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守寧的手安排在了半個月之後。

霍一珩特意將前後兩天的時間空出來，一直在醫院陪著他們母子。

最近一段時間莊嘉寧不再避諱他，每次去老宅也並不會提前打招呼，甚至看到他下意識想要回避的時候還會故意住他說話。

漸漸地，他們的關係恢複到一種正常但又有些不太正常的狀態。

雖然兩人能相安無事地見麵談，但總有一種客氣和疏離的覺。

手室門口。

自從霍守寧被接進去之後，莊嘉寧在外麵便坐立難安。

絞著手，一直靠站在門口幾步遠的牆邊，每隔幾秒就要看一下門上的顯示燈滅沒滅。

相比之下，霍一珩就沉穩得多，他站在離不遠的地方，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上。

兩人沉默著等待，直到莊嘉寧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個意外的好消息傳來。

楚文揚獲得了全球金棕櫚國際電影節的提名，將要邀去布魯塞爾參加頒獎儀式。

“消息確切嗎？”莊嘉寧有些驚喜，稍稍往外走過了幾步，路過霍一珩邊的時候，他約聽到了電話那邊楚文揚的聲音。

他臉上的暗更深。

幾分鍾後，莊嘉寧麵上帶了些喜走回來，正巧手室的門開了。

醫生先一步出來宣布了結果。

“手很功，過幾天眼上的紗布拆了就可以測一下視力，沒問題的話就能很快出院了。”

兩人都是長舒一口氣，明明是好消息，但莊嘉寧眼眶還是不自覺地就了。

霍一珩站在邊，左手在後，似乎是想攬住的肩，可他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反而是莊嘉寧近他的側，緩緩靠在他肩上。

“你不必再自責了。”聲音有些輕，“你是一個好父親。”

莊嘉寧明白，如果沒有他在背後出力，霍守寧不會這麽快獲得排期做手。

這個孩子著父母全部的，以後再遇到任何苦難也不必害怕。

這句話仿佛給了他極大地鼓勵，霍一珩終於握住的肩，將帶懷裏，安地拍了拍的背。

他心裏裝著千言萬語，但此刻倒不想出聲破壞眼前的氛圍，他著懷中人的安定與放鬆，覺得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之後的幾天，照顧霍守寧的任務都落到了莊嘉寧上。

霍一珩幾天不去公司，事務就堆積如山，所以總是要忙到深夜才有時間去醫院看一眼。

霍守寧一日日長大，便不再那麽纏他，反而習慣了莊嘉寧的陪伴。

即使他不在，也能安然睡。

這天，他下班稍微早一些，到醫院的時候，他們母子倆還沒睡。

霍守寧眼上的紗布還沒拆，聽到他的聲音，便冒出了幾個字來。

“爸爸，在。”

霍一珩心裏的驚喜難以言喻，他有些意外地看著莊嘉寧，後者跟他輕輕點了點頭。

這會外麵已經是深秋，他怕帶去了寒氣，於是把外套掉才走到床邊。

“小守寧，你我什麽？”他手了孩子絨絨的腦袋。

霍守寧的手起來盲目地抓了抓，他忙把手送了過去。

孩子的小手有著溫暖的，他著聲又喊了一聲：“爸，爸。”

霍一珩的心仿佛被一朵輕飄飄地雲擊中，輕著著那的。

他俯下親了親他的額頭，眉眼帶笑地看向莊嘉寧：“是你教他的？”

明明住院前，這孩子還隻會零星地蹦一兩個音節，幾天的功夫就會喊人了。

莊嘉寧疊完手裏的口水巾，才起走過去。

“他聰明的很，學得很快。”

好像覺到的靠近，孩子又糯糯地了一聲：“媽媽。”

從前霍一珩無數次設想過的畫麵，那些一家三口的暢想，在這一刻了真實可的畫麵，他的心裏獲得了極大地滿足，甚至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莊嘉寧撚好被踢開的被角，口氣隨意地跟他說了一些醫院的況，末了才加上一句。

“我後天要出趟差。”

霍一珩的手收回後，心裏晦地冒出一些失落。

他還記得幾天前楚文揚打來的那通電話，如今工作室的事經手的並不多，能讓出差的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想必是跟那人有關。

“好，你走這幾天我會盡量在醫院陪守寧。”他起走向房間另一邊倒了杯水，抿了一口。

莊嘉寧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抿。

從前，他一定會過問跟誰去、去幾天，得知是異的話還要分條縷析地給定一些規矩，特別是這個異還是楚文揚的話。

但現在他明明依然對這些有意見，卻不會再開口幹涉。

苑雯雯曾經問過，現在對霍一珩是個什麽態度。

說不準，雖然他們是霍守寧的父母，在人前相和睦。但拋開這層假象，他安守現狀，甚至小心翼翼地態度，都讓有些心悶。

就好像人被扣在一個玻璃罩子裏，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就是不舒服不自在，甚至不開心。

布魯塞爾的天氣要比盛城暖和一些。

不過莊嘉寧還是給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

反觀參加頒獎禮的楚文揚，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西裝外套的扣子都沒有係上。

莊嘉寧幫他收著大外套，等他結束了回到後臺就立馬給他披在肩上。

“寧姐，我不冷。”他把大拽下來扔給了助理吳未。

莊嘉寧跟在他側，正想說他兩句，後傳來一個俏的聲。

“楚文揚，你等一下。”

來人是盛城圈的頂級名媛，朱賀笙。

人傳出門隨隨便便一行頭都要幾百萬，首飾皮包從不重樣。

莊嘉寧暗暗打量了一下——果然如此。

朱賀笙撚著禮服長長的擺，搖曳生姿地走到楚文揚麵前：“前幾天給你發信息你怎麽不回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見狀，莊嘉寧心裏有了謀劃，給吳未使了個眼。

“我記得主辦方說結束之後要去找他們領一個什麽東西，吳未你跟我去看看。”

兩人提前出了後臺到停車場，莊嘉寧一路跟吳未了解了下況。

“所以真的是這位朱小姐在追文揚？”

吳未點了點頭，生怕莊嘉寧因為這個事生氣，畢竟經紀公司對藝人的事都比較敏。

誰知反倒笑了起來：“原來書心跟我說的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