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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 第409章 有多想?

何桑下床,照鏡子。

是一款類似宋代的發髻,發型很散,低髻,耳鬢垂下兩縷,珍珠發釵挽了一半,發繩扎了一半,靈,溫婉,配上這條月白的綢緞睡,清新不可方

梁家的男人審嗜好一致。

水靈的,不妖艷不花哨的。

梁紀深也經常定制這種類型的服,發飾,打扮

“你從哪學的?”

“古書籍。”

何桑不信,“什麼古書教梳發型的?”

梁遲徽不,“《宋代民間志》,古玩城的書攤淘換的野史。”

“你讀野史啊。”指尖發簪,頭部鑲嵌了紫的珍珠,尾部是小白珠的流蘇,青玉的簪骨,涼的,潤細膩。

梁遲徽挑選珠寶喜歡別出心裁,獨一無二的創意,在市面上從不撞款,而且質品味極佳,何桑每次在場合上佩戴,一定引發闊太圈的轟,當然,轟的不僅僅是價格名貴,主要是梁遲徽對妻子的態度,如此矜貴富庶的男人,百般花心思花力哄人開心,不眼紅是假的。

何桑著簪子,梁遲徽額頭的小卷翹起,像后院的那只羊駝,格外討人憐,他一時心,“是不是在家里無聊?”

不吭聲。

梁遲徽待是足夠有耐心的,偶爾有火氣,盡量留在公司,留給下屬,回到公館在面前,總是好好先生的克制,儒雅的人夫

“想出門嗎?”

何桑一怔,如實答復他,“想。”

他笑了一聲,端起床頭柜的熱牛,一副漫不經心賣關子的模樣,“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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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都想。”

梁遲徽晃了晃杯,“保姆向我匯報,晚上的牛倒掉了。”

“不好喝。”

男人故作嚴肅,“我知道不好喝,煮的時候融化了一點補品,是止吐安眠補氣的,我不在乎孩子的安危,我在乎你的氣,健康,睡得香不香。”

何桑拿過杯子,喝得一滴不剩,打著嗝,把杯子塞回他手中,“出門嗎?”

眼睛水盈盈的,穿窗簾,籠罩住面龐,是清麗可人的。

梁遲徽笑出聲,臉頰,“午餐后,帶你出門。”

他特意邀請了林太太和鄭太太作陪。

在秋莊看戲。

秋莊是北方的第二大梨園,僅次于京城的。有市里投資,大多是國家的一二級演員登臺演出。

各種戲種、曲目應有盡有。

梁延章那一輩的富豪,甚至梁延章的父輩,戲迷多的。京劇,黃梅戲,尤其住在四合院,直接請堂會,在院子里唱,不過編制演員是請不來的,天橋底下練攤兒的藝團,走街串巷接活兒的老演員,唱腔水準不遜一二級演員。

何桑跟著梁遲徽邁上二樓。

秋莊的戲園是古風古韻的裝潢,朱墻碧瓦,號稱“冀省小故宮”。四四方方的院落,曲徑通幽雕梁畫棟,種植了九棵迎客松,墻壁的石畫是紫祥云,有九九歸一、紫氣東來的好寓意,這些家族的老爺子老夫人,最迷信了。

VIP雅間里只有鄭太太在,林太太去后廚點餐了,梁遲徽在廊下的水池洗了手,招呼侍者進來,“今天什麼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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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民間藝團的專場,能點戲。”侍者翻開曲目單,“河北梆子和越劇。”

“沒有黃梅戲嗎?”

“下周三有。”

梁遲徽一頁頁找何桑看的,“你熱鬧,《天仙配》最熱鬧。”

“越劇也好看的呀。”鄭太太指著一出戲,“《梁山伯與祝英臺》。”

何桑扭頭,“化蝶飛的那一對嗎?”

鄭太太噗嗤笑,“是的呀!”

“祝英臺扮男裝那一場有趣。”

梁遲徽用筆打了一個勾,合上曲目單,從皮夾出銀行卡,“就唱這出,先刷五十萬,唱完梁太太另有賞錢。”

侍者恭恭敬敬接過卡,“二公子一貫這麼豪氣,這家藝團走大運了。”

何桑聽到一貫,“你以前來過嗎?”

