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心裏咯噔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就準備站在百裏辛麵前,在他哥麵前表現一下。
他快,埃米爾比他更快。
夏池剛往前邁著步子呢,埃米爾已經從袖子裏出了兩張卡片,就要朝著那個影攻擊過去。
不過他倆誰都沒有百裏辛快。
超人百裏辛單手攔住埃米爾,表輕鬆地著那個恐怖的影:“怎麽樣了?”
黑漆漆的霧氣從牆上離開,朝著他們緩緩移。
那個黑霧每靠近一步,夏池和埃米爾就覺得周圍的空氣被離一分。
他們下意識繃後背,就在那個黑影距離他們隻有兩三步的距離時,夏池終於看清了黑霧之下的容貌。
他的瞳孔驟然瞪大。
真祖?
黑霧緩緩散去,出了裏麵的真容。
夏池眼中的詫異更大了。
這個人,真的和真祖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真祖的眼睛是紅的,眼前這隻鬼的眼睛是黑的。
而且還是個鬼?
鬼不是都長得很可怕嗎,怎麽會有這麽又帥又有氣場的鬼啊?
那隻鬼表看起來不太開心,他看了看夏池,又看了看埃米爾,一開口就是恐怖話。
“兩個人類,我該附哪個?”
夏池和埃米爾同時不控製地抖了下肩膀。
附,附?
百裏辛雙臂抱,帥氣卻不淩厲的眉尾輕挑,“別鬧。”
夏池自從來到地下室,震驚就沒停下來過。
別鬧?
這不是人之間常用的十大詞語之一嗎?
他打量著麵前的男鬼,對麵男鬼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陌生。他並不認識自己,應該不是之前的族大佬。
帝迦已經來到了百裏辛麵前,“走吧,我找到地下室的盡頭了。裏麵有點繞,我可花了不時間。”
百裏辛很自然地跟在帝迦後,彩虹屁飛,“果然還是你最優秀。”
帝迦的臉眼可見地變好,他輕咳一聲,“走吧,我給你們帶路。”
上次來地下室的時候,百裏辛就發現前麵隧道很多。為了節約時間,百裏辛和帝迦分頭行。
百裏辛負責把人都喚醒,帝迦則率先來到地下室找到正確的通道。
向前移的時候,時不時會有淒厲的聲音從兩邊的閉室裏發出來。
那並不是單一的聲音,而是無數道聲音摻雜在一起。
本來就詭異痛苦的聲音,在金屬和走廊的加工下,更加真切,就好像一直盤踞在腦門之上。
走了一段時間,夏池發現自己旁的閉室沒有鎖門,鏽跡斑斑的鐵門,出了一道細小的隙。
夏池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湊近隙,就在他瞇著眼快要靠近到隙的瞬間,一力道牌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池抖了抖肩膀,“埃米爾,沒事,我就看一眼。”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了頭。
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張拚接的臉近在咫尺。
夏池呼吸驟停:“……”
救命,他頭有點暈。
就算知道鬼媽媽沒什麽惡意,但每次看到這麽一張臉,那種如墜冰窖的驚悚簡直不要太刺激。
鬼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奉勸你一句,別往裏麵看,會有心理影。”
說話的時候,臉還往前湊近了幾分,就算想刻意忽視,對方那些腐爛的碎也不控製地往他眼睛裏。
夏池:“……”
講道理,我覺得你給我的衝擊更大一點!
夏池幹笑一聲,捕捉痕跡地退到百裏辛邊,聲音打著說話:“那我就不看了,你回來的好快,他們都安頓好了嗎?”
鬼媽媽:“我辦事,你們放心。我不僅把他們弄過去了,還把你們那個林絕的朋友也裝進了麻袋裏。”
“把他們帶到19層之後,我就用你們之前的方法,讓其他人住林絕的鼻子,把他嚇醒了。”
一直往前走的三人同時將目放到了鬼媽媽麵前。
埃米爾著急問道:“林絕最害怕的是什麽?!”
