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風沉默了。

江寧遠見他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氣也頓時都消了，道：「要我說，你喜歡顧盛微就好好跟人說說去唄，在這裝什麼英雄啊，是吧？」

「你以為不知道嗎？只是不喜歡我罷了。」沈輕風輕輕道。

「那你還執著什麼呀？」

沈輕風抬眸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道：「你不也是嗎？在蘇槿月那執著，都拋下你幾次了，你不也從沒怪過嗎？你執著什麼呀？所以咱們誰也別說誰。」

江寧遠挑了挑眼，「呵」了一聲，對於他的話倒是毫不介意。

......

周政安在人群堆里坐了一會，突然就覺得有些煩了，他起拿起外套走了出去，略過門外站著的兩人，朝著外面走去。

沈輕風看著他的背影，面難堪地問江寧遠道：「他不會是被我氣走的吧？」

沈輕風也就是被顧盛微要離開的事給整昏頭，現在被江寧遠這麼一說道，他倒是清醒了不，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乾的蠢事了。

江寧遠搖了搖頭，一言難盡道：「他這是染上了心病。」

周政安開車回了公寓，這還是他和姜南離婚以後他第一次回來這，屋子裏的東西都沒被過，只是突然覺空了好多。

除了那些春節時被上的春聯還在這，顯得和這個冷清的房子有些格格不。

從前他回來時，姜南總是蜷在沙發上坐著，要不就是蹲在臺打理的盆栽，總是安安靜靜的，但就是很容易讓人去關注到。

他都習慣了，現在，又開始不習慣了。

周政安突然想起的盆栽，他走過去推開隔著客廳與臺的紗門，靠著牆的幾株植躍眼簾，綠的枝葉，已經有了花苞的雛形，現在還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花。

沒想到真的把這花給養活了，從冬天到春天。

周政安發了一會呆。

他雙手搭在臺上著墨藍的天空，任由自己心裏的那抹緒放大，再放大。

......

公司里，姜南正低頭翻譯資料，有人走到旁都沒發現，頭也未抬。

許平聲只好手敲了敲的桌子。

姜南終於抬起了頭，眼皮下一片烏青，看向他。

許平聲搖頭「嘖嘖」了兩聲，環著手說道：「你說你哪還有孩子的樣子啊？眼裏烏青那麼重。」

姜南面無表地看著他。

許平聲被盯得心虛，不確定道：「我給你佈置的工作有那麼多嗎？」

姜南收回目，手上翻閱著資料：「什麼事啊？」

許平聲被這麼一問也才想起正事，忙道：「你現在快回家收拾打扮去，今天我帶你去參加一個博覽會，我好不容易才弄到場資格的，像這種活啊，去的人一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說不定咱們還可以結識個什麼人。」

姜南蹙了蹙眉，猶豫道：「你知道的我笨，要不然你帶別人去？」

實在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

「你還笨啊？那你那幾年翻譯的位置是怎麼坐上去的？別跟我扯什麼靠實力啊，今天就是你展示實力的時候。」許平聲不依不饒道。

姜南頗有些無奈，但在他目的下，還是拎起包起了。

下午四點多，許平聲帶著姜南匆匆趕到了北新最高的大樓，許平聲出示了兩張票，門口的工作人員把他們放了進去。

這個博覽會辦得很大，屬於站在門口一眼不見頭的那種，姜南跟在許平聲邊一路往裏面穿過，一路上有不人，要麼西裝革履，要麼禮服加的，個個看著都很華麗。

這樣一看來，姜南上的白短禮服就顯得太單調了些，上沒什麼配飾，只有手上戴著一朵剛才應侍生給的和服搭配的白鮮花。

許平聲領著走到了一個與姜南有過幾面之緣的商戶面前，兩人自然地攀談起來，一口一個「許總」，「陳總」地著，好像彼此有多似的。

商戶邊也跟著一個伴，看樣子緻漂亮極了。

那個生沖揚了揚紅酒杯，喝了一口。

姜南也抿了一口紅酒，回應了。

四人站著攀談了幾乎有將近十分鐘，而後商戶才和他的伴一塊離開。

許平聲見人走遠低下頭對著姜南耳邊小聲說道：「那是他婦。」

姜南嫌棄地瞅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八卦？」

許平聲不以為意：「這些有錢人的生活可比你看的電視劇彩多了。」，他的眼睛往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上抬了抬，示意姜南看過去，道：「那個，瞧見沒有，為了他的白月和家裏鬧得很兇，結果家裏一斷了財源就哭著喊著回來說自己錯了，現在和家族裏面的聯姻對象恩著呢。」