梁遲徽涮洗茶碗,“梁家的世伯們過壽,十有八九來這里慶祝。”

窗柩下古銅的老式留聲機慢慢旋轉著,何桑湊近,“是《上海灘》的主題曲?”

“是呢,我播放的。”鄭太太剝了一粒桂園,擱在何桑的小瓷碟,梁遲徽制止了,“吃不了桂園。”

鄭太太自責,“哎呦,我忘了。”

雅間的窗戶正對著一樓的戲臺子,窗臺是傾斜的,翅形的瓦礫房檐,何桑伏在寬敞的木臺,喂著池里的金鯉魚,頗有東方調。

梁遲徽有一搭無一搭按的后背,“舒坦嗎?”

抻懶腰,“舒坦。”

男人力氣大,位又準,時不時地按一下,通舒暢。

“按是哪本古書籍教的?”何桑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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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嬰書籍。”梁遲徽不疾不徐掃了一眼,“我無所謂孩子,你懷孕辛苦,自然想辦法讓你紓解。”

向戲臺。

戲演過三分之二,范助理走進雅間,附耳對梁遲徽說了什麼,他眉頭皺,立馬摘下架的西服,“我回公司一趟,你們多照顧小桑。”

他步伐急切,在樓梯拐了個彎。

保鏢堵著包廂門,既不打擾,也不懈怠,監視何桑。

.......

市局。

趙凱審訊梁延章,顧江海審訊倪紅,戰了一天一夜,倪紅油鹽不進,顧江海至今沒有突破,趙凱總算是有收獲了。

“梁遲徽很明,廣和集團旗下所有的工程他不參與,包括競標、審批、建筑、付,他統統不管,倒是梁延章頻繁召見項目經理和包工頭,詢問進展,盈利。”趙凱叼著煙,“倪紅想要嫁梁家,梁延章認為收買了,可以掌控梁遲徽的一舉一,梁延章不希二兒子獨大,畢竟二房的名聲差,再加上梁遲徽經商的魄力手段太驚人,玩出黑吃黑的架勢了,證明他毒辣,梁延章比較忌憚。”

趙凱遞給梁紀深一支,他沒接,“嗓子發炎了。”

“上火?”

“嗯。”

“便嗎?我有開塞,你子趴在馬桶上,我幫你捅一捅?”

梁紀深沒搭理他。

“自古以來,歷屆皇帝怕兒子篡位,富一代和皇帝心態是一樣的。前妻現任大小老婆一堆,兒子媳婦多,家產要分吧?哪個孝順,哪個有本事,反復權衡,輕易不放權。”顧江海甩飛了鞋,大喇喇躺在椅子上,“梁延章重二兒子,也得考驗他,試探外界的風評,在此期間老子百分百要駕馭小的,安眼線必不可。梁遲徽發現了倪紅傳送消息,他裝作沒發現,安排手下反監視,通過了解梁延章的每一個指令、每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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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凱倚著墻,嘖嘖稱奇,“梁老二的反間計真是高明啊。”

商嘛,靠腦子賺錢的。”顧江海拍拍他,“不像咱們,風吹雨淋的力活兒,拼命的。”

梁紀深打開盒飯,趙凱一直審訊,沒來得及吃午飯,拖到傍晚了,他打包了三盒,一人一盒,他是素菜炒餅,趙凱和顧江海是紅燒,油燜大蝦,滿滿一大盒的葷腥,“我去告訴梁璟,市局這邊查封梁氏集團,老顧回外市,查封地下錢莊。”

趙凱瞧自己的飯,又瞧他的,心酸了,“沒錢了?你的錢不是干凈嗎,查不到你頭上啊。”

“攢錢養老婆孩子。”梁紀深一本正經胡謅,大口吃完,飯盒扔在垃圾桶,“以后我一天的伙食費不超二十塊錢。”

顧江海樂了,“中海集團大廳擺個募捐箱,上千名員工一天捐二十沒問題。”

梁紀深穿好西裝,匆匆趕去長寧區梁璟所在的信訪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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