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詩筠,我得好好看看這個照片,我待會再回電話給你好嗎?”
“好,你先忙,我不著急!”
掛了電話之後,寧馥又放大了這張照片,仔細地看了看。
背景雖然有點模糊,但是從燈和牆壁能看得出應該是在酒會會場。
從照片上來看,人對宋持風的態度還抗拒,雖然兩人面對面,但的微微朝旁邊側過去,雙往後支撐,好似在躲避什麼,手上拿著的酒杯已經空了,對應的,是宋持風口上一片酒漬。
從照片中兩個人的肢語言呈現出的畫面表現來看,不是宋持風揩對方的油,甚至還有那麼點強迫的意思了。
寧馥抱膝坐在床上,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就又仔細看了看人上的服。
正紅的晚禮服,腰部有收腰,口大片白膩,滿呼之出。
余曉楓原本是聽著寧馥和朋友打電話的笑聲進的浴室,結果洗完澡和頭出來,外面已經一片寂靜。
“寧馥啊,可以洗澡了。”
以為是倆人正常地打完了電話,沒當回事,手上還著厚實的浴巾拭頭髮,卻聽一旁寧馥語氣平靜地問:“今天團長是不是說,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後天再開始?”
“對,是說了來著!”
余曉楓回憶了一下,約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頓時興致起來:“那我們明天去逛逛街嗎,前陣子慶城一直下雨我休息都懶得出門。”
“你去吧,我有點事。”
“?”
余曉楓看著寧馥直接從床上起來,卻不是去浴室,而是去換鞋子,整個人都傻了:“你有什麼事啊,你現在有事啊?大晚上的,你要走啊?去哪啊?”
面對余曉楓連珠炮似的問題,寧馥的表依舊看起來很冷靜。
語氣亦然:“我回一趟慶城。”
“……啊?”
-
那頭,原本在半小時席卷微博的熱搜與各種圖片已經被撤乾淨。
從事發到現在,宋持風一直在忙著接打電話,甚至來不及換服,就穿著被潑上了一片酒漬的西裝坐在沙發上,面沉。
“不好意思,宋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確認了今晚的來賓名單,裡面沒有那位紅服的士,這是我們安保的失職,真的非常抱歉!”
酒會主辦方負責人正在一旁不斷鞠躬道歉,腦門兒都生生急出了汗。
“我們已經在查監控了,但是因為會場監控確實有點多,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宋氏每年的新品發布會基本分為兩個季度,春季和秋季。
其中秋季發布會最為矚目,也是同行們最喜歡拿來做文章的時間點,一個兩個實力拚不過,就絞盡腦給宋持風上添上點醜聞,借輿論之手行打之實。
但像剛才那張照片那種程度的栽贓嫁禍,宋持風也確實是第一次見。
迎面相撞的時候鏡頭已經等在遠,就等著他在看著那個人往後倒的時候禮貌地扶上一把,然後發微博,登上早已買好的熱搜位。
清白乾淨的事在對方心挑選的,敘事極強的照片中立刻變了味道。
再由營銷號用煽極強的文字把節奏一帶,他撤不撤熱搜都是錯,不撤是千夫所指,撤了是畏罪心虛。
“好,那到時候麻煩你們有結果了通知我。”
宋持風別的倒無所謂,每年這些花樣層出不窮,他們公司的公關部也不是吃乾飯的。
現在他就怕寧馥看見會想多,畢竟前陣子還做夢夢到這個,流著眼淚把他從夢裡打醒,結果扭頭就夢境照進現實,難免不讓人多想。
萬幸寧馥到現在還沒給他來電話詢問況。
宋持風只能往好的方向,推測沒看見。
另一頭,寧馥人已經到了候機大廳。
雖然只是半個小時曇花一現的熱搜,但已經有很多人將那張照片保存,微博截屏,小范圍地流傳開來。
微信上零零星星有人過來問有沒有事,寧馥暫時沒有回復的心,便佯裝已經睡了,一條也沒回。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加上不是旅遊旺季,候機大廳的人不多,寧馥坐在大廳的椅子上,過機場的落地玻璃窗看著外面的夜出神。
“喂,寧寧。”
手機的震將喚醒,寧馥沒看,先接起,就聽見電話那頭曾經悉,但現在已然陌生的聲音。
“時慈?”寧馥有些意外,畢竟自上次敦煌一面,把心裡話說清楚之後,時慈也沒再主聯系過。
不過寧馥之前在宋持風他們朋友聚餐的時候聽他們提起過,說沒想到時慈那個劍走偏鋒的想法還真克服了技難關,把無線充電底座的外形玩到飛起,在市場上雖說是毀譽參半也算是立住了腳跟,最近甚至開始和某漫聯,做起了的生意。
“最近怎麼樣,”他聲音輕,“你還好嗎?”