臥槽,這可是驚天大啊,以後知道林絕最害怕的東西,他如果再敢裝,他就拿那個東西嚇死他!
別說埃米爾好奇,百裏辛和夏池都有點好奇。
鬼媽媽笑了笑:“嘿嘿,他怕狗。”
鬼媽媽說著,搖一變,變了一隻大黑狗,“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他很小的時候被狗咬過。雖然後來靠著意誌力克服過去了,但對於那隻咬他的狗,一直埋藏在他的心深。”
埃米爾表變了變。
他和夏池對視一眼。
想吐槽,又忽然不知道從何開始。
埃米爾的腦海裏,不浮現出了手拿飛刀淩厲幹掉無數怪的林絕被一直大黑狗追得花容失的模樣。
呃,好微妙。
鬼媽媽繼續開口,“不過你們那個林絕的朋友還是有點本事的,差點就要把我的房子給弄穿了。要不是你們的其他朋友攔著他和他把事解釋清楚,我都有點後悔把他弄進去了。”
說著說著,忽然開始生氣:“太沒有教養了!”
埃米爾第一次和鬼媽媽達了共識,“您說的太對了,他這人真的沒教養!就外形發育了新時代人類,大腦還在山頂人的時代!”
夏池:“……”
這是得多大仇多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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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很深,走過最開始齊齊整整的通道之後,整齊的隧道盡頭,開始出現岔路口。
帝迦在這個三岔口站了兩秒,手自然地拉住了百裏辛的手,“前麵的路會複雜起來,跟我。”
看到兩人握的雙手,夏池腦海中忽然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了當初真祖和百裏辛互吸的畫麵。
這兩個人,真的是越看越不對勁啊。
我們是不是有點多多餘了?
要不我們走?
鬼媽媽看著夏池的表,又順著夏池看了看百裏辛和帝迦牽住的手,臉上頓時一片了然。
就在夏池和埃米爾打算跟在百裏辛和帝迦後時,一個冷冰冰的手忽然一左一右抓住了他們的手。
鬼媽媽:“我知道你們害怕迷路。別害怕,我也牽著你們,這樣你們就不會迷路了。百裏辛有那個男鬼牽著,你們有我牽著,他有的,你們也一樣都不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破碎,夏池和埃米爾哭無淚。
不,相比於迷路,他們更怕。
救命啊。
他們不用真的不用這麽卷。
辛哥有什麽就讓他有好了!他們一點都不嫉妒。
真的。
等他們真正走進了隧道,幾人才明白為什麽帝迦一再囑咐百裏辛跟好他。
從外麵看以為隻是有個三岔路口,走進去他們就像走進了盤。
蜂窩狀的那種盤。
周圍是麻麻的孔,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
百裏辛讓帝迦來提前探路實在是太明智了,如果是他們自己來這裏麵找,還不知道會找多長時間。
就在他們跟在前麵的兩個影向前移時,百裏辛從前麵向後扔了一段麻繩,“再抓住這個麻繩,免得走丟了,在腰上繞一圈也行。”
夏池和埃米爾不敢大意,直接將繩子在腰上纏了一圈,也在鬼媽媽的腰上纏了一圈。
雖然他們是害怕鬼媽媽,但鬼媽媽的牽手無疑能幫助他們,一旦他們真的在這個孔裏迷失方向,他們可能真的會永遠也出不去。
也不知道困在隧道裏,時間到了之後能不能正常離開這個副本。
一行人在隧道裏彎彎繞繞了好一會兒,帝迦的腳步忽然放緩,“到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麵前的空逐漸並一條隧道,過隧道,他們能看到對麵有一道微弱的白。
三人兩鬼,很快從隧道走了出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綠鐵門。
帝迦依舊抓著百裏辛的手,側頭看向邊姿卓然的青年,問道:“剛才路都記住了嗎?”
