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章人心不穩

九十九位聖老，無一缺席，皆是猶如枯禪般，靜坐在這裡。

而且這一坐，同樣也是六年多，這段期間，除了幾位傑出弟子，聖地的傳人，無人敢來打攪。

自打當日聖主帶著那兩位小輩進迴界後，這些聖老便在此等候，匆匆六年，原本對於們這個層次的修士而言，隻不過是驚鴻一瞥，縱使六十年一甲子，也大可坐得。

不過，而今外麵戰雲佈，各族生靈紛爭不斷，很多時候，已經牽連到了這片淨土。

一個月前，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不知死活的甚者，竟然膽敢來圖謀仙族的基，大舉進犯。

那是一個靈域中的蠻荒野族，倒也有些強橫，平日間，不知瑤池聖地的底細，自以為所謂的人族聖地，隻不過是徒有虛名，想要趁著這個天地盪的大勢下，將仙族打下神壇！

如此舉，仙族自然不會容忍，一片仙圖神陣，隔著遙遠虛空祭出，最終在那一族傳承之地，降下無儘天火，浩瀚仙，轉瞬間，便是抹殺了那群無知鼠輩。

數百萬生靈，在片刻間化為劫灰！

隨後，靈域中萬族皆懼，不敢再來惹是生非，從那一族的滔天滅族大禍中，諸多強族皆是已經看到，這是一尊可怕的傳承，萬古超然，並非隻是虛名，絕對有著不弱於那些不朽傳承的底蘊！

“那是混沌仙族的後裔，還真當人家是善茬啊，連不朽傳承都不敢做的事，那流沙族，還真當自己逆天了不？”此事之後，有一些活了悠久歲月的老怪，暗暗嗤笑。

早在很久以前，它們就知道那片聖地不好惹，有些族群的掌權者，將其劃羸弱人族勢力，一概而論，簡直愚蠢之極！

但一些睿智之人，過後卻是察覺到了一些蛛馬跡，他們皆是相信，那流沙族的滅族大禍，完全是人唆使的，暗中有強族，甚至可能是不朽傳承，想要慫恿那一族，談一談當世瑤池仙族的底氣。

結果自然是目驚心，泱泱大族，數百萬生靈，竟然被一張仙圖煉化，此等手筆，足以讓那些上遊的天地強族心驚膽寒！

暗地裡，就連某些不朽傳承，也是沉默了，它們並不意外流沙族會落得那等地步，但訝異的是仙族的果斷殺伐。

此時天地大，瑤池聖地雖然冇有像某些強族般，到蒐集底蘊，孕育自己的靈，但如此做法，其實也相差無幾！

“可笑！混沌仙族隻是補天者，從來不是什麼菩薩佛陀，爾等真以為那些仙子是濟世天仙不？真是天真稚！”

那一日，靈域中有著一尊可怕存在行走於世間，留下這等嗤之以鼻的聲音。

這似乎是在揶揄那些不朽傳承，不像是來自某個族群的生靈，更像是一尊逍遙於塵世間的散修。

有強者曾僥倖捕捉到那位存在的一氣息，驚為天人，後有造化參天者推測，那可能是此前蟄伏於某個絕地的當世準“神”，而今出世，自然氣吞山河，無懼那些不朽傳承……

外界的風雲激盪，已經牽連到了瑤池聖地，大劫之際，除了那些螻蟻生靈，幾乎冇有多修士，能夠置事外。

眼下，這片仙湖中，已經聖老打破沉默，認為值此之際，聖地也該出手了，諸多不朽傳承，明裡暗裡，都在鑼鼓的行，某些黑暗區域，甚至還有著恐怖滔天的存在，演繹萬古棋局。

以混沌仙族的地位，註定無法置事外，倘若不及早行，或許將來會落於人後，陷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族不缺底蘊，想要孕育靈不難，無需與那些流寇為伍，枉造殺戮！”有聖老直言反對。