最近事業小有進展,時慈也終於可以從無盡的研發任務中回過神來,一口氣。
但好不容易能上一口氣,接踵而至的就是對寧馥鑽心刺骨的思念,他想,想聯系,想和宋持風一樣,等一個能趁虛而的機會。
只是宋持風比他聰明,比他面面俱到,不像他以前那樣愚蠢到敞開一個巨大的隙等著人走進去,將寧馥不風地保護在他的世界裡,讓他無機可趁。
“我好的。”寧馥的態度倒是坦然:“聽說你也好的。”
“嗯,這邊有了起之後,我和家裡的關系也緩和了不。”時慈說:“現在我家裡的廠子在幫我生產,我只要負責更進圖紙就可以了。”
之前家裡的廠子被宋持風有意針對,腹背敵險些倒閉,時慈那段時間又要幫家裡找關系拉貸款緩解資金鏈,又要能在投資人階段匯報會議中能拿得出東西,簡直焦頭爛額。
但也多虧了那一段時,讓他在挫折中得到了質變級的長,也終於明白寧馥在頂著力前進的路上得不到理解是什麼樣的覺。
所以他後來才開始擺正位置,收集宋持風背後的那些證據,並找到了敦煌,站到了寧馥面前。
只可惜,他的自省,他的後悔來得都太遲了。
在敦煌被寧馥再一次把話說開,徹底拒絕,時慈又消沉了一段時間才重新振作。
說一句他自己都覺得很賤的話,他就是在等,等寧馥能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機會,至於他怎麼樣,會幾歲結婚,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家裡一雙父母催得有多厲害,時慈已經不想再去管。
“那很好啊,恭喜你。”
寧馥心不太好,也沒辦法為時慈獻上多麼真實的一聲恭喜。
而極其淺淡的語氣對時慈而言,卻好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他舉著電話猶豫了足足十余秒,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看見熱搜了……”
“時慈。”
寧馥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
“我和宋持風已經結婚了。”語氣很輕:“婚禮暫定在明年,等我現在這場巡演結束,到時候你有空可以帶叔叔阿姨一起來。”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寧馥也沒說話,直到頭頂傳來通知登機的廣播,從等候位上站起,才聽見電話裡大男孩的吸了吸鼻子,故作坦然的聲音。
“寧寧,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宋持風和我們也讀了同一所高中,和我們一個年級,然後在夢裡,你先喜歡上他了,當時醒來一瞬間特別慶幸,我想著還好是夢,然後……然後我想起來我們也分手了。”
只是他的坦然並沒有持續太久,那種難以克制的抖哽咽便好像海水中逐漸集的氣泡一樣,開始往海平面上翻湧。
“寧寧,如果這次宋持風真的犯了錯,你回頭看我一眼,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寧馥跟時慈認識這麼多年來,他再怎麼不抗,也從來沒掉過眼淚。
更別提像現在這樣,短短兩句話裡就幾乎了一個泣不聲的狀態。
“我也看見熱搜了,所以準備回慶城一趟,當面問問是什麼況。”
只是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拿著手機走向安檢的時候,只剩一聲沉沉的歎息:
“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事,我會離婚,但是我就算離婚,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這本來就是兩碼事。”
“對不起,時慈。”
時至今日,能說的,想說的,也只剩這一句對不起。
掛斷電話後,寧馥上了飛機,再落地,已經是後半夜了。
那頭,宋持風回到家之後先給寧馥發了個微信沒有回音,推測可能已經睡了,便也進了浴室洗漱,準備休息。
晚上這點破事弄得他頭昏腦漲,加上上午剛把寧馥送走,心裡空得厲害,讓宋持風睡格外快。
他這一覺,夢裡稀碎凌,以至於後半夜聽見耳畔窸窣的聲響,他都沒反應過來是房間裡真真切切的聲響,直到手腕被人拽起來,用東西固定在床頭,宋持風才稍稍清醒些許。
“宋持風。”
耳畔再次傳來讓他無比眷的悉聲音,在黑暗中再一次模糊了現實與夢境的邊界。
“……寧馥?”
他不敢確定這一聲是真的來自於,還是自己半天不見便已經開始瘋長的思念,只能試探地了一聲。
下一秒,床頭燈被‘啪’地一聲按亮。
宋持風因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線而側過頭去,余卻看悉人影在這個時候爬上床,直接坐在了他的小腹。
真實的重量仿佛將他漂浮起來的靈魂一並重新回他裡。
宋持風抬眸,正好對上寧馥那雙清冷又致的眼。
“你把照片的事給我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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