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建兵營和站,這些地方不僅提供補給,更是過往商客的指路燈。”顧傾手指在地圖上慢慢游走,輕聲道:“借道漠月,為的就是得到漠月的幫助。從大周到漠月的這段路,大周來探路,大周來建。但從漠月通往大漠盡頭的商道,由你們漠月來主導,你們更懂從哪里通往大漠盡頭最方便。這樣一來,你也可以握籌碼,不必擔心我大周掐斷你們的命脈,獨占商道。”
“不錯,我漠月確實與大漠那邊的幾國來往更。”阿東莎點頭,面上有了些許笑意。
“如果漠月一直只偏安一隅,只憑漠月一個小國,三兩個小城,就算有天然的地勢屏障,還是無法抵擋風沙天災,不可能在大漠中永久地存活下去。商道一旦建,漠月的城池便可擴大無數倍,殿下的功績將會永記史冊,為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王。而我們大周國有了新商道,便可擺魏國和海上幾個國家的掣肘,自從擁有一個完整的商道,與外邦互通有無。大周和漠月,現在是彼此借力,各自更上層樓。”顧傾又道。
阿東莎眸子瞇了瞇,盯著顧傾看了片刻,出了笑容:“顧皇后果然與他們說的一樣,是個才,有眼。你說的話,我聽。”
“殿下更讓我看到了世間不一樣的子。”顧傾頜首。
“你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太懂禮貌了。”阿東莎抬手就想顧傾的臉:“而且笑起來太溫,我都不忍心和你大聲說道。”
“殿下還是不要皇后的臉。”封宴又及時擋住了阿東莎的臉。
“我是子,又不是男人,你吃什麼醋。”阿東莎睥他一眼,揚聲道:“算了,我不了。你們的話,我會轉告給王父,也希你們言而有信。來人,把契約和我的印章拿來。”
兩名隨從立馬捧上了印章和契約。印章是黃玉雕琢而,通造型古樸莊重,握在涂著明艷丹蔻的手指間,顯得有些不搭。當朱砂印蓋好之后,隨從把契約捧到了封宴面前。
“這是王印?”封宴看清印章上的字,怔了一下。
“這印章是我漠月國的國印。我十二歲那年斬下叛軍首領頭顱,救下我王父時,他就把這印章給了我,許我先斬后奏。從那時候起,他就常帶著我一起理國事。大哥幾人從來不把我放在眼里,覺得我是子,最后頂多能當個兒,不會為漠月國主。可他想錯了,王父從我十二歲起,就準備傳位于我。”阿東莎紅輕揚,高抬下,驕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漢人很難接子為帝,但看顧皇后也是有才華的人,應該可以理解吧?”
“天下人才濟濟,不分男。子為帝,也無不可。”顧傾微笑道。
“朕也只有一個兒,若母親點頭,便是以后的皇太。”封宴沉聲道。
“若不愿呢?”阿東莎眼輕挑,笑道:“我可聽說了,小公主還有一位爹爹。”
封宴角抿了抿,轉頭看向了顧傾,坦然道:“那是皇后的師哥,小公主的養父,不會影響小公主為皇太。”
“陛下倒是坦誠。”阿東
莎甩了甩鞭子,笑道:“我要去前面看看路。這商道就要從我腳下開始了,這第一步,我要先走。”
“三王子請。”封宴頷首道。
阿東莎帶著的隨從,興致地去了土丘底下,一路往前走去。
“你不去看看?”顧傾問道。
“是一想看看路,二是要與心腹議事,我們就不要跟去了。而且今日來探地形也是假,實際就是想在沒有耳目的地方和我把這事直接定下來。”封宴沉聲道。
“原來如此,不過的父親也是有魄力的人,愿意把王位給。”顧傾這才明白過來。來時路上還在好奇,這里又看不到商道全貌,怎麼會想來這里轉一圈。
“十二歲時給過印章不假,但半年前又被老漠月王把印章收回去了。主來談商道一事,求的是我大周兵馬的支援。漠月小城,只要的人帶路,大周兵馬就能踏平漠月。那漠月城主打的是相同的主意,不過與我鬧翻,他就轉而去找魏珣了。”
“那是個小人。”顧傾擰眉,厭惡地說道:“他怎麼聞到味兒跑這來的。”
“原本是找妹妹的。”封宴挑眉,淡聲道。
“你之前真的打算要娶這位公主嗎?”顧傾轉過來,好奇地問道。
封宴搖頭:“當然不是,我對男之事,沒什麼興趣。就算中宮真的需要皇后穩定天下,那也一定是大周世家子,端莊穩重的才可。”
“我可不是世家子。”顧傾撇了撇角,心里頭漫起一不滿。
原來他還真準備另娶……
不過,對常之瀾也搖過。要養兒,想給兒一個安穩的家。他也是,大周國重,他要立個皇后母儀天下開枝散葉,也沒有錯。
好在,他們兩個在決定走出下一步之前,又遇上了。
“你為什麼會夢到雪山呢?”又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封宴搖頭,手摁了摁心口,說道:“一開始很頻繁,后來漸漸淡了一些,再后來夢里就不止看到你的,還會有一個小娃娃。我一直以為那是個男娃,沒想到竟是夭夭。”
“夭夭出生后不長頭發。”顧傾掩,小聲道。
封宴愣了一下。
他可想象不出這麼漂亮的小兒不長頭發是什麼樣子。
“腦袋圓圓的,就是頭發稀,三歲過了才開始長起來。常之瀾想了好多法子呢。”顧傾緩聲道。
“我怎麼覺得,你心里全是他。”封宴看了一會,無奈地嘆了口氣:“提起他的名字,你的眼神都溫了。”
“有嗎?”顧傾了自己的眼睛,想了會,又笑了起來:“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家人啊,提起家人總會溫的。”
“陛下!那是什麼!”一直不遠不近跟在二人后的方庭突然指著前面大了一聲。
二人匆匆抬頭看去,只見飛鳥盤旋,烏的一片朝著這邊俯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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