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辰緩緩點頭:“你說得也有理,但此事仍是棘手,一來家世得般配,二來還要江姑娘喜歡,不容易。”他結的那些家族里也不知有沒有這樣合適的公子。
“江玉媛什麼家世?京城隨便抓個公子都能配得上,我看姑姑那急切的態度,只要那公子能得江玉媛歡心,姑姑肯定同意,”唐飛燕眼眸轉了轉,“‘好怕纏郎’,找個有手段,會哄小姑娘的。”
事了,寶公主了了一樁心事,定會謝他們,而那江玉媛嫁隨,當然會聽從夫家,以后便可讓去說服寶公主支持他們。
陸景辰沉:“要博得歡心,那公子至還得容貌出眾。”
“對,定要有夫君你這樣的謫仙之姿才行!”
他這妻子只要不惹事還是可的,陸景辰笑著臉:“無事獻殷勤,行,今兒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服了偏方,正急著懷上。
不過孩子確實很有必要。
如果他們一直無所出,那父親在儲君之事上絕對不會搖。
可惜兄長已有嫡子,就算他生出兒子,這方面也勝不了兄長,頂多是旗鼓相當。
說到底,差在一個份。
陸景辰暗嘆口氣。
天漸明,窗戶中出一縷橙,太將將升起。
楚音忽然醒了。
許是因為昨夜睡得早,又惦記練習騎的事,比平常早起很多。
可就是這個時辰,陸景灼也已不在東宮。
楚音隨意披上件外走到窗口。
秋后,院的角落每隔一夜都會堆滿落葉,層層疊疊,若是不掃,兒子瞧見準得上去踩兩腳。
碎裂的聲音他歡快。
兒不喜歡踩,是個小饞。
楚音抬起頭看向石榴樹。
石榴終于了,掛在枝頭紅彤彤。
現在肯定很甜。
腦海中浮現出上回試圖讓陸景灼吃石榴的事兒,始終有些憾。
一來沒有一起“同苦”,二來他的表太了,真不知吃到酸石榴是何模樣。
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
不過這樣的好奇,在前世是不會有的,好似孩子般的稚……大約還是因為知道他終將喜歡的底氣吧,便敢生出捉弄他的心思。
楚音收回目,喚宮進來。
連翹走得飛快:“您怎得不聲不響就起了?”
“睡夠了,”楚音張開手,好讓們穿,“早膳讓他們做碗蟹面。”
中秋之后,螃蟹一日比一日,正是合適品嘗的時候。
連翹笑道:“那得早點去說,做起來可麻煩。”忙朝外走去。
忍冬揶揄:“連翹還那些廚子呢,殊不知他們個個都吃得油滿面。”做廚子的就沒有不食的,那剩下的邊角料都進了自個兒肚子。
楚音聽了一笑。
要說,那宮里東西的可多了,別說廚子,那養馬的也會從馬食里,花農會從苗子里,裁會從料里。
變魂魄后,不知看到多這樣的事。
不過“水至清則無魚”,宮人太多,事無巨細都親力親為沒有誰能做到,偶爾便睜只眼閉只眼,但大錯就不行了,比如百姓口中的米糧,國庫白銀,還有之前那個珍寶以至于燒了藏書閣的,那都無法容忍。
楚音拿起鏡子瞧瞧自己的臉:“梳個單螺吧,今兒要去騎馬。”
“是。”
等梳妝打扮好,那蟹面也端來了。
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一筷子下去,滿滿雪白的蟹,又有炒蟹黃做得澆頭,鮮到了極致。
楚音吃得心滿意足。
歇息一會,就打算去練功法。
騎馬歸騎馬,功法仍不可丟,誓要活到滿頭白發。
剛要換短打時,娘家捎信來了,說兄長與那竇姑娘十分相投,故而母親寫信將此事告知父親,就等父親回應,父親如果同意,那這門親事立時就了。
楚音看完,覺得此事已是板上釘釘。
前世那王家,父親都同意了,竇家他怎麼可能反對?
楚音將信收好去換短打。
兩個孩子自不必說,每逢練功法,都要跟著學的,為此常摔跟頭。
但孩子都不怕疼,摔了立馬就起來。
午時,楚音小豆爬梯子摘了六個石榴。
陸珍高興極了,等著吃。
石榴的果紅紅的,果然很甜。
娘仨吃了兩只石榴,又另外剝了一小碗留給陸景灼。
送走兩個孩子后,吩咐忍冬:“廚房多做一碟香糕,一碟雪花。”
忍冬不解:“午膳吃嗎?”
“不是,帶去跑馬場的。”
忍冬:“……”
“吃糕點恐怕有點噎,再帶一壺百花茶吧。”
忍冬已經滿腦子的疑了:“是。”
楚音又挑了一件橙繡蘭華紋的騎服,準備等會換上。
陸景灼殿時,正好從里間出來。
“剛摘下的石榴,殿下要嘗嘗嗎?”
不好的回憶總是記得很牢,陸景灼立刻想到那酸的滋味,斷然拒絕:“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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