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辛和夏池進院子,隔著窗戶都能聽到裏麵激烈的爭吵。
百裏辛示意夏池把昏迷中的怪扔到院子裏,兩人一前一後進去,便發現裏麵的氣氛比白天更加繃。
本該在照顧病人的梁西也出現在這裏,所有人都臉冷凝,神十分凝重。
而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桑婆婆。
桑婆婆被麻繩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表恍惚,眼神渾濁,裏還在一個勁兒的念叨:“我是來收的,我是來收的。”
“收了這麽多,為什麽沒有我的寶兒?”
“寶兒,你在哪兒?”
其他玩家警惕地盯著桑婆婆,臉上難掩憤怒。
“這個npc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1
“我,我剛才噓噓差點沒被嚇死,”
“這鬼東西整天神神叨叨的,扯著一張死人臉,我看肯定有問題1
“一來就死了兩個玩家,那兩個玩家不會是被害死的吧?”
“很有可能,是全村唯一的npc,這點不奇怪嗎?”
“一定知道些什麽1
“可除了一句‘寶兒’,什麽都問不出來啊1
百裏辛看了一眼梁西,接著就收到了一條私信。
[好友梁西申請建立討論組。同意/拒絕]
百裏辛點了一下[同意],聊天窗口頓時多出來一個討論組,討論組加上他一共有四個人。
梁西、百裏辛、周廣和夏池。
梁西:【我來說明一下況。你們也收到係統提示了吧,剛才又死了兩個人,是那兩個發燒的玩家,李燦燦還留著一口氣。】
【剛才那個瘦子出去小便,一抬頭就看到桑婆婆站在他麵前,把他嚇了一跳。】
【可能大家夥快被這個遊戲給瘋了,所以一怒之下就把桑婆婆綁了進來。我聽到聲音以為是誰傷,趕了過來,李燦燦那邊現在周廣還在照看著。】
夏池沒有說話,但他忍的表還是出賣了他。
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回來的時候又死了兩個人。
如果能再快一點,或許……
百裏辛:【桑婆婆過來是為了收?】
梁西:【對,那家義莊是家開的,之前河裏飄著的也都被撈了上來。】
夏池把一個布包塞進梁西懷裏:【草藥就在這裏麵,快去救燦燦姐。】
梁西接過草藥看了一眼,驚喜地道,“對沒錯,就是這個,我先去救人1
說罷,頭也不回就推門離開。
夏池像是想起什麽,正準備提醒梁西,沒想到梁西的作更快,已經拉開門了出去。
下一秒,梁西又滿臉慘白地鑽了回來。
他滿臉驚恐地指著院子,上下打,尾音都帶著抖:“外,外麵有隻,昨天的怪。”
瞬間,謾罵聲全部消失。
剛才還怒氣衝衝的玩家臉上已經秒換上了恐懼,他們也沒有功夫管桑婆婆了。幾個人壯著膽走到門口,著門向外麵看,果然看到一隻怪匍匐在地上。
從他們這裏隻能看到怪上下起伏的腹部,怪仰躺著,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怎,怎麽會有個怪在這裏?”
“怪不是不能下山嗎?”
“這遊戲到底讓不讓人活了!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啊1
夏池安地拍了拍梁西的肩膀,幹笑道:“別怕別怕,這是我和辛哥從山上弄回來的,已經揍暈綁起來了,不會有危險。”
夏池了:“去都去了,不能白跑一趟。”
眾人:“……”
這兩個人是打算讓怪來吃自助?
罪魁禍首百裏辛卻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快速來到了桑婆婆麵前,在桑婆婆耳朵說了一句話。
眼神渾濁的桑婆婆詫異地抬起頭:“真的?”
百裏辛點點頭:“嗯。”
桑婆婆扯起角,的臉皮好像和分開了,被扯起來,臉皮還任地垂在上麵,構了一張詭異的笑容:“嘻嘻,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著忽然從地上站起來。
其他玩家聽到聲音,全都回頭看過來,就一臉呆滯地看著桑婆婆以極其扭曲的姿勢在繩子裏麵扭了幾下,輕鬆地掙了繩子。
靈活的小老太就這麽肆無忌憚地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翻窗落到了院子裏。
可能是纏足的原因,的腳很小,但兩隻腳在地上快速,竟然讓小碎步走出了競走的炸效果。
桑婆婆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一個房間,沒過多久又鑽了出來。
出來後的肩頭已經多了兩個僵的影,一個肩頭一個。
這兩個影每個都比要高,扛著們,卻像扛兩團棉花一樣輕鬆。
小老太臨走前還不忘踹了那個昏死的怪一腳,才融到黑暗中,消失了。
黑暗中,約約傳來了一聲桑婆婆沙啞的笑聲,“三年期限,獻祭新娘。如若不然,洪水泛濫。祭品,要記得準備祭品埃”
而在打開的房間裏,是周廣一臉呆滯的臉。
頭男瞪了百裏辛一眼:“你剛才跟說了什麽?1
百裏辛卻不理他,隻是大步走到梁西邊,一把拉住梁西的手腕,“走,快去救李燦燦。”
夏池趕跟上了百裏辛的步伐:“辛哥,我也去1
等三個人一前一後離開,眾人這才麵麵相覷。
其中有個玩家小心翼翼開口:“剛才那個老太婆裏說的祭品,是不是就是玩家?如果玩家能夠活下去……”
這個玩家的話隻說到一半,但其他玩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玩家能夠活下來,是不是可以獻祭給河神當新娘了?
或許這才是這個副本真正的解法?
否則為什麽要一上來就讓玩家生病?又為什麽告訴他們在山裏有退燒草藥?
這麽明顯的障礙不就是為了告訴他們,救活玩家等於救活他們自己嗎?
