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見今晚的話題怎麼都繞不開容九,索痛快承認,“是,我是打算幫他報仇。”
“平心而論,顧知周,如果有一天,有人當著你的面,害死了顧董,你也會恨不得手刃了那人。”
姑姑對他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為了他連丈夫兒子都不要了,他跟姑姑之間的,豈是跟容九能比得上的?
所以,顧知周不接這樣的類比。
顧知周冷冷地說,“所以你為了給他報仇,就要跟你的殺父仇人聯手嗎?”
顧知周這話讓宋和沉默了片刻,隨后一抹譏笑在邊漾開,“顧董什麼時候也有了這當耳報神的喜好了?”
容誠是今天才到的云城,兩個人在老茶樓見面之前,容震都未必收到了消息,可才時隔三四個小時,顧知周卻已經知道了,而偏巧與容誠的會面,被顧華年撞見了。
所以,除了顧華年,宋和想不到會有誰告訴顧知周,跟容誠會面一事。
顧知周雖然對顧華年心里有很多不滿,但也聽不得宋和用那樣譏諷的語氣說顧華年,眉心便不悅地皺了一下。
顧知周說,“若不是姑姑告訴我,我都還不知道你為了容九,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給他報仇就那麼重要?讓你不惜跟你的殺父仇人聯手?”
“呵,殺父仇人?”
宋和邊的譏諷更盛,“我連‘父’都沒有,何來的殺父仇人?”
顧知周不喜歡這副渾是刺的樣子,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些只有冷戰與爭吵,沒有意的時候。
于是,顧知周緩和了一下語氣,“我知道,你心里對他有怨恨,也不想認他這個父親,我理解你也支持你的想法跟做法。”
“我也知道,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阻止不了你給容九報仇——”
“但是宋和,你不應該選擇跟容誠一起合作,雖然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去指證他,但這些年里,外界一直懷疑他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你現在卻要跟你的殺父仇人一起合作,你讓外界的人怎麼看你?而且,你們要對付的那個人,是你的親爺爺。”
“宋和,你一直以來都是很理智的,我不信你想不到你跟他合作,會給你帶來多閑言碎語。”
宋和冷冷吐出一句,“我不在乎。”
宋和的這句“我不在乎”,讓顧知周半的都涼了下來。
顧知周氣的冷笑起來,“你不在乎——為了容九,你可以打破你一直奉行的法理與正義的原則,大半夜打電話給我,讓我給你弄槍;你也可以為一個律師知法犯法,在國外對那個唐總實施綁架恐嚇。”
“你還可以為他玩手段玩心機,搞得張德海無法善終。”
“如今呢,你還可以為了給他報仇,不顧世人的眼和閑言碎語,去跟你的殺父仇人合作。”
“為了他,你不僅可以打破你所有的原則,還可以為了他什麼都不顧——既然他對你這麼重要,重要到他死了你就跟天塌了一樣,悲痛得一夜間頭發都白了,那你為什麼還要說我!”
自容九死后,一直埋在兩個人之間的那顆雷,終于在這一刻被顧知周親手引了。他實在是太憋屈了。
宋和明明是他的人,可卻以一副未亡人之姿,辦著另外一個男人的葬禮。
每一個來參加告別儀式的賓客,都看見了鬢間那刺眼的白發。
他的人,因為另一個男人的死,而悲痛得一夜間白了頭發。
這他如何能接?
就算那個男人,是緣關系上的親叔叔,他也不能接。
顧知周從來沒有這樣嫉妒一個男人,嫉妒簡直是心中流。
顧知周深深吸了一口氣,了心中翻涌的緒,以避免自己說出更多怨言怨語出來。
而宋和在聽了他這一番質問后,用一種冷靜到幾乎冷漠的口吻回應他的質問,“顧知周,你聽好了,我再說最后一次——別說容九現在已經死了,他就算是還活著,我跟他就算是沒有那一層緣關系,我跟他之間的,也是清清白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可以接顧知周因為自己對他的冷落,而跟自己置氣。
也可以接顧知周對自己跟容誠的合作的不理解。
也可以接顧知周因為自己跟容九的關系而做出的所有的無理取鬧的行為。
但宋和接不了他質疑自己對他的。
在方面,是比旁人要遲鈍很多,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他,但自從兩個人互表心意以后,一直在都在盡所能的去他,給他想要的東西。
而跟容九之間的,已經不知道說了多次了,對容九只有親跟友,沒有,他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
難道非要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讓他看看容九在心里的份到底是家人還是人?
“顧知周,我跟你認識也有八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如果我不你的話,你認為我會在你跟陸明珠還沒有解除婚約前,就因為你那幾句的好聽的話就回到你的邊嗎?”
“你認為我不應該跟容誠這位殺父仇人合作,你覺得我那樣做,大家會罵我,可如果我是在乎名聲的人,我會在大年初一跟你玩私奔的游戲,為大家茶前飯后的笑料,被罵是小三嗎?”
“如果我不你的話,你以為我還會再在你上花一秒的時間、費一分的心思嗎?”
“顧知周,”宋和眼里流出濃濃的失緒,“你可以質疑我的任何事,但你不該質疑我對你的。”
如果不他的話,此時此刻,不會還站在這里平靜地跟他說話,而是早在這場爭吵的開端,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