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最后那些話,沉甸甸地在許佳薇的心上,得幾乎不過氣來。
老實說,如果只是單純地做朋友,宋和比其他任何一個朋友都重。
可問題是,跟宋和不止是朋友,還是事業拍檔,是合伙人。
為佳和興的老板之一,許佳薇不得不考慮律所的利益,還有員工們的利益。
而且,沒有宋和那種可以從頭再來的底氣。
不怕得罪顧華年,也相信以宋和的能力,可以重新把佳和興做起來,可是……
當初,要跟宋和一起創立佳和興的時候,母親是極其反對的。
許母做了大半輩子的檢察,非常希自己的兒能繼承自己的缽。
許母說,“我當初讓你報考法學系,是希你能報考檢察院……雖然做檢察也辛苦的,但我跟你父親在這個系統里工作了大半輩子,也算是積攢了一些經驗和人脈,你要想升職什麼的,我們也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幫幫你。”
做父母的,總是希自己的孩子能比自己活得輕松一點。
“做律師,真的很辛苦,尤其你還是一個孩子。而這個世道,對孩子總是更苛責……我見過不律師,因為工作太忙,無法兼顧家庭,最終鬧得以離婚收場。”
“當然,我也清楚,婚姻是否幸福,不是衡量一個人功與否的標志,但我們做父母的,總是希你能有一個滿的家庭……比起你是不是大律師,我們更樂意你這輩子能平安順遂。”
當時的許佳薇,一門心思要跟宋和一起開律所創業,許母說的這些本就聽不進去。
許母見勸說無果,便提出了一個
要求若是在三十二歲之前,許佳薇還未能為大律師,那就老實回家考檢察。
而今年,許佳薇已經二十八歲了。
距離母親說的三十二歲,只剩下不到四年的時間了。
不僅沒有從頭再來的底氣,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時間了。
去會議室之前,宋和先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
放下包后,站在辦公桌前,環顧了辦公室一圈,目落在書架上的獎杯時,心里很難。
沒人知道,從頒獎人手里接過這些獎杯時,心里有多開心,有多為自己到驕傲。
可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曾為之驕傲的獎杯,就了命運打在臉上的耳。
原來,沒有了顧知周,真的什麼都不是。
這幾年,就像那個穿著新裝的皇帝,周圍人都陪一起演戲,夸贊是個非常專業的律師,能力很強,一點也不輸那些男人。
可現在顧知周這個大靠山一撤走,也就沒人愿意陪演戲了。而顧華年呢,更是狠到連戲臺子都要給拆了。
現在的,就跟表演稽戲的小丑一樣,觀眾們已經沒有興趣繼續看戲了,還賣力地做出各種稽的表和作,試圖讓他們留下來。
宋和把視線從獎杯上收回,從紙盒里了幾張紙巾,暴地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后,探從屜里把煙盒拿了出來。
一支煙快要完時,夏晴晴來敲門。
“宋律師,都準備好了。”
“我馬上過來。”
宋和說完,把剩下的小半截煙摁進煙灰缸里,整理好表后,打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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