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寧猛的醒來,一切好的畫面瞬間離。
呆了好幾秒,才轉到手機。
姜攸寧的通訊錄里只有數的幾個人,上面都是有備注的。
而屏幕上的號碼,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如果放在從前,多半是會忽略陌生的號碼,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的心卻突然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直覺上,這個電話應該接。
可是……
猶豫了這片刻,那頭的電話中斷,屏幕上了一通未接。
半分鐘過去,姜攸寧還是沒忍住,回撥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連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對方開口就問:“請問,你是江太太嗎?”
一句江太太將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從沒有外人這麼過,唯一的還是江允的保姆,是為了讓江允高興,才故意稱呼為太太。
這句陌生的江太太讓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對方也很快說道:“我是東林路分局,你是江時安的妻子嗎?”
姜攸寧恍然,原來自己還是江時安的妻子呢。
是啊,雖然江時安已經提了離婚,但到底還沒有走上日程。
姜攸寧釋然,也從來沒有催促過。
江允為了不讓攸寧多心,也閉口不談。
“我,我是……”
姜攸寧雖然不喜歡這麼稱呼自己,可還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對方很快說道:“我是在江時安手機通訊錄里找到的聯系人,很憾的通知您,江時安先生的車今日中午12點11分在東林路上,與一輛貨車撞在了一起,很不幸,江先生當場去世……”
姜攸寧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的手腕一,手機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聽到靜的江允,從隔壁的書房里趕過來。
打開門看到的卻是姜攸寧那張慘白的臉,和抖不已的。
江允快步的來到面前,追問:“怎麼了?攸寧?”
姜攸寧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落。
這一刻,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是哭自己這些年的委屈,還是哭自己終于解達到目的。
又或者是,為了那個本以為恨了許久的人……
直到江時安撿起了的手機,并回撥了剛剛的那個號碼……
……
江時安的葬禮是在三天以后。
事故原因很清晰,與他的車撞在一
起的是一輛廢棄了貨車,司機是趙朝。
趙朝在撞擊了江時安的車以后,跳下車就逃走了。
可還沒等出市區,就被警方給攔截了下來。
趙朝被帶回警局,對自己做過的事供認不諱。
江時安的葬禮上,姜攸寧作為孀,被來來往往的人一句一句的安著。
聽不到那群人都說些什麼,腦子里始終哄哄的。
那些人當著面都節哀,可有什麼好節哀的呢?
穿著孝服,回過頭去看相框里的那個人,何其的陌生,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對江時安的恨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這一刻,卻什麼覺都沒有了。
的腦海走馬燈一般的,閃過一個個的畫面。
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江家人都沒有發現,害怕起來,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
那個時候的江時安像個大人,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包衛生棉來,彎下腰蹲在面前,平靜的告訴要怎麼使用。
漉漉的大眼睛盯著面前的那個男人,從沒有像那一刻那樣被滿滿的安全給包圍著。
他就像是個哥哥,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
像是個無論過什麼委屈,都可以跑回來,躲在他懷里哭的人。
曾經那麼信任他,依賴他。
可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的信任就變了呢?
江時安總是會對說:“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告訴哥哥,哥哥為你出頭……”
可他忘了說,如果是他自己呢?