百裏辛:“放心,我記一向很好,記住了。”
夏池看著十分登對又養眼的一人一鬼,又看看邊長相“清新俗”的鬼媽媽。
忽然生出了一種“世界參差如此巨大”的慨。
可一想到鬼媽媽從一開始就在守護他們,夏池一瞬間又釋然了。
他看著邊異常認真的鬼媽媽,下意識拍打著對方的手背,安道:“你別擔心,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兩個孩子,和他們團聚的。”
鬼媽媽激地看了夏池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從鬥篷上方拽出了一個兜帽蓋在臉上。
張地看向夏池,“我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夏池:“啊?”
“就是,我知道自己的現在很醜,”鬼媽媽的聲音從鬥篷裏傳出來,“我怕忽然見麵會嚇到兩個孩子,所以先練習一下。我把自己的臉遮住,會不會好一點?”
幹枯的手進鬥篷裏,似乎是在自己的臉頰。
鬼的聲音中帶著自嘲:“我沒被碎之前,其實真的漂亮的,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自己照鏡子都會嚇到自己。我越看自己以前的照片越難,所以幹脆把照片都塗黑了。”
“其實我是知道自己很可怕的,我從你們的表也能看出來。我不想嚇到我的孩子。”
夏池握住了鬼媽媽的手,“你瞎說什麽呢,兒不嫌母醜。你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重新出現,對你的孩子自信一點,好不好?我們也會幫你的。”
他們怕鬼,但鬼卻未傷他們分毫。
醜陋的外表是無法掩蓋麗的心靈的。
埃米爾默不作聲,但輕輕搭在鬼媽媽後背上的手也詮釋了他的意思。
百裏辛捕捉痕跡地看了他們這邊一眼,默默從背包裏取出了鐮刀。
鬼媽媽開口:“我以前找到過這個地方,當我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就被一力道彈了回來。”
“我試過很多次,但都以失敗告終。”
百裏辛試著將鐮刀向前麵探了探,就在馬上就要到那個綠大鐵門的時候,鐮刀卻被一力道擋住了去路。
而在鐮刀和那個東西接的地方,一個網狀的半明東西出現在了視野裏。
百裏辛試著用力,發現隨著自己的用力,麵前的網格越來越清晰,網格出現的麵積也越來越大。
其中,以它們接的那條線最為清晰。
百裏辛從背包裏取出了匕首,遞給邊的帝迦,“我頂著,你看,能不能捅開。”
眾人:“……”
雖然百裏辛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淡定嚴肅,但他們就是覺得有點汙是怎麽回事?
帝迦接過匕首,走到了那個網格狀的能量壁麵前。
就在百裏辛用上全力的瞬間,帝迦手起刀落,匕首那尖銳的刀尖徑直刺進了眼最深的地方。
一道玻璃破裂的“喀拉”脆響在空曠的隧道中突兀響起。
伴隨著這聲脆響,對麵的網狀屏障壁以匕首的刀尖為中心,朝著四周碎裂開來。
還有很多細小的半明碎渣從上麵簌簌落下,這些半明的碎渣外麵裹著淡淡的白,還沒等它們落地,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帝迦還在抵著匕首,屏障壁隻是碎了一下,還沒有完全斷裂。
百裏辛毫不遲疑,果斷地將鐮刀收起來,衝帶帝迦邊,一把握住了帝迦抓著匕首的手背。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力。
本來已經開始慢慢恢複原狀的能量壁,在那一刻直接破開了一個口子。
無數散碎的能量殘渣噗簌噗簌落到地上。
兩人以缺口為突破點,直接向下一拉,剛才還堅如磐石的能量壁,頃刻間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百裏辛再次從背包裏取出鐮刀和三叉戟,帝迦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百裏辛要幹嘛。
他接過三叉戟,兩人幾乎是同時將這兩柄很長的武同時立在了破碎的屏障壁,將想要聚攏恢複的屏障壁撐開了一個大口子,大口子的中間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穿過。
百裏辛整了整頭發:“好了,走吧。”
神就是神,和一般的武還是不一樣的。
等幾個人一前一後從裏都越過去,百裏辛才將兩把武同時收進了背包裏。
而屏障壁也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融合。
沒過一會兒功夫,剛才破碎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了。
夏池有些擔憂:“哥,我們一會兒回不去了怎麽辦?”
