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澤站起,接過聞風遞過來的西裝外套。
薑嬈淚意盈盈,隔著淚眼看他,男人真是把‘冠禽’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襯衫熨,西裝下的修長筆,就差一副金邊眼鏡了。
在祁澤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薑嬈喊住他,語氣誠懇,跟他道謝,“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祁澤頓了頓,沒回,醫院走廊人來人往,祁澤恍惚了一瞬,好像還是他很小的時候,他也來過醫院,捧著一隻很的加菲貓。
還是隻貓,窩在他懷裏哀鳴。
最後那隻貓呢?
死了。
跌落山崖,開膛破肚,骨無存。
從此他再也不養貓了。
*
薑嬈因為這一摔,從此在歌劇院掛上了號。
一個剛進來不久的新人,本就是急招進來的,沒想到沒在劇院呆兩天就摔斷了,院長礙於祁琛的麵,給薑嬈批了假。
薑嬈跟他請假,電話那頭,院長溫聲細語,“小嬈啊,你好好養傷,歌劇院這邊,不著急。”
薑嬈點頭應是,笑得謙卑,“給院裏添麻煩了。”
院長連連擺手,滿意薑嬈的識趣。
掛了電話,薑嬈長舒一口氣。
倒是簡糖得知薑嬈的遭遇,把遊欽罵了個半死:“遊欽那家夥腦子是塞著什麽屎,嬈嬈你還是太善良,當初應該劃花他的臉。”
薑嬈躺在病床上當大爺,一顆葡萄進肚,嚼爛了,吞下去,“劃花那張臉太便宜他了。”
也不知再打什麽主意。
簡糖知道薑嬈這是有主意了,但還是氣不過,湊過來跟薑嬈咬耳朵,“你知道昨天我生日宴,遊欽傍上了誰嗎?”
“誰?”薑嬈很給簡糖麵子。
“季家大小姐。”
沒聽到薑嬈驚呼,簡糖有些挫敗。
找人聽八卦,最忌諱聽的人不懂風。
不怪薑嬈,著實歪著頭想了好一會。
前一段時間家破產,繼父重病,媽終日以淚洗麵,和那群塑料小姐妹好久沒來往了,季家大小姐..........
薑嬈一激,腦門一拍,“季兒?”
“中!”簡糖樂不可支,繼續豪門辛,“季兒可不是善茬,男事最喜歡進攻的那方,跟在一起,皮開綻都是輕的。”
薑嬈當即懂了,喃喃,“沒想到遊欽口味這麽重。”
“當然,富婆的錢可不是那麽好賺的,你說他........”簡糖說到興起,心照不宣地朝薑嬈微笑,“花殘沒有?”
“噗!”薑嬈笑裂了,葡萄差點咳到氣管裏。
薑嬈:“我突然有點同他了。”
“那種人,不值得。”簡糖語重心長。
薑嬈拿了紙巾,“當然,我隻是隨便說說,他會為他的莽撞付出代價的。”
簡糖陪了薑嬈一會,嫌醫院住宿條件一般,不肯多留。
薑嬈覺得簡糖恁金貴,得虧祁澤,才住進了豪華套房。
睡前薑嬈迷迷糊糊地想,平心而論,祁澤除了毒一點,給錢也算大方,出事了還送來醫院,也算不錯了。
沒想到過兩天薑嬈出院,一張繳費單飄到薑嬈床頭,薑嬈幾吐。
大到高級病床費、專家診療費、化驗費,小到住院熱水費,護士巡床費一項不。
看到繳費單的那剎那,薑嬈一刻都不想在醫院多呆,拖著殘就要走。
走那天,錢包來了次大出。
收拾好東西剛下樓,就與頭上打著繃帶的遊欽狹路相逢。
樓梯轉角、渣前任、過手。
這三項元素加起來足夠狗。
遊欽再也不複以前的溫潤,他腳利索,要來抓薑嬈。
薑嬈拖著一條殘左閃右避,躲到監控死角,用拐杖給了遊欽一,遊欽直接趴下了。
薑嬈夠狠,蛇打七寸,一拐杖敲到遊欽膝蓋,一擊斃命。
事了,薑嬈施施然往樓下走。
路過遊欽的時候,問了他一句,“我替閨問一,你花殘了嗎?”
薑嬈永遠記得遊欽的眼神,不甘混著屈辱,夾雜著無能的憤怒。
出了醫院,是個大晴天。
天氣真好啊,薑嬈被太曬得瞇了瞇眼。
宛若新生。
簡糖的車已經停好了,看見薑嬈來,殷勤過來扶薑嬈。
薑嬈被小心翼翼地攙著,笑話,“你怕是扶你爹都沒這麽殷勤吧?”
簡糖無所畏懼,一拍大,“還真是。”
兩人歡歡喜喜地上了車。
薑嬈坐副駕駛,係好安全帶,偏頭衝簡糖,“剛你沒來醫院,錯過了一出好戲。”
簡糖發引擎,打了方向盤,隨口問,“怎麽?”
“剛在樓梯口,我和遊欽狹路相逢。”
“然後呢?”簡糖迫不及待。
“我把他打了,臨走還辱了他,他要是個男人,該找我報複了。”
“怎麽說?”
薑嬈歪頭,笑得意味深長,“我說他,‘花殘,滿地傷’”
旋即,車廂裏出一陣驚天地的笑聲。
車行到一半,薑嬈放在挎包裏的電話響了。
正納悶,傷的事,除了劇院的人和簡糖知道,還有誰知道,也沒告訴媽。
鈴聲很執著,薑嬈拿手機的手卡在了安全帶,好一會才拿過手機。
期間簡糖問,‘是誰來電’,薑嬈看到手機屏顯。
薑嬈一勾,衝簡糖笑,“狗打來的。”
簡糖還想問,電話接通了。
祁澤懶洋洋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裏,“薑嬈,出院當天我送你的大禮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