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戰鷹改型全麵恢複試飛後,梁錦宜的工作很忙,基本每天晚上都在加班。
徐端轉場後也一直很忙,等晚上梁錦宜閑下來的時候,基本已經過了他的睡時間。
因為轉場後每天飛的都是高危高難科目,試飛員要保持充足且高質量的睡眠,需要嚴格執行作息時間。
工作起來,兩個人的時間不同頻,這樣一來,流也一下就減下來。
但徐端真就像他承諾的那樣,為了不讓梁錦宜擔心,每天都會通過消息報備自己的起落狀態。
閑暇的時候他也會給發一些撥得麵紅耳赤的文字消息,不急於等的回複,就是想時,不自覺地也想逗逗。
梁錦宜則是什麽時候看到他的消息,就什麽時候捎帶著回他。
偶爾不忙的時候也會想他,也會主發個消息,問問他的況,也同樣不糾結於他什麽時候回複,隻要最後有回應就好。
就這樣在繁忙的工作和兩個人隨意且舒適的流中,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戰鷹改型的試飛工作,在於瑾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整上都還算順利,偶爾有些小問題,也都在大家的通力配合下,很快順利找到並解決。
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工作日,這一天戰鷹改型沒有安排試飛任務,由基地機務師負責常規維護。
梁錦宜上午沒事,一個人就溜達到機庫,想去看看自己的飛機。
正好在那兒遇到了正在工作中的梁壯,平時工作忙,兩個人在基地裏即使遇到了,也隻是點頭打個招呼,這會兒梁錦宜不忙了,一邊看著自己的飛機,一邊和梁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閑聊的話題除了飛機,大多都是圍繞著徐端。
“哎,梁院花,這老徐都轉場走了一個多月了,你倆咋樣了,我聽說,老徐隊裏的人私下裏可都管你嫂子了,你倆什麽時候請我們全基地喝喜酒啊?”梁壯一邊鼓搗著飛機,一邊打趣著梁錦宜。
梁錦宜在一旁無奈淺笑:“你也太心急了吧,我倆都不算正式在一起呢,說結婚還早呢。”
不過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他隊裏留下來飛戰鷹改型的隊員,除了正式的工作場合,私下裏看見都開始嬉皮笑臉地嫂子,這倒是準確無誤的消息。
對此,梁錦宜就像徐端之前囑咐的那樣,不答應但也不反駁,依舊神淡淡一聽而過。
“哎我說梁院花,你就別吊著我們老徐了唄,你看他可憐地惦記了你這麽多年,你們也都不小了,差不多就鬆鬆口吧!你看我兒子都兩歲了,老陸也馬上要結婚了,你說老徐他急不急?”梁壯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開始不停地幫徐端說話。
梁錦宜聞言低笑,反問梁壯:“他惦記我很多年?這你怎麽知道?”
聽見這麽問,梁壯從舷梯上下來,摘下手套就地坐下,輕歎了一聲。
“你是不知道啊,上次在機場見到你,我就想說,老徐把我攔了。”
“我不知道什麽?”梁錦宜狐疑著也在梁壯邊坐下來,看著他問。
“當年你突然離開學校,對老徐影響不小,差點連飛行員都做不了。”
聽見梁壯這句話,梁錦宜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然後梁壯告訴,就在離開學校準備換的那個寒假,徐端因為注意力不集中,在一次教帶飛過程中,他反應慢了幾秒兼作失誤,差點出了機毀人亡的大事故,幸好當時的教是全軍數一數二的飛行高手,及時作挽回了失誤,不然兩個人都回不來了。
後來空軍領導針對這件事爭論了好長時間,徐端也因此被停飛了好長時間。
“那段時間,真是老徐輝煌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兒了!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梁壯歎著,“本來我們並不清楚老徐分神失誤的真正原因,直到有一次我和李峰無意間聽到了老陸和老徐的談話。”
“我隻記得當時老陸言辭激烈的對老徐說,如果你這樣頹廢下去真就要被開除出飛行學員隊伍了,別說追不上人了,你連駕駛設計的飛機的機會都沒有了。梁錦宜未來一定會為一個優秀的飛機設計師,隻要你還在飛行員隊伍中,早晚會開上設計的飛機,隻要還在一個圈子裏,也早晚都能見到。”
“那後來呢?到底怎麽理的?”梁錦宜迫切地問。
梁壯勾一笑,“當然是個好的結果了,不然也就不能有今天的徐端了。”
“也許老徐就是被老陸的話給點醒了吧,後來他積極主的爭取,深刻檢討,校領導經過認真研究討論,最後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但也背了個不大不小的分。”
聽完梁壯講述了徐端的這一段過往,梁錦宜心裏五味雜陳,抿著久久都沒開口說話。
梁壯也擺弄著手裏的手套,再沒多說什麽。
他覺得也許隻需說到這裏,梁錦宜就什麽都明白了。
直到梁錦宜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才打破了這份沉默。
拿出手機一看,忍不住角輕揚。
是徐端的報備消息:【落地,平安。】
“是老徐的消息吧?”梁壯問。
梁錦宜朝他彎點點頭。
梁壯“嗬”了一聲,起拍了拍屁,抬步朝外走。
“食堂該開飯了,我先去吃飯嘍,你們聊!”
