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頭的說法,瘟疫已經過去了一百年。鬼媽媽的孩子是在瘟疫發生前被送到孤兒院的,現在算算都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
兩個小孩看起來隻有四五歲,並不怎麽懂事,作為媽媽的人看起來也沒有管教兩個孩子的的意思。
就在兩個小孩玩追逐遊戲的時候,後麵追逐的小孩腳下猛地一個踉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頓時,哭聲響起。
本來就已經焦躁不安的鬼媽媽,更加焦躁了。
遲來的母讓完全忘記了現在在什麽地方,也忘了進這裏的約定。
著腳下的步子,沒等夏池反應過來,就已經衝到了小孩麵前。
怕自己的手臂嚇到小孩,鬼媽媽隔著黑的袖口將小孩從地上抱起來,那隻拚接的幹枯手掌全程沒有暴出來。
小孩看到是個陌生的人,頓時有些嚇傻,連哭都忘了。
鬼媽媽一邊輕拍小孩的後背,一邊唱著謠安小孩。
一邊安,藏在鬥篷下的眼睛看到遠等待區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就在人距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時,頭頂響起了一道中年男音,“這兩個孩子看來是基因淘汰者,還是下午給上邊打電話,把這兩個孩子弄到送到紅蘋果之家吧。”
剛準備將小孩放在地上的鬼媽媽眉頭倏然皺起,手麻利地穿過小孩的腋下,抱著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百裏辛幾人已經來到了鬼媽媽邊,夏池一眼就看到了鬼媽媽幅度更大的戰栗。
小孩在鬼媽媽的懷裏,默默抬頭看了眼鬼媽媽的鬥篷,忽然就開始掙紮著大起來,“鬼,鬼啊,救命!”
鬼媽媽手一抖,無奈地將小孩放了下去。
小孩一離開鬼媽媽的懷裏,立刻衝回來媽媽腳下,兩條手臂開,就要媽媽抱抱。
人卻一臉厭煩地推開小孩,“你說的沒錯,我是小提琴家,你是大提琴手,怎麽生出了這兩個對音樂完全不敏的孩子?我下午就打電話把他們送走,送走之後我們得抓時間生下一個寶寶了,要不然我們兩個優質的音樂基因就要消失了。”
小孩一個人孤零零站在一邊,的兩隻手還在半空著,眼睛裏卻是小的恐懼和害怕。
可憐極了。
夏池拉住鬼媽媽準備再次移的手臂,問道:“你冷靜一點,怎麽了?”
鬼媽媽幹枯的指頭從袖口裏出來,指了指那個中年男人:“我孩子的氣息,在他上更加明顯,為什麽會這樣?”
百裏辛看了鬼媽媽一眼,默默走上前,將小孩抱在懷裏,來到了中年男人麵前。
小孩本來孩子哭,忽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先前的委屈更重,哭得更大聲。
百裏辛輕輕拍打了小孩的後背幾下,也不知道他的手有什麽魔力,隻是安地拍打了幾下,小孩就在百裏辛的懷裏睡著了。
那對夫妻顯然對這個孩子沒什麽,百裏辛轉將孩子塞進寵若驚的鬼媽媽懷裏,再次上下打量著中年男人。
男人的氣並不是很好,眼底發黑,臉皮卻很蒼白,也著不健康的青紫。
百裏辛:“你出問題了?”
中年男人詫異地著百裏辛:“你是醫生?”
百裏辛:“不是,就看過幾本中醫書和玄學書。你們家族裏,你應該不是第一個有這個病的吧?是不是之前也有人出過這種狀況?”
“神了!”中年男人大驚,“你這書看得可以啊,這都能被你看出來?”
“你說的沒出,我曾爺爺以前也得過病變,後來移植了骨髓才活下來的。你說說看,你還看出了什麽?”
百裏辛裝模作樣掐指一算,“我算著這兩個孩子未來大有就。現在先別人,再養養,會比你們厲害。”
人和中年男人狐疑地對視一眼,“真的?”
