幕上就變黑乎乎一片,連聲音也停頓了幾秒。
然後他就聽到林以沫在跟梁錦宜道歉,說不該鼓來跟他告白的。
們看到的那條所謂的“徐端回的消息”到底寫了些什麽,令況竟然突然發生了改變?
徐端來不及深想這其中的原因,隻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把這後半段沒了主角的視頻對話聽下去。
然後沒一會兒他就從視頻裏聽到了另一個聲出現,那一聲“端哥哥,我在這兒呢”甜清脆,語氣裏著歡快。
雖然看不到人,但他能聽的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是桑晴。
視頻再往下,他就聽到梁錦宜聲音地問林以沫:“他是不是拉的手了?”
林以沫好像沒有回答,但一般不回答都代表著默認事實。
所以當天晚上們倆還都同時看見了他拉了桑晴的手,可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副場景呢?
接著他就聽到了梁錦宜低低的笑聲,然後讓林以沫就當晚的事替保。
再後來就是很急促的腳步聲,林以沫,用一種孤獨落寞又無助的聲音對林以沫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
徐端不知道當時梁錦宜是怎樣的心境,可視頻看到這裏,他前是滿滿的窒息,心髒一一的,有些疼。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怎麽會變這樣的?
他也想不通。
視頻裏的畫麵開始急速晃,隨著路燈在地麵上投下的影閃,手機屏幕開始忽明忽暗。
應該是最後林以沫還是不放心一個人,追了過去。
沒一會兒視頻畫麵停止了晃,屏幕又恢複了一片漆黑,沒有人說話,隻聽得到有呼呼的風聲。
再看下去,徐端就聽到了梁錦宜撕心裂肺般的哭聲,他的心也跟著這哭聲一下子被揪起,酸酸脹脹的,說不清到底是什麽覺。
然後視頻裏黑乎乎的畫麵又輕輕晃起來,隨著這晃,梁錦宜的哭聲也越來越清晰。
接著徐端聽到了林以沫在自責似的安,而帶著哭音說的這一番話,卻讓徐端此刻的心瞬間像千萬蟲蟻同時啃噬般的疼,似乎過去的工作中造的每一次傷痛,都不及這疼痛的萬分之一。
視頻裏的梁錦宜哭著對林以沫說:“不是的,和你沒關係。”
“他不是不想談,他隻是不喜歡我,不想跟我談而已。”
“他不喜歡我,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我這麽久的暗終於有了一個答案,以後不用再胡思想的惦記了,沫沫,我不難過,我也不該難過的,可是我就是好想哭。”
“沫沫,你就讓我哭吧,今天我哭夠了,就把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了,明天我就該把他忘了。”
視頻看到最後,徐端耳邊充斥的滿滿都是梁錦宜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再也聽不下去了。
徐端把林以沫的手機屏幕按滅,攥在掌心裏,頭也緩緩低下去,抵在撐在膝上的手臂上,一言不發。
他眼中酸脹,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什麽。
他好像從未收到過梁錦宜說等在他樓下,要和他見麵的消息。
也從未在任何時候拉過桑晴的手。
更沒有以任何形式向梁錦宜表示過,他不喜歡。
這視頻裏記錄的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了好半天,他實在是想不通。
徐端又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看向林以沫,聲音很低很沉地問:“視頻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林以沫眼神呆呆地看著麵前的茶幾沒作聲,似乎思緒也跟著視頻裏的聲音,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平安夜的晚上。
一直坐在林以沫邊摟著肩膀的陸昂,從頭至尾地跟著聽完後,也覺得震驚。
他了林以沫的肩膀,輕喚一聲“沫沫”。
林以沫回神,扭頭和陸昂對視。
陸昂又把徐端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問林以沫:“你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有這回事?”
如果他知道,可能事早就真相大白了,也不至於……
但現在說什麽都遲了,過去的十年錯過就是錯過了。
陸昂抬眼看看徐端,也有些心疼他這個好兄弟。
林以沫也歎息一聲,輕聲回:“錦宜不讓說,還特意叮囑過我不能告訴你。”
然後視線轉向徐端,語氣恢複一片平靜,“視頻裏是大二上學期平安夜當天晚上,也是錦宜被救護車拉走的前一天,在校醫院等了你三天,你都沒出現,出國換事宜迫在眉睫,但不願意就那樣走了,不甘心,所以我鼓去跟你告白,沒想到……”
林以沫嗬嗬笑了兩聲,話音也停止。
有了確切時間,徐端低眸再次努力回想。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那個平安夜白天,又是桑晴母親和他母親一起來京北,了他們兩個一起去吃飯逛街。
吃完飯他被迫陪著們三個人逛商場,期間桑晴新買了一部手機,還特意挑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機型。
後來逛累了中途在咖啡店裏休息的時候,三個人聊的歡,他覺得煩,就側頭靠在沙發裏閉目養神。
當時手機就放在桌麵上,後來傍晚離開咖啡館前,被桑晴誤拿了去。
回學校後他才發現兩人拿錯了手機,立馬給桑晴打電話,晚上就給他送回來了。
難道事就發生在這個時間段裏?
是桑晴拒接了梁錦宜打過來的電話,然後還以他的口吻回複了的微信消息,才導致了這種局麵?
他的手機碼一直是他的生日,當時手機在桑晴手裏,桑晴知道他的生日,要做到其實真的不難。
還有一直以來對他的心思,也完全有這樣做的機。
細思極恐,他完全沒想到桑晴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有著這樣縝的心思。
“那,錦宜當時收到的“我”發出的微信,容是什麽你還記得嗎?”想到這裏,徐端又問林以沫。
“大概就是不想談,拒絕的意思,我記不太清了。”林以沫皺眉回想,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哦,我記得我大四那年,在錦宜的個人網盤裏見過和你的聊天記錄截圖備份,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說著林以沫從徐端手中拿過自己的手機,一番作後,驚呼一聲:“找到了!”
徐端立馬拿過手機查看。
從他微信上發出的一共有四條消息,很簡短,但足以讓看到消息的梁錦宜絕放棄。
說不清現在自己是什麽覺了,徐端這會覺得冷,是他在極地飛行時也沒覺到的徹骨的冷。
“那你和當時真的看到我拉桑晴的手了?”
徐端又向林以沫確認他心裏的最後一個疑問,他想如果從們的角度看到的真是這樣,那這就是當時死他和梁錦宜的最後一稻草了。
林以沫被他問笑了,那笑容有點輕蔑。
“你是當事人,你做沒做過你不知道?還來問我?”
其實看林以沫的反應,徐端就知道了。
他閉上眼,仰頭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真相,在徐端心裏一點一點被還原。
但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梁錦宜和他斷聯十年,背後的原因竟然是這樣的。
怪不得在良安重逢,他一次次地表示他要追後,會是那樣的反應。
心裏藏著這些,之前又是以怎樣的心決定重新跟他再試試的?
這麽多年的錯過,說不憾是假的。
可現在徐端心裏比憾更多的是心疼。
他好心疼他的這個,心思純良的姑娘。
他現在好像抱抱,雖然不能緩解過去這些年,心上一一毫的痛,但他就想抱住。
徐端睜開眼,看向林以沫,眼眶發紅,聲音低沉中帶著哽咽,“林以沫,告訴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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