仙族雖然不是仁慈之輩，但素來做事也很有為倫常，們是補天之道的掌控者，相信冥冥中，會有因果，不願沾染太多的腥。

“這與我族所修之道不符，確實不該因為一個小小流沙族的挑釁，就將戰火禍及無辜！”玉虛子院主亦是不同意。

“玉虛師姐和各位師妹嚴重了，仙族行事，未必要泯滅人，隻是在非常時期，變通一下而已！”邀月搖頭笑道。

采取主姿態，是們提出來的，自然有著們的道理。

“冇錯！這一次的，可能會超越上古那次神魔大戰，暗地裡，又有魔胎出世，我族自當傾儘一切力量護道！”有聖老支援。

“無需大乾戈，將某些族群無力守護的洪荒圖收走便可！”

“那東西關乎甚大，若是猜測為真，可能會顛覆仙族基業，確實應該有所行了！”

“而今那些不朽傳承，都在做這樣的舉，現在我等一念之差，將來便是要追悔莫及！”

很顯然，抱有此等想法的聖老，不在數，並非們心狠手辣，而是在這種天地大勢之下，這些聖地高層，都難免憂心忡忡。

若是在此前的歲月，仙族完全可以置事外，有仙鎮守，冇有哪一方傳承膽敢來惹麻煩。

但這一世，塵封萬古的忌之將付出水麵，倘若某些推測為真，或許所有的法則都將被推翻。

真到了那等地步，仙族縱使執掌仙，亦非高枕無憂！

不管是迫不得已還是先發製人，很多聖老認為，此時確實該出手了。

就連地中的師祖們，如今也在思量這個大是大非的問題，此前有聖老前去請示，得到的回覆是，由們自己決定。

“可我等一旦開始撒網，而今駐留在聖地中，苦苦等候六年的那些族群代表，豈不是要噤若寒蟬？”也有聖老如此擔心。

此前，曾有著上百箇中下遊族群，派出族中重要人，想要與聖地商談關於洪荒圖的大事，而今已是等了六年，很多人其實早就按耐不住了，尤其是那幾位姬族、薑族等那些族群被天地強族磨滅的族長、主，更是曾發狂不已，迫切仙族能夠早日敲定大事。

隻不過，礙於仙族的強大，那些修士雖然心生不滿，卻不敢吐出來。

其實，那些人暗地裡，顯然也正在忐忑不安，雖說瑤池聖地素來重守承諾，但而今已是非常時期，諸多規則，都在洗牌，他們持有洪荒圖，自然也生怕有朝一日，仙族反戈相向！

尤其是族群被滅的那些主、族長，而今更是明顯很憋屈，有種寄人籬下，任人宰割的意味，終日都是提心吊膽。

此事仙族也曾表態過，但並不能從本上解決問題。

“此事自然要與他們說清楚，我等隻是向外界撒網，不會對他們妄！”一名聖老直言道。

“亦或者，我們也可以嘗試說服某些已經失去族群後盾的小輩，換手中的洪荒圖！”邀月淡淡道。

“不可！”

此言一出，便是有著多位聖老言辭反對。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雖說世之中無仁義，但起碼不能讓仙族傳人為此蒙！”玉虛子院主，也是略帶薄怒道。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們不同意，也無需如此激！”邀月目閃爍，淡淡道。

“我看此事，還是等聖主回來再做定論吧！”玉虛子院主想了想，道，心頭歎息不已，世之中，人心難測，想不到連堂堂仙族，都已經人心不穩了。

“不妥！聖主帶著兩位小輩續接兩琴絃，而今已是六年，都不曾有迴歸的跡象，你我皆知補全九天仙琴的難度，或許此事將會持續十年八年，等到聖主回來，大好的機會已經錯過！”邀月直言道。

周圍的一群聖老，皆是點頭。

“或者可以去詢問聖主本尊？”有聖老建議。

“這恐怕不行。”玉虛子聖主搖頭：“當前祈願妙法，已經顯廓，時時刻刻，皆是需要無儘的念力維持天祭之門開啟，等候補天之道降臨，地核心區域已經關閉，聖主為關鍵角，也在其中，凡事隻能與外圍的幾位師祖商議！”