百裏辛聳聳肩,無所謂道:“又不是我的孩子。如果你們不信,現在就可以給上邊打電話,以後有你們後悔的時候。等你們新孩子出來,想哭都來不及了。”
剛才百裏辛的兩句話早就把中年男人唬住了,見狀他立刻衝上前將鬼媽媽懷裏的孩子抱進自己懷裏,小心翼翼的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
眾人沉默。
因為他們知道,男人的疼,不是因為真的疼這個孩子,僅僅隻是對基因的保護。
一個屏障相隔,屏障的是小白鼠,屏障外人就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高高在上與眾不同。
但現在看來,他們同樣也是另一批小白鼠,基因進化的小白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來所有的問題,都源自於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誦懷醫生。
百裏辛囑咐兩人:“還有一點,我剛才給你的兩個孩子掐指算了算。你的兩個孩子是因為堵了天眼才開竅晚,千萬別拔苗助長,這樣隻會適得其反。要慢慢疏導,等之後某一天,等他們一開竅,絕對會讓你們跪下來謝基因的饋贈。”
等人和中年男人走遠,百裏辛幾人才重新回到了隊伍中。
夏池已經想給百裏辛跪下了,他滿眼崇拜地著百裏辛:“哥,一段時間不見,我怎麽覺得你更神了。你說你看過中醫書,通過相麵看出他不行也就算了,你是怎麽知道他這病還有家族史的?而且本來那來兩個人已經打算拋棄孩子了,你就這麽三言兩語就讓他們把孩子留下了?哥,你也給我算一卦唄。”
“神特麽算一卦,”百裏辛失笑,“就最簡單的心理學隻是和推理罷了。”
“那男人臉慘白,青紫,一看就是也有問題。”
“鬼媽媽不是說了嗎,兩個小孩上有孩子的氣息,這爸爸的氣息比兩個小孩更重。”
“我猜測應該是這個男人的長輩裏,應該是某人移植過鬼媽媽孩子的骨髓。”
“骨髓移植有可能導致dna突變,所以鬼媽媽才會覺得那兩個小孩子和中年男人上都有孩子的氣息。”
“至於小孩的歸屬就更簡單了,這些人已經把誦懷奉為神明了,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我不過是利用了他們想要好基因傳的心理,順水推舟罷了。”
夏池聽得目瞪口呆,“哥,還是你厲害。”
鬼媽媽藏在鬥篷下的聲音忽然淒厲起來:“你說什麽?我孩子的骨髓被移植到被人的裏?我剛才竟然還想保護他們?!”
百裏辛:“別激,冷靜一點。害人的是那個誦懷醫生,不是剛才的中年人和那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他們頂多是蠢而不自知罷了。”
“報仇也要找對人,別打草驚蛇。”
鬼媽媽漸漸冷靜下來,將幹枯的手指重新收進鬥篷裏,無奈一歎,“我明白了,隻要能找回我的孩子,我可以不管之前的事。”
排的隊伍很快到了百裏辛這裏,他們需要填寫信息才能領取掛號表,幾人隨便填了一通,一人領取了一張掛號單。
剛才忽然失蹤的護士又忽然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還是那個敬業的微笑,“你們運氣真好,今天是誦懷醫生坐診,我帶你們到他的門診室。”
幾人跟在護士後,在路過長廊的時候,百裏辛過窗戶向外麵看。純白的月亮高高懸掛於蒼穹之上,還有無數繁星點綴在周圍。
好看極了。
就在小護士帶著幾人拐過幾道彎時,忽然從角落裏竄出來一個影。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人就倒在地上渾搐起來。
小護士一個健步走過去,指著樓梯口的位置:“誦懷醫生就在三樓,你們上去就能看到,我先把這位病人送到醫護室。”
說著,也不等百裏辛等人回應,單手拎起這個搐男人的領,像拖抹布一樣將他拖進了另一漆黑的黑暗中。
眾人麵麵相覷,走上了樓梯。
越往上走,周圍的空氣越冷。
快到二樓時,百裏辛停住了腳步。
耳邊,響起了很多細細碎碎的耳語。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聽,他拉了拉帝迦的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帝迦表一派的淡然:“聽到了,是鬼低語。”
百裏辛:“鬼低語?”