這個遊戲不是無解的,規則從一開始就提醒他們了。
獻祭純潔的能平息河神的憤怒,洪水就不會降臨!
很多人不由一陣後怕。
他們今天白天還都要放棄這些玩家,還好百裏辛他們沒有放棄。
如果百裏辛也放棄了,這些玩家都死了,那他們就真的全玩完了!
鐵匠眼神中著森冷,“我就說他們怎麽這麽關心這些玩家的死活,恐怕他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卻不告訴我們。”
頭:“不可能吧,他們私藏消息有什麽好?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我們一塊上山的話,安全係數不是更高嗎?”
鐵匠:“你忘了遊戲規則了?積分是按照表現評級分配的。上山取藥的是他們,救人的也是他們,好事全讓他們做了,最後他們的評級肯定比我們高。就算活下來,也是他們吃,我們喝湯。”
有個戴著眼鏡的玩家猶豫了一下:“那個百裏辛的小白臉,你們不覺得很邪門嗎?自己在山上呆了20個小時啊,當時追我們的怪都離開了,正常人不是應該馬上下山嗎?他為什麽還能呆這麽久?”
“而且你們看,剛才那個小白臉和桑婆婆說了些什麽,桑婆婆這個癖抱著就跑了。這個小白臉是不是找到了寶兒的線索,發了桑婆婆的劇線?”
鐵匠咬著牙:“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們玩。”
黃看了鐵匠一眼:“老大,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嗎?什麽辦法?”
鐵匠深吸一口氣:“我也是天黑後看到了遊戲時間的時間差才想通的。通關條件就是獻祭玩家。所以我才說要他們能夠活著把藥帶回來,才能完這個計劃。但我沒想到的是,對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這幫鱉孫,從一開始就在耍老子。”
黃臉變了變:“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是不是走進死胡同了?”
鐵匠聲音沉了沉:“隻是獲得的積分一點而已,他們既然救活了玩家,之後為了活下去肯定會獻祭的。別擔心,這樣我們也會沒事。”
瘦子一拍腦門:“對對對,老大說得對。”
……
遊戲直播間中。
【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撿”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無恥之人。】
【要不是昨晚百裏辛把所有的赤蛛都吸引走了,他們還有命下山?搞笑。還質疑百裏辛為什麽不下山,廢話,因為你們的百裏爸爸在給你們拉仇恨啊,撒幣們。】
【幹啥啥不行,拖後第一名!拒絕上山的是他們,現在反過來又給別人扣帽子的也是他們。】
【話說回來,剛才在山上,那些怪為什麽怕百裏辛?】
【不知道啊,或許是害怕那些草藥吧?我們當時也是采了草藥,但是是白天采的,沒到怪。】
【老選手,那個山裏有什麽?】
【就有個圓,裏長了些草藥,牆上有些晶石,別的沒了。】
【那你們把附加題解出來了嗎?】
【我們那一組還團結的,大家分工合作,把所有該找的線索全找了一遍,npc也全都對話了。可也隻是解開了70,後麵的30無論如何都解不開了。】
【為什麽我一個看直播的,比我親自闖關的時候更張。】
【我也是啊,太刺激了,我昨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這麽多赤蛛追還能這麽瀟灑。】
……
在房間的另一端,梁西快速將草藥搗碎泥。他將碎泥裹在紗布裏,用力將水攥進小碗中。
不一會兒,小碗裏就接了半碗的墨綠水。
因為李燦燦已經燒暈了,本喝不進去水,梁西隻能用手撬開的,用筷子小心地一點一點將草藥點在的嚨裏。
藥沒有多,梁西怕浪費,點藥的作既緩又慢。
半小碗草藥,梁西足足喂了半個小時才喂完。
百裏辛在旁邊認真看著。
喂完藥之後沒多久,李燦燦臉上的紅暈就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梁西趕了的額溫,確定退燒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救回來了。”
周廣對梁西說:“你睡一會兒吧,從昨晚開始你就在照顧們沒有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強製工作,你撐不住的。”
梁西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他在地板上滾了一圈,服也不,直接打起了盹。
周廣見狀盤膝坐在地板上,“百裏辛,你剛才跟那個桑婆婆說了什麽?”
他已經從剛才小老太的衝擊中清醒過來,剛才他正在照顧李燦燦,桑婆婆忽然像道閃電一樣衝進來,二話不說扛起兩就跑了。
他人雖然沒在那間屋子裏,但通過群聊大知道發生了什麽。
梁西努力睜了睜眼,可他上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躺著有氣無力地開口:“我也想知道。”
百裏辛:“其實也沒什麽,我告訴找到了寶兒的下落,讓明天下午來找我們。”
“我們來換一下信息吧,這個任務有兩條解題思路。第一是完河神獻祭,第二個就是解除河神詛咒。”
他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慵懶,反而帶上了幾分冷意:“很明顯,獻祭新娘是最簡單的方法。但這意味著什麽你們應該也清楚,我先把話撂這兒,我會選第二個,解除河神詛咒。沒什麽特別原因,隻是不爽這個遊戲,不想被它牽著鼻子走。”
“你們如果有誰想要走獻祭捷徑的,選擇犧牲一個人來拯救其他人,那現在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
幽深的黑瞳一一掃過眾人,所有人神一凜,就連剛才被睡意侵的梁西也清醒了三分。
梁西:“我選第二個辦法,李燦燦是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怎麽可能讓獻祭?我連絨絨都不忍心殺好嗎?”
周廣:“我也是。我是一名律師,在我的認知裏,人命不僅重要,而且是同等重要。一條生命和無數條生命在天平的兩端是等價的。”
夏池:“我還用問,當然是跟著哥你眩要不是哥,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這裏。而且哥這麽聰明,一定可以解開河神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