梁錦宜看著漸漸走遠的梁壯,心裏無比激他今天告訴這些。
拿起手機給徐端回複消息:【昨天我收到了沫沫寄來的結婚喜帖了,還有你的,在我這兒,下個月十八號,如果那會兒你工作結束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可能是午休時間,徐端正好有空,消息回的也很快。
徐:【林以沫寄的喜帖居然還有我的份?有點寵若驚……】
徐:【你不知道,不待見我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搞得陸昂和我的友誼都被迫轉地下了。】
梁錦宜看見徐端這最後一條消息,沒忍住一下“噗”的笑出聲來。
一手抵著,一手給徐端發消息。
LJY:【那可能你還真得罪了!】
徐:【真沒有!嗐,我兄弟把當寶貝似的,我沒事兒得罪幹嘛,想不通啊】
梁錦宜忍著笑給他回:【放心,以後你和陸昂可以回歸地上了,有我在,沫沫不會不待見你了。】
徐:【那就先謝朋友大人了!】
徐:【我可以這麽稱呼了吧?沒理解錯吧?/開心】
梁錦宜抿笑,故意沒回答他,而是把話題扯到別。
最後徐端告訴,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能在陸昂和林以沫婚禮前趕回來,到時兩個人再一起出席婚禮。
知道了徐端的大概歸期,梁錦宜每天工作好像都更有神頭了,連和試飛員一起開會都是笑意盈盈的,不似之前那麽嚴肅冷淡。
就這樣,日子在梁錦宜的忙碌與期盼中,悄然劃過。
可就在林以沫婚禮前的一周,徐端突然告訴,後麵幾個科目試飛不太順利,婚禮前可能趕不回去了,告訴如果他趕不上,讓幫忙把他的心意帶到。
對於這個消息,梁錦宜多是有點失的。
畢竟林以沫和陸昂的婚禮上,會有很多他們共同認識的人。
如果兩個人以男朋友的份出席婚禮,那就相當於公開承認了他們兩個的關係,想以這樣的方式給徐端他一直想要的名分。
可他的工作不允許,也沒辦法。
十六日午飯後,梁錦宜在辦公室裏趕工作,得在晚上下班前把今天的工作全部做完。
箏急匆匆的從外麵跑進來,一驚一乍地喊,“師姐,師姐,徐隊回來了!”
箏這孩子平時閑著沒事兒總戲弄玩,之前梁錦宜已經被以同樣的話戲弄過幾次了,所以這一次已經有了抵抗力。
一邊頭也不抬地繼續敲著電腦,一邊勾著笑箏:“我說小呀,咱戲弄人也得換點花樣吧,怎麽老用這一招,不靈了哈!”
箏見這一副淡然的模樣,是真一點也沒信。
急得上前去拉梁錦宜的手臂,“哎呀師姐,這次不是鬧著玩的,這次是真的!聽說是發生點意外,有人傷了,也不知道是誰,於瑾已經趕去基地醫院了。”
這回梁錦宜終於轉頭看向箏,皺著眉半信半疑地問:“你說真的?”
箏急的跳腳,連連點頭:“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於瑾剛和我分開。”
聞言梁錦宜“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忽然想起來什麽,立馬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臨近中午的時候,忙著和試飛員開會,沒注意過手機裏有沒有消息進來。
開完會飯都沒顧得上去食堂吃,一邊工作一邊隨意啃了個麵包就打發了,也忘記了去查看手機消息。
這會兒點進徐端的微信聊天框一看,果然!
隻有一條早上很早時的起飛前報備,然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那條落地平安的消息。
梁錦宜瞬間有些腳,整個人趔趄了一下,被箏扶住。
“師姐,你沒事吧?”
梁錦宜定了定神,沒回答箏,直接把手臂從手裏出來,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出跑。
一路忐忑不安地跑到基地醫院,在走廊裏看到於瑾和幾個跟徐端轉場出去的試飛員,立馬停下來氣噓噓地問:“徐,你們徐隊,沒事吧?他在哪?”
於瑾見梁錦宜這副急切的模樣就知道是誤會了什麽,連忙上前一步跟解釋:“嫂子,隊長沒事,就一個隊員了點傷,沒什麽大問題,隊長現在在醫生辦公室和醫生談話呢。”
然後於瑾指著走廊盡頭半敞著門的一間屋子,對說:“就那間,隊長進去有一陣兒了,應該也差不多聊完了,要不嫂子你過去看看吧?”
梁錦宜聞言鬆了口氣,點點頭,慢慢朝那邊走。
等走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近乎有些歇斯底裏的聲帶著哭音說:“徐端你不能這樣對我!”
梁錦宜的腳步一頓,心髒也跟著不控製的惶惶不安起來。
這是……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會的,一定就是聲音很像的一個人。
梁錦宜不停的在心裏暗示安自己。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後,也沒有聽到有徐端的聲音響起,隻有那個人低低地泣聲。
終於沒忍住,輕輕上前一步,過半敞的門朝裏過去。
可隻一眼,的心瞬間跌落穀底,冰封一般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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