百裏辛倒是沒都解釋,隻是從背包裏出匕首,輕輕放在了剛才的能量壁上。
輕輕一敲,能量壁就碎開了一個大口子。
夏池“咦”了一聲,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東西是用來關我們的,所以我們很難從裏麵打破。”
他有些張地了手,“小白鼠從籠子裏爬出來了,外麵到底有什麽,好張啊。”
鬼媽媽也倉促地拉了拉頭頂的兜帽,以確保自己的臉一點也不出來。
百裏辛看向任務欄裏的時間,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0點。
剛才站在屏障壁的時候,目可見的大鐵門就在眼前。但真正從籠子裏出來,他們才發現綠的大鐵門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三人兩鬼走到這個鐵門前,百裏辛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就推開了這個鐵門。
鐵門後麵,又是一條黑漆漆的隧道。
百裏辛從背包裏取出手電筒向前照明,那是一條狹長的白走廊,走廊是白綠相見,一眼看過去很像醫院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個個的小門,走廊的盡頭還有幾個金屬長椅。
遠遠看去,夏池好像看到有什麽人正坐在長椅上。
他暗暗吞了口唾沫,腳步移,挪到了百裏辛的後。
帝迦並不管其他人,眼睛裏隻有百裏辛,他轉頭看向百裏辛,問道:“進去嗎?”
百裏辛:“來都來了,進去看看。”
帝迦朝著百裏辛出了手。
百裏辛遲疑兩秒,將自己的手放在帝迦手裏。
帝迦愣了愣,低低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這麽主。”
“雖然我很願意牽你的手,但我這次不是要你的手,把你的手電筒給我。你把匕首拿出來藏在袖子裏,手電筒會妨礙你的行。”
百裏辛一臉尷尬地將手電筒到帝迦手裏,抿暗暗掃了他一眼,“你可能永遠都等不到我這麽主了。”
眼看著一人一鬼旁若無人的打罵俏,鬼媽媽解開了纏在幾人腰上的繩子後,自然地牽起了夏池和埃米爾的手。
而這次,夏池和埃米爾沒有再有任何不適。
他們進了長長的走廊,在進去的一剎那,本來昏暗的頭頂忽然亮起了明亮的燈,本來漆黑的走廊,立刻被明填滿。
後的鐵門關上,空無一人的醫院走廊上忽然多出了很多人。
兩個小孩在走廊上打鬧追逐,沒看清來人,一頭載進了鬼媽媽的懷裏。
因為反作用力,兩個小孩立刻歪倒在地上,還沒等鬼媽媽說什麽,一個人大步跑了過來。
那個人低頭慌地扶起兩個小孩,一邊安一邊抬頭瞪了鬼媽媽一眼,“你不會看路嗎?蓋著這麽大的帽子把眼睛都擋住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穿這樣是想嚇唬誰呢?”
人言辭刻薄,一直數落著鬼媽媽。
夏池張地看著鬼媽媽的手,通過他們握著的手,夏池能夠清晰地到鬼媽媽的栗。
夏池瞪了人一眼。
你可閉吧你,鬼媽媽如果發起火來,信不信弄死你?
人數落了鬼媽媽一通,領著兩個孩子匆匆離開了。
人走遠後,鬼媽媽還在戰栗。
夏池隻好安道:“別生氣了,那個人就是個潑婦,你別放在心上啊。”
鬼媽媽的聲音從兜帽中傳出來,還帶著抖:“那兩個孩子,很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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