“好吧，此事再做定論，但有一事，我覺得很有必要撇清楚！”邀月眸一閃，道。

“何事？”玉虛子微微皺眉，這位師妹，素來對天璿不滿，而今這位聖主不在，已經有些活躍過頭了。

眼下仙族人心不穩，外界的大和殺，已經讓很多傳人忐忑不安，聖院中如果在出現紛爭，無疑是個危險的信號。

“誰都知道現在大劫將至，這個時候，我認為，仙族實在不宜樹敵太多。”邀月淡淡道。

“這是何意？”玉虛子麵一沉，已經猜到了什麼。

“那年此前在靈域中，劣跡頗多，斬殺過多尊先天生靈，已經將噬日神山、萬壽穀等幾大不朽傳承徹底得罪了，後來又與太神殿爭鬥的不死不休，如此一個刺頭，聖地倘若一味的袒護其祖地，豈不是也要跟那些傳承對立！”邀月目平靜的闡述立場。

“這是聖主的意思，我等自然要辦妥。”玉虛子有些不滿道：“況且，而今那年也算是仙族傳人了，又在為仙族完大事，我等庇護雲州北風侯府，有何不對？”

“邀月師姐你過了。”一位聖老也是搖頭。

們都知道，此前那個年的出現，破壞了這位師姐的大計，讓其心裡怨念頗深。

但倘若趁著聖主離開，過河拆橋，那就有些過分了！

“那諸位的意思，是鐵了心要與噬日神山、太神殿、萬壽山死磕到底了？”邀月哼聲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這些聖老，皆是麵一滯。

很顯然，這也是個頭疼的大問題，仙族自便有莫大的憂，倘若再樹立強敵，大劫來臨之際，可能要自顧不暇了！

“玉虛師姐，邀月師姐雖然言辭過激了些，但所言未嘗冇有道理！”一位聖老遲疑了下，出聲道。

周圍的聖老，也是有些麵不自然的看了過來。

玉虛子心頭一涼，在這人心浮的時候，果然連仙族的高層，都在考慮明哲保了。

此事若是被聖院做出裁決，日後天璿回來，恐怕非要鬨的天翻地覆不可！

“無論如何，本座已經答應過聖主，若是有同等層次的存在危急北風侯府，本座會出手！”思忖再三，玉虛子冷淡道。

聞言，邀月等極力主張與那些不朽傳承緩和關係的聖老，皆是麵一變。

以們的能耐，顯然還無法阻止這位大師姐做任何事，如此一來，縱使聖院做出裁決，倘若局勢有變，恐怕這位大師姐，也會說到做到，神威降臨那片人族腹地。

“竟然玉虛師姐要一意孤行，那我等隻能自行主張了！”目閃爍許久，邀月同樣發狠道：“為了仙族安危，下去後，我會讓我的門徒，不再手那片王侯領地的爭端。”

玉虛子眉宇一怒，拂袖而去。

當夜，吩咐自己麾下的幾十位徒子徒孫，還有霓裳等人，火速前往雲州。

玉虛子已經預到了麻煩，眼下就連聖地部的況，似乎也很微妙，非但有人想要對那些原本誌在與聖地合作的修士下手，連聖主的安排，都開始有人奉違了！

……

天地界的劇變，已然愈演愈烈，而在迴界的這座大山上，卻是道法轟鳴，異相滔天。

洪荒宇宙在運轉，七重天的真諦不斷被演繹出來，進行各種嘗試，沈辰想要演繹無量天，這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無疑是難如登天，縱使有著古鏡的指點，獲得了那位絕代仙子的經驗，依舊是難以索出路來。

好在，這種嘗試的大方向是對的，倒也並非毫無頭緒，每次七重天的同時演繹，總有那麼一變數，那正是他們需要的無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