姜南看著那個帥氣的年輕男人，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正聊得開心，一副翩翩公子樣，本想像不出來這人哭爹喊娘的樣子。

「那他的白月呢？」姜南忍不住問了句。

「在國外養著呢。」

姜南一時沒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下意識問了出來：「誰養著？」

許平聲沖挑了挑眼，用眼神「指了指」那個年輕男人。

姜南張了張，更一言難盡了。

年人的世界太複雜了。

姜南還在訝異當中沒回過神來，許平聲已經端著酒杯朝另外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走去了，他一改剛才八卦的樣子，親熱地著面前中年男人：「王總。」，樣子很是諂。

姜南不在想，這人能開上公司不是沒有原因的。

博覽會進展到一半，姜南借故離開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后也沒急著回去，在四周隨意轉了轉。

突然發現這棟樓的室外有一個大大的花壇，花壇中間還有個池子，走到外面，看著面前琳瑯的景，突然覺得空氣都新鮮了不。

姜南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什麼人，便索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的腳被高跟鞋磨得很痛，在裏面站了那麼久早就又酸又痛了，現在終於可以短暫休息一下了。

姜南就是非必要況絕不穿高跟鞋的典範，在周知許婚禮上穿高跟鞋把腳給弄傷了的那次，對可是造了好久的影呢。

可能天生就和麗絕緣。

姜南還沒放鬆多久，花壇里又傳來了些腳步聲，還有接電話的聲音，讓頓時坐直了些。

那人說話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姜南聽到個什麼「我知道了。」，覺得這聲音耳，還沒等細想，打電話的人就先看到了，一聲悅耳清淺的「姜小姐」很自然地了出來。

姜南抬眸看過去，男人面儒雅，一黑的西裝，站在花壇的拐角看著，手中還握著剛剛掛掉的手機。

姜南張了張，也瞬時認出了這人，禮貌地點了點頭，回道：「許律師。」

許靖笑道：「好巧，居然能在這遇見你。」

「是啊。」姜南淡淡的應道，對於外人顯得十分慢熱，姜南曾經也試過對於陌生的人熱一些，但是後來發現人的格太難改了，也就接了這樣的自己，沒再勉強過自己假裝熱。

好在許靖並不怎麼介意，也許做律師的確會比別人更開明一些，他在離姜南一米左右的座椅上坐下，隨意搭著，一副紳士模樣，像是在做顧客的回訪一樣隨和地問姜南道：「你的事都理好了？」

姜南之前找他做過離婚協議書，之後就沒和許靖聯繫過了，許靖現在問的應該也是這件事。

姜南點了點頭，道：「理好了。」

許靖了解的點了點頭：「如果你以後有別的事需要幫忙可以隨時聯繫我，我和許平聲是叔侄，你是他的朋友，不用跟我客氣。」

姜南有些驚訝：「你看著真的很年輕。」

「這和輩分互不妨礙。」許靖玩笑道。

姜南也跟著笑了笑，點了點頭。

「哦對了，許律師你最近有空嗎？」

許靖想了會，回道：「不算太忙。」

姜南說：「如果你有空了還麻煩一定要告訴我一聲，離婚協議的事你沒有收我一分錢，我算是欠下你的人了，這人得還，我想請你吃頓飯。」

「不......」

姜南打斷道：「這是一定要的，我知道像您這樣的大律師律師費都很貴的，所以我這頓飯就只算是一點點回報而已，你就別推辭了。」

許靖看一臉認真的模樣，只好微笑著點頭道：「那好吧。」

姜南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回頭對許靖說道：「那許律師你先忙，我回去了。」

「你是要回博覽會上去嗎？」

姜南搖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打算回去了，這種場合不太適合我。」

許靖笑容漸深：「那我和你一塊走吧，待也待夠了。」，說著他也站起了。

姜南應了聲「好」，和他一道並肩朝外面正門口走去。

許靖健談，所以他們這短暫的同行倒也有說有笑的。

花壇對面大樓的三樓，隔著明的落地窗，映下一個高大男人的影，男人的目幽深，落在這對有說有笑的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