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搖搖頭,“不清楚,這個得看巡視組最後如何定,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以飼虎者,焉能獨善其?
宋瑩忽然有些明白,傅玉書當初為何執意要將傅玉嫿送走。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到牽扯,更重要的是,防止知道這些事之後,做出什麽失控的舉。
他從最一開始,就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從沒考慮過自己的境。
早就做好了不能全而退的準備。
“你知道玉嫿現在在什麽地方嗎?”宋瑩抓住秦殊的手,語氣急切。
事過去這麽久了,以傅玉嫿的聰明程度,勢必會發現什麽。傅玉嫿邊需要人,尤其在傅玉書的事沒有結果之前,得去陪著。
“雲山島。那是傅玉書購買的一座私人島嶼,不在傅玉書名下,所以不算傅家產業。”
“帶我去。”
-
宋瑩終究沒有啟程前往雲山島。
等二人吃完飯,秦殊讓人安排雲山島之行時,宋瑩收到了率先收到了傅玉嫿的聯係信息。
時間倒回半日前。
傅玉嫿在雲山島等了傅玉書足足十二天。
這十二天裏,畫完了一一整冊的設計手稿,比平時一年的設計稿總數都多;繞著雲山島走過十七圈,每次三個小時,吹著海風,看過落日,也見過日出,甚至還有浪翻湧的黑夜。
最西側的白樺林一共有一百九十八棵白樺樹,還有兩棵,其中一棵死掉了,有焦黑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雷擊導致;還有一棵許是因為營養不良太過瘦小,被海風吹斷,再也沒能萌發新芽。
南側的玫瑰園裏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塊長條石板,但是鋪設的間距可能有些不太科學,石板嵌在草叢中,踩著走的時候,隻踩一塊間距太小,隔著踩又間距太大,很容易第一步踩到石板,第二步就踩到草坪上。傅玉嫿想,下一次見到傅玉書的時候,一定要反映這個問題,石板得重新鋪設一下才好。
東邊的海灘上最大的那塊礁石,上麵有十三圈紋路,旁邊那塊小一點的,上麵的紋路像一頭豬,坐在上麵看日出視線正正好。
當看完第十次日出——其中兩天是天,沒有太——之後,傅玉嫿站起,拍拍服上沾染的細沙,再次走進整座島上唯一有信號的小屋。
“我要見傅玉書。”神淡然,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
“傅小姐,傅先生在忙,他說了,等這段時間過去,就會來島上接您。”護送傅玉嫿過來的人老五,五大三,但很有禮貌。
“那麽電話呢?他就算再忙,也不至於沒時間吃飯喝水睡覺上廁所,我隻要一分鍾的時間,請幫我接通和他的視頻通話。”
“抱歉,傅小姐,這件事……”
“他出事了對嗎?傅家出事了。”傅玉嫿語氣篤定。
從最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見傅玉書或是要和他打什麽視頻通話,而是為了試探。
傅玉書遇上事了——這是在被送來雲山島之前的那個晚上,就已經猜到的可能,傅玉書沒有否定,那就說明沒有猜錯。
所以發現自己在雲山島之後,傅玉嫿沒有反抗。不願意給傅玉書添麻煩,所以願意等,等著他將事解決好,來給解釋。
可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二天。
傅玉書音訊全無,就連老五這些人最近幾天也眼可見的煩躁起來,但在對上的時候,卻又保持著冷靜和禮貌。
如今連一分鍾的電話,都無法接通,如果還不能意識到傅玉書卷進了大麻煩,那這二十多年,就真的白活了。
“你們也很擔心他吧?”傅玉嫿著老五,“我接不到外界,但你們可以,讓我猜猜看,傅家出了事,如今網上理應鬧得人盡皆知,更別說你們還是部人士,知道的信息隻會更多。你們為傅玉書做事,但如今他麻煩纏,你們很想幫忙,卻苦於他的命令,隻能在這裏守著我,幹著急。我說的沒錯吧?”
傅玉嫿不知從什麽地方出一把小刀,放在自己的脖頸,“我有辦法不讓傅玉書怪罪你們——他若是問起,就說是我以死相,你們不得已告訴我真相,並帶我離島回到南城。”
傅玉嫿幾乎連理由都幫他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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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城的路上,傅玉嫿從老五口中得知事的始末,並通過網絡上的相關態,進一步了解到目前傅玉書的境。
不是莽撞的人。明白自己如果直接暴,難免會為別人針對傅玉書的把柄,於是在一番思索之後,看到宋瑩新戲殺青的消息,主聯係上來。
宋瑩在秦殊安排的新酒店裏見到傅玉嫿。
相比劇組的酒店,這裏舒適度更高,私更強,保更好,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安全。
“傅玉書目前境比較微妙,但比傅家其它人要好。他拿出這麽多的證據,可謂大功一件,再加上調查組目前對他掌管傅家這六年的行事進行盤查,不難發現他和傅鴻遠那些人截然不同。傅家雖然注定是毀了,但他是他,和傅家不一樣,他沒做過壞事,放在警匪片裏,完全可以看作是臥底。所以你不要太擔心,相信巡視組會給出公平的決斷。”
宋瑩說的這些,都是先前據目前掌握的況,和秦殊在吃飯時一起分析出來的結果,如今拿來寬傅玉嫿。
將接好的熱水放到傅玉嫿麵前,宋瑩又繼續補充道,“相比較這件事如何定,其實現在最值得擔心的,是傅玉書的安全,那些被牽扯出來的人,都在伺機報複他。不過有軍方在,護住一個普通公民,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你更不用擔心了,這幾天我陪著你,有什麽靜,我陪著你一起應對。”
傅玉嫿挲著紙杯,仿佛不到熱水的滾燙,隻著那晃出波紋的水麵,就按捺不住地再次想起傅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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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證據鏈太充足,而事件牽扯又極為廣泛,巡視組臨時加派人手,終於在五天後,將所有的證據核實過一遍,正式確定了南城大大小小四百餘名涉事人員的犯罪事實。
高層直接下達指令,勒令嚴懲不貸,一部分軍人押送重要涉案人員前往帝都,另一部分軍隊則繼續駐紮南城,維穩的同時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回程的專列上,傅玉嫿見到了傅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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