帝迦:“有些弱到無法現行的鬼,隻有聲音還能被人接收到。”
鬼媽媽接著道:“這應該不是一兩隻鬼,而是很多很多鬼,和紅蘋果之家的數量不相上下。”
“不過這些鬼的力量比紅蘋果之家那些鬼的力量要小很多,所以才顯不出什麽形,別擔心,它們對你夠不任何威脅,頂多就是一陣涼颼颼的冷風。”
夏池暗暗深吸一口氣。
就算鬼媽媽說“別擔心”,但一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周圍環繞著無數鬼,那些鬼有的還趴在他的耳邊說話,自己就覺得很驚悚好嗎?!
百裏辛想了想:“怎麽能讓他們顯?打破屏障壁?”
帝迦:“這個辦法可行。屏障已經積攢了很多鬼氣,屏障壁將外分開,一旦徹底打破,不單單隻是空間的打通,亡靈世界也會影響這裏。”
得到了帝迦肯定的回答,百裏辛又垂眸沉思了兩秒,才道:“好了,繼續走吧。”
夏池完全跟不上百裏辛的思路:“哥,你又想到啥鬼點子了?”
百裏辛拍了拍夏池的肩膀:“別多想了,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三樓,一進就是個除菌消毒通道。
腳剛踩在三樓的走廊上,周圍的圓形噴頭中就噴出了強力的白消毒冷氣。
穿過消毒通道,眾人就看到自己麵前站著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著白大褂,聽診掛在脖子上,正雙手揣進兜裏,有些膽怯地看著他們,“誦懷醫生快要休息了,隻能看最後一位病人。”
目落到百裏辛上,男孩眼中閃過驚豔,怯生生道:“你們幾個,誰的號碼最靠前?”
看著對麵小大人樣子的小男孩,鬼媽媽的心都要化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後全都落到了百裏辛上。
夏池是從一開始就完全依賴相信百裏辛,埃米爾則是經過百裏辛多次降維打後,完全不想鬥了。
帝迦就不太一樣了,他是擔心百裏辛。
這裏麵,反而百裏辛本人才是最冷靜的。
他大步走到小男孩麵前,將手裏的號碼牌遞給他,“是我,我可以進去嗎?”
小男孩看了看號碼牌,臉頰微紅,趕點了點頭,“可以,我帶你進去。”
說著,小男孩帶著百裏辛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推開了走廊側麵的門。
本以為十分狹窄的問診室裏,空間十分巨大。
進門是張木質桌子,後麵拉著白簾子,簾子後麵有張躺椅,躺椅上約約有兩條出來,上麵好細那個還有人。
簾子後麵,有影子移了兩下。
那怯生生的小男孩開口,“醫生正在給病人治療,病人您先跟我過來,我給你做全檢查。”
說罷,他走到隔壁小門麵前,輕輕一推,裏麵竟然還有很多儀。
磁共振、,等等。
小男孩害地指了指床,“那個,你能坐到床上嗎?”
百裏辛淡淡掃了小男孩一眼,默默躺到床上。
小男孩將聽診戴到耳朵上,他看起來十分局促,更加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我要給你做個檢,你能自己把服起來嗎?”
他頓了頓,補充道:“子最好也掉。”
可能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離譜,說到最後,聲音都小了很多。
怕百裏辛誤會,小男孩趕擺手,“我隻是公事公辦,每一個進來的病人都是這樣的。”
百裏辛轉頭看著這個快哭了的小醫生,挑眉笑道:“我這樣不方便的,要不然你自己來吧?”
小醫生的臉“轟”地炸開,結結開口:“那,那好吧。”
這麽說著,小醫生張地移到百裏辛邊。
就在他的手快要到百裏辛服的時候,一道寒芒忽然從半空劃過,直直衝著小醫生的麵門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