誰還會為再出頭。
姜攸寧很喜歡那個時候的江時安,是親,而非男之。
可當那個絕對信任的哥哥,對做出了那種不可原諒的事時,的信念崩塌了。
不恨江時安毀了和江允的幸福,也恨他親手毀了一個妹妹對哥哥的信任。
窗外一只蝴蝶飛了進來,穿過人群,盤旋在了姜攸寧的頭頂。
姜攸寧揚起頭來,與那只藍白的蝴蝶對,出手去,那蝴蝶便穩穩地落在了手上。
姜攸寧覺得奇怪,想要拿近些看看它,可那只蝴蝶又展翅飛了起來。
蝴蝶一路沿著樓梯往二樓飛去。
剛好,江允的母親也來到前,握了握
冰涼的指尖,對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江允在這里幫你頂著。”
姜攸寧遲鈍的點了點頭,轉往樓上走去。
二樓的樓梯口,那只蝴蝶居然還在。
它像是迷了路,在前面盤旋。
姜攸寧愣了一愣,走了過去。
那蝴蝶便盤旋在的頭頂,一直跟著往江時安書房的方向走去。
姜攸寧不想去他的臥室,便想在書房里休息一會兒,那只蝴蝶也跟著飛了過來。
許是它也累了,落在一旁書架的一本書上。
姜攸寧好奇,便走過去看了一眼。
剛到,蝴蝶就飛走了,順著窗口飛了出去。
姜攸寧將那本書從書架上取下來。
隨著拿書的作,一摞單據也從里面掉在了地上。
彎腰撿起,隨手翻了翻,人卻呆愣原地。
……
江允不放心姜攸寧一個人,便跟了過來。
書房的門口,他停下腳步,看到的卻是姜攸寧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里呆呆的看向窗外。
他走近。
姜攸寧后的書桌上,放在幾張單據,是國外某家知名墓園的手續單據。
江允從書桌上撿起,呼吸卻猛的一滯。
上面用英文寫著,給我最親的小寶貝。
江允震驚之后,抬起頭看向椅子里背對自己的攸寧。
他問:“是我們那個孩子的嗎?”
姜攸寧默默流淚,卻沒回應。
雖然兩個人之后再無流,但是他們倆彼此都很清楚,他們的寶寶雖然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卻從此有了歸。
……
3個月后,江允在江家人的提議下,重新接手了江氏集團。
江時安走的急,沒留下任何一句囑,后的事基本上都是江允一人辦的。
對于江時安的死,江家人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悲慟。
反而江氏重回江允手里,他們大多還都松了口氣。
對于他的死,外界有很多種版本的傳言。
不過最難聽的不過是說,江允為了嫂子暗中解決掉了這個大哥。
江允在聽到這樣的謠言時,自己都笑了。
倘若他想這麼做,恐怕江時安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他只是不屑于這樣做罷了。
蘇沐晴坐在江允家的客廳里,看著窗外幾個站在一
起的男人。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正在前面跑,另一個才會走路還在牙牙學語的在后頭追。
看著自己和許凌霄的兒子,還有顧郁北和葉嫵的兒子,蘇沐晴不嘆道:“發生變化了這麼多的事,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似的。”
姜攸寧的目隨著看向窗外去。
葉嫵將泡好的咖啡送過來,挨著蘇沐晴也坐了下來。
葉嫵問:“沐晴姐,你和許凌霄的婚禮不是說準備在年前嗎?怎麼突然又延期了?”
提到自己的事,蘇沐晴這才收回視線,說道:“哦,這是我的意思,雖然計劃有變,但其實也沒晚多久。”
葉嫵點頭,笑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原諒許凌霄了呢?沒想到兜兜轉轉你又選擇了他。”
蘇沐晴有些慨,說:“我也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結婚了呢,可我兒子希爸爸能一直留在他邊,盡然如此,其實我也無所謂結婚的另一半是誰,其實都一樣。”
姜攸寧道:“許凌霄也改了很多,畢竟他是沐沐的爸爸,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男人會比他更沐沐了吧?”
窗外,剛好響起許凌霄的聲音。
許凌霄對著江允說道:“要不我和沐晴再生一個,給你和攸寧玩兒?”
姜攸寧聽了這樣的話,人都愣住。
還沒等江允說什麼呢,蘇沐晴直接從沙發躥了起來,沖出去抓著許凌霄就打。
許凌霄躲,蘇沐晴追,一邊打他還一邊說:“兒子也可以送給別人玩的?你是不是有病!”
江允和顧郁北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本不會阻攔。
況且也是許凌霄他自己活該。
屋,葉嫵問:“對了攸寧,前陣子我聽說和江允出了趟國,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也沒多玩幾天?”
姜攸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去取我兒的骨灰。”
葉嫵愣住,“兒?”
“對,我那個還未足月,就離開了人世的兒,江時安把葬在國外,那是我和江允的兒,我們不忍心一個人留在那邊,孤孤單單……”
葉嫵愣好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了……
姜攸寧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和江允已經說好了,等我們辦完了婚禮,就去領養一個,到時候,我們也還是一家三口……”
葉嫵聞言,欣的笑了。
對,還是